《神·魔·乱》璎珞雪影

9、第八章

　　乌黑的云，大片大片的压过。细密的雨水滴落，汇聚于凹处。蓝紫色的闪光如利剑一般划破乌云，在黑暗中留下一道魅影，最终消散，就连痕迹也没有留下。

　　冰冷的身体，无力地依靠在粗糙的墙体上，不想挪动，也无力挪动。外翻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泛着让任何人看了都觉得惊悚的淡淡的粉白。原本已经略微褪去了可爱而显得俊秀的脸此刻惨白，唇也已经失了原本的色彩，如面色一般，嘴汝脸上的一道缝隙一般，显得格外扎眼。双目空洞地望着天空，注视着偶尔划过天际的电光。

　　何时才能死亡？这样自问着，不该出现在那样一张脸上的绝望，死的气息弥漫在其身边。

　　“啪嗒。”水滩被踩踏的声音。不理。

　　“啪嗒，啪嗒。”声音渐进，依旧不理。

　　“如此期待死亡么？”冷酷的声音隔着雨幕，清晰的传入耳中。措愣，缓缓地挪动几乎已经僵硬的颈，银白的躯体映入眼帘。

　　黑面，黑掌，侧面的刀刃在雨水的映衬下泛着寒光，血色的眸子微眯着，冷光直逼眼前称得上是少年的男孩。是魔物。

　　微微张嘴，却发现，已经无法发出声音……

　　“亚瑟·迪卢木多·奥迪纳，回答我！”冷酷中威严尽显。

　　少年牵动几近僵硬的面部，嘴角微微一购，放弃般将头撇开。

　　对方上前，将脸靠近少年的侧颊，前掌轻轻覆上腹部的伤口，微微用力下压，牵动了少年几近麻木的痛觉神经，“那么，将它交给我吧……”戏谑勾起嘴角，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人。

　　“如果……你觉得，这条命……有用，那便……拿去吧……小心，被……诅咒”艰难地将话语挤出喉间，引来眼前魔物眉头微皱。

　　似是愤恨般起身，以左耳外廓的刀刃划破前肢，妖异的血渗出，递至少年嘴边，迫使他咽下自己的血液。

　　“你做什么！”无力挣扎，只得顺从，当对方将前肢移开时猛然撇开头，咳嗽起来。

　　“吾——萨鲁奇·阿尔博鲁，以吾血为介，给予汝忠诚，汝将付于吾汝之生机，此生不叛，此为契约，如若违约，将受噬魂之苦，定则存永生，直至魂消体散。”

　　“你……”

　　“签约！”不等亚瑟抗拒的话语出口，萨鲁奇便强硬地打断了他。

　　“吾……亚瑟·迪卢木多·奥迪纳，以吾身为介，吾将付于汝吾之生机，汝需给予吾忠诚，此生不得叛，吾将不弃，此为契约，如若违约，将受噬魂之苦，定则存永生，直至魂消体散……”

　　随着亚瑟的话语完毕，被萨鲁奇摁住的伤口同其前肢的伤口一齐泛出血光，光华交汇，交融，血印结下，最后扩散，消失，原本的伤口化为一个繁复的纹路。

　　“为什么？！”已经恢复了体力的亚瑟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尽管已被雨水浸湿了毛发，但依旧白洁如雪魔物。

　　“若不结契，又要如何取你生机？”

　　“可是……”

　　“哼，不就是为了弃之咒么？吾等来为你破除。”高傲地俯视着亚瑟。

　　“切，恶族什么时候竟如此善良了。”不远的暗处，另一个白影在雨中不屑地碎念着。

　　“恶族不是善类，你我都不是，那帮家伙也是。”白影黑面的四足魔物自黑暗中走出，背上载着已沉沉睡去的亚瑟。

　　“啊，萨鲁奇……”白发男子惊慌地后退了半步，又觉得没什么意义而止住了动作。

　　“川，你不回去么？据说族里出了点事。”红玉般的眸子望着对方同样妖红的眸，眼中尽是戏谑。

　　“切，那个鬼地方，谁要管他们！”不屑。

　　“哦~这样啊，那么即使有关你父亲也随便了么？”

　　被提及父亲，川·风间如同被揭了逆鳞一般，腰间通体黑色的匕首出鞘，挥出，萨鲁奇反应极快，向后跃了半步，尽量减小了幅度，不至于惊动背上的人。

　　“记住！别当恶族是善类，我不是，就算是半魔人的你也不是！为了我们各自想要的，会不择手段，他们也是！”说罢，跃上了屋顶，急速消失在雨幕中。

　　“切！绝对会让那群家伙付出代价！”收回匕首，对着落雨的天际，起誓一般自喃着。

　　“吱呀……”老旧的木门被推开，露出了屋内破旧的布局，一位妇人正于屋中，摸索着，寻找些什么。

　　“母亲。”步入屋内，拿过妇人所寻找的权杖，交予妇人并将其抚上屋中唯一的石床。

　　“川，你回来啦。”妇人侧耳寻着少年的方位。

　　“母亲，我要离开这里，你同我一起走吧？”看了看几乎什么都不剩的屋子，穿皱着眉。

　　“去哪里？”妇人不解。

　　“暗夜。”

　　“可是……这里是你父亲……”妇人犹豫了。

　　“父亲不在了，这里已经不能容纳我们了。”川渐渐收紧双手。

　　“好，我们离开。”注意到了孩子的心情，妇人轻轻握住了少年的手。

　　此年为神魔历3纪706年。

　　“川·风间？”繁华的都市内，一间本该不起眼，但却在石屋间反而显眼起来的木屋内，一个妖媚的女人拖着下颚，懒散地看着眼前的表——报名表，“18岁？”看到年龄栏，淡淡地瞥了眼随意站立在那边等待答复的川。

　　“过来！”说罢，起身，去到了里屋，川不疑有他，跟了上去。

　　“手放上去，检测一下你的灵力。灵力知道吧？”双手抱胸，有些不屑地用一只手指指着身边一个流转着奇异光华的水晶球，柳眉微挑。

　　并没有搭理她的挑衅，沉默地上前，手覆上水晶，冰凉的触感透过皮肤，直达神经中枢，凝神，凝聚起身体最深处的灵力，推向水晶，渐渐地，通透的水晶被浓郁的黑色所占据，直直混沌，再无他色。

　　“啊！”女人惊呼了一声，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掩住嘴。好纯正的暗属性。

　　“通过了，中阶中段法战系。日后我们会为你安排工作，你也可以自己来这里选择自己想要的工作。所有的委托将会展示在那块板上。”指了指大厅内贴满了纸张的布告栏，然后递给川一块镶嵌了一块白银石，两块黄晶的徽章，上面还有一个孔，未镶嵌晶石。“等到了足够的分数，可以来升段。”

　　川接过徽章，随手放入了衣袋，走到布告栏前，寻找了一会，目光停留在角落里一张不怎么显眼的纸上。

　　“我要这个任务。”随着川递上来的纸，女人再次失态。

　　上面的内容是：暗杀暗夜唯一公主——花灵·蝶·洛萨。酬劳是大量的黄金以及任意动用皇家情报网。

　　“确定？”再次确认，女人在川目光中企图寻找一丝动摇，但发现，那只是徒劳，“这是联系地址。”说罢将一张名片丢给他，便不再理他。

　　川不以为意地收起名片，直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