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虚圈备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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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莺睁大了眼愣愣地看着他。
沉寂。
僵持了许久，她才微微垂下眼睑，低声道：“你怎么……”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蓦然提高的音量让她噤了声，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只能垂下头埋在他的衣衫间。
平子半眯着眼看着闷在自己怀里的人，默然许久，轻叹了一口气。他松开了抓着她手臂的手，小心地抚着她散乱的墨蓝色的长发，低沉的语气掺杂着些语重心长：“我们只要专心准备冬日的决战。至于井上织姬怎样，与我们无……”
“我不是为了去救井上织姬！”话音未落，叶莺便抬起头打断了他的话。她睁大了眼直直地盯着他的眸，片刻后，再次撇开了目光，“而且谁要救她啊？”她顿了顿，“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去罢了。”
“应该？”平子蹙起眉，“什么叫‘应该’？”
“……我也不知道。”依然垂着眼，她的身子被他抱着无法翻动，只能将头窝进他的颈窝让他看不到她的表情，闷声道，“就是总觉得，不去的话……会后悔。” 她迟疑了一下，又降低了说话的声音，轻声低言，带着些许心虚，“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第六感……吧？”
他一言不发，抬起一只手将她的肩也揽入自己的范围。
她也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味的。一百年前就早已熟悉的味道，现在却越发让她刻骨铭心，放心依赖。比曾经的海燕更给她以安全感。
“……就因为这种不切实际的感觉，你就要去虚圈？”
“是。”她听着他沙哑低沉的关西腔，微微睁开眼，坚定地应了一声， “不切实际也好，我不想让自己后悔！”无论那个感觉是对是错，她都不想再让自己后悔了。就像海燕的死一样。
平子的手摸索着轻抚上她的下巴，然后强行将其抬起。视线相交，他的目光深邃而复杂：“已经……决定了？”
“和喜助联系好了，待会儿凌晨了就走。”叶莺睁大眼面不改色地看着他，只见对方刘海下灰褐色的眼眸微闪，神色逐渐转而染上了一层无奈。
“是么？”低喃了一声，他松开了她的下巴，手掌压着她的头将她按回怀里，“一定要去的话，好好地养足了精神再出发吧。”他的一只手箍着她的头，另一只手紧紧抱着她的背。
叶莺听到他长长的叹气声，他的气息吐在她的额上，传来一阵一阵的温热感。
“真子……”
他的双手猛地收紧。
叶莺眨了眨眼，抬起一只手轻蹭着紧贴在脸颊旁他裸|露的皮肤。
衬衫的前两粒扣子解开着，没有衣衫的阻隔，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体温。
他突然不自然地抖了抖。
“啪——”下一秒，手腕突然被他捉住，传出一声轻响。他慢慢握住她的手放在两人之间，淡淡的关西腔在一片寂静中幽幽地响起：“睡吧，我帮你看着时间。”
时值深夜，连风也回家小憩，街道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棵树发出细微的声响。
两人一猪慢慢走在街道上。
“波尼啊，到虚圈了以后你要好好看着这个呆子别让她到处乱跑。”看着逐渐入眼的浦原商店，平子放慢了脚步退到波尼旁边与它并排走着，索拉着脸小声叮嘱道。言毕顿了顿，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依然驼着背望着前方，那说话声却越发喋喋不休起来，“对了，这个呆子打不过别人的时候她说什么你都别理，不要犹豫把她扔到背上直接开溜。”
野猪大牌地甩了甩卷卷的小尾巴算是听过了他的话。
“我说秃子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凭什么觉得我会打不过那些破面啊？” 叶莺叉着腰走在前面，听到这话立即侧头不满地抱怨了起来。
话音落，浦原商店也到了眼前。
她抬头看了看那房子上方的牌匾，走到平子身边拍了拍波尼略带些粗糙的身躯，一挥手，将白檀转移到了右手。
一切准备就绪，转身道：“好了，就到这里吧，我要走……”
一双手从后面将一件衣服披在了她的肩上，同一秒，耳边传来熟悉的关西腔：“穿着这个去。”
几乎是条件反射，她就随着他的动作将手伸进了衣服的袖子里。
灰色的薄披风一直垂到了她的小腿，肩膀处裁得稍宽，好在这不影响她的行动。穿着它，还能感觉到布料上残余的体温。
这才意识到这是平子出门前穿出来的风衣。
“我干什么一定要穿着这个啊？” 只觉得脸颊有点发烫，她蓦然回过头看着他尽在咫尺的脸，努力摆出不爽的模样，声音颇为大声。
“虚圈的天气不好。”马上回答了她，平子真子的表情和他说话的语调同样认真。
叶莺噤声了。
“啊～也没办法啊～ ” 他挑起了眉，手搭在她肩上替她整理着这并不合身的衣服，又拖出了大大的长音， “本来觉得一定可以说服你不要去的，没想到完全失败了～”他直起身子走到她身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摊了摊手，眼角下垂，语调听来颇为哀怨好像有多不情愿似的：“没有提前给你买好，所以只能把我自己的给你了啊！”
有情之人在外缠缠绵绵，而浦原商店的地下却又是另一番场景。
“浦原先生，到底还差谁啊？”衣服只有死霸装、行李除了斩月无二的黑崎一护抱着自家的菜刀坐在岩石上，倒吊着眼不耐烦地朝眼前一脸悠闲的男人道，“都等了十几分钟了啊喂！”
“嘛黑崎先生，别急别急！” 奸商的职业笑容挂于嘴边没有一丝裂缝，浦原喜助挥着小扇子欢脱地望着训练场的入口，“她马上就到了。”
“所以说那个‘她’到底是谁啊？我可没说想要什么人陪同啊！”
“等等，黑崎！”一旁的石田雨龙淡定地推了推眼镜，表情平静，“所谓的‘陪同’，你是在说我么？”
一护斜眼：“明显不是啊！我说的是……”
“呀别担心黑崎君！”话未说完便被浦原吊儿郎当的声线打断，手中的扇子挥得甚勤，他笑着道，“绝对是黑崎君认识的人！”
“嘭——”
话音刚落，大地就猛地一个震动。一个庞然大物从上方的梯子上一闪身落到了岩石地面上，一阵巨大的声响伴随着飞扬的尘土在整个训练场逸散开来。
看着从入口飞速朝他们冲来的眼熟的野猪，黑崎一护与石田雨龙同时震惊地睁大了眼。茶渡泰虎一脸泰然，但脑后落下的一大滴汗却是骗不了人。
野猪在众人前方两米处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不错啊波尼，最近刹车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叶莺笑着说了一句，侧身起腿从波尼的背上跳下。墨蓝的长发高高地扎在脑后，颈上的志波家家徽一览无余。
“哎呀就等你了志波小姐！”浦原挥着扇子，声音如春风般荡漾。
“你说她姓志波？”陌生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叶莺拿着白檀和波尼一起转过头，只见一个装束奇特的人一本正经地推了推眼镜，他的手腕上挂着一个星形吊坠。他看了看她，略带些好奇地眯起眼，“你和志波空鹤是……”
“啊咧，看来你对我妹妹印象深刻啊！” 叶莺歪过头想也没想开口就道。
“不是……”
“别害羞啊，像空鹤那样的性格印象深刻是很正常的啦……”
“都说了不是了。”
“所以说别害……”
“喂，无聊的话题你们也给我适可而止一下。”黑崎一护背着斩月插到两人中间打断，垂着眼角一脸吐槽无力的神情。他侧身对着叶莺，傻愣愣地打量了她一会儿，蹙起眉，满脸都是理解不能，“话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莺淡定地斜眼瞄他：“你白痴么？”
“……哈？”
“所以我说你白痴啊！”叶莺翻了翻白眼摆出一副看白痴的表情，“因为你太没才能了所以我得过去看着你免得你在虚圈挂了啊秃子！”
“喂喂，什么叫没才能啊？”垂着眼反驳了一句，他的话音顿了顿，突然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你也要去救井上？你们不是从来不管人类的事情的么？”
“救她什么的本来就和我没关系！”叶莺侧目，看着一护听闻后越发凝重的神色。
“那你……”
“想那么多干嘛？”打断他的话，走上一步拍了拍一护的肩膀，她扬起眉，“我们的确讨厌死神，对人类也没有好感，但无论怎样——”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我们都是蓝染的敌人。”
仿佛猜到了什么，黑崎一护的瞳孔猛然收缩。
“哎呀，我都说了放心吧黑崎君！”轻挑的声线适时地穿入他们的对话中。
一同循声看去，只见浦原喜助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他的身旁是一个巨大的眼形物质，隐约可见内部涌动的黑色暗流，“黑腔已经打开，各位请快点出发吧！”
狂风从黑腔中喷薄而出，四人的身影慢慢缩小直至消失。
“走了……呢……”浦原抬着头看着空间上渐渐闭合的缺口，低喃了一句，继而转过身看向从岩石后走出，正渐渐走近的金发男子，“你大概在埋怨我为什么要答应志波小姐的要求吧。”
平子一言不发地走到黑腔旁，看着它渐渐闭成一条缝，最终不见踪影。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很久。
“没有怪你啊，喜助。”他闭起眼歪过头不正经地摊了摊手，“连我都劝不动，你的话叶莺就更不会理了。”言毕，他迟疑了片刻， “只是……”
浦原“嗯？”了一声，侧目他索拉着的侧脸。
启了启唇，平子半眯着眼看着黑腔消失的地方，最终没有开口。
“平子先生是在担心志波小姐么？”
他微微低下头不知看着何处，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腰间的逆拂，金色的短发垂在两鬓遮住了他的表情。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突然抬起头伸出双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声线懒懒散散，“别小看那个呆子啊喜助！叶莺她，还是挺强的！”他的声音很大，就好像是极力要证明自己的话一般。
然后他背过了身：“那我回去了！ 拜喽！”
伸出一只手挥了挥，没有再说什么，他径直便朝训练场的另一端走去，“你去忙冬季决战的事吧，喜助！”
浦原喜助帽檐下的双眼静静地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直到那个细长的身影晃了几下不见了踪影，才发出了一个单薄的音节。
“……嗨。”
走出浦原商店，平子两手插在裤兜里懒懒地抬头望向空中的月亮。
叶莺通过依若联系了浦原与一护一起去虚圈——如果不是浦原喜助在电话中貌似不经意地告诉了他，他恐怕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大抵是怕他知道了会制止，所以才隐瞒着，只为了能去那个地方。
叶莺深思熟虑坚决要执行的决定，他没有立场去埋怨成全她的浦原。只是……
心脏的跳动时快时慢，有时会突然漏跳半拍。
心底蓦然流过一道冷意，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是……不安么？
……
……
不安什么啊他刚才明明还在和浦原说自己不担心的！
好笑地摇了摇头，在心中兀自吐槽了一下自己莫名其妙的忧郁情怀，他将两手从裤袋中拿出踏着月光走上回仓库的路。
他到底是在纠结什么啊？不会出事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一定……
TBC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虚圈备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