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一百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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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之国的日暮里是个人口只有几千的小镇，被滋野、山浦、西原、小原等村庄簇拥着，属更级山脉的须弥陀岭是日暮里的最高点，从这里极目远望，东可见星玉海的周边，西可望及朱伶海，北面则隐约可见火之国南部的海岸线。
从山麓拾六百级石阶而上，再走过一段略微修凿的山路，就到达了须弥陀岭的巅峰。飞火瀑布从山中涌出，在此处跌入悬崖融进阿武隈川。来自南面的海风不断从风口吹拂过来，即便是夏季也凉气逼人，山顶生长着矮松、芒草和金色莲花似的陆生植物，靠近水边的岩石上附着着红赭和绿色的苔藓。
黎明时分，奏真与鼬来到山巅。“阿亘和佐助君非常喜欢这里。”他望着彤云笼罩着东面的天空，风声摧枯拉朽，将他的声音吹得断断续续。
鼬陌生地看着这里，听奏真回忆着他所不知道的、关于佐助的过去，嶙峋苍白的手指按在卷轴上，风猛烈地撕扯着他的衣服和头发，仿佛只要展开双臂就能像鸟儿一样飞入天空。他们穿过一排排松树的间隙，一直走到悬崖的边上，鸟瞰脚下荡漾涌动的阿武隈川。
因为叛忍的身份，亘与佐助都不能带回木叶安葬，而姬神岳下的惣村则早已荒废，无人祭祀，思来想去，除了此处外亘与佐助竟然没有一处可以安息之所。
鼬攥紧了卷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在这时想些什么，一切思绪都混乱不着边际，就像有很多很多碎片漂浮着，混乱、迷惘、不知所措...最后在脑海里明晰起来的是在雨之国的最后一次见面，他隐藏在一旁，看佐助遥望隔着山峦的雨隐村，没有愤怒，那样平静地看着。
呼吸突然梗塞，胸口堵住似的疼痛，眼睛热胀得像是要瞎掉。记忆不受控制地一遍又一遍重复在脑海里回放，笑容变成泪水，期望化作绝望...后悔了么？没能让他露出更多一点的微笑，没能让他拥有更多幸福的日子。他寄望着佐助的未来，可未来一片虚妄，只有过去存在。一直压抑住的感情像潮水一样激荡起来，眼睛一阵又一阵发烫，灼热得令人难以忍受。
他微颤着解开卷轴，取出佐助与亘的尸身。白得近乎透明的人形冰冷僵硬，在白茫茫的晨光中看来就像是结晶一样。鼬凝视了良久，轻轻把它抱起来。风吹得恣意奔狂，耳边全是“刺喇喇”的风声，不知从而何而来，也不知要往哪里去。满耳的繁乱声中，鼬似乎听见了有什么“锵”一声破碎了——佐助——在他怀中突然碎裂，就像是一个沙塔，蓬地一下散开了...
鼬的眼神凝滞地停留在伸出的双手上，那里有细小的碎片在闪闪发光，但更多的碎片散落在他的脚下，到处都是，每走一步就会踩上这些碎片，在他的脚底下发出破碎的声音。
雨还在持续地降下。鼬从回忆中醒来，在阴翳中，佐助还站在那里。他觉得眼睛干得发疼，想要起身离开却全身无力，只能微微闭上眼睛稍微缓解热胀干涩的感觉。
那天之后，鼬回到了木叶，戴上面具从此隐入黑暗。七月、八月，现在是九月，木叶的秋天悄悄而至，红枫如火，□□若金，树叶正在由绿变黄，整个村庄被包裹在半金半翠中。生活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执行任务、治疗宿疾...鼬过着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平静生活，但过去的伤痕实际上一点都没有痊愈，在安静下来的时候，他总会想起佐助。
他永远不会忘记佐助在自己手中化为碎片的景象，就像是一场可怖的噩梦，他除了无措和茫然之外什么都不能做，他站得那么高，完全看不见也找不到那些散落在脚下的细微的碎片。
奏真后来曾与他通过一次信，告诉了他对于那些碎片检查的结果。“几乎可以看做是查克拉的结晶。”他在信中这么说，“身体由于注入了高纯度的能量而结晶化，就像是钻石一样。这些能量与木遁类似，但又存在着明显的不同。这股能量以一种渐进的过程侵蚀着身体，这也是为何开始身体还存在柔韧度，后来却完全僵硬的原因。因为无法承受溢出的能量，才会出现碎裂的情况。”
他推测说，神明岬在雷之国东侧，亘和佐助的尸身很有可能是随着知多寒流漂来，那么，亘与佐助最后出现的地方，可能就在音无群岛和雷之国之间的诸寄海中。
“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寻找，纵然此刻寂静无声，但我已听到战争的脚步正在来临。”奏真在信的最后说。读完之后，鼬烧毁了信笺，他已经习惯不留下任何痕迹，而曾刻印在他生命里最重要的痕迹也已经消失。他凝视着那些灰烬，犹如看到了自己人生的结果——真正的一无所有。如今他所能做的，就是像一个绝望者那样为最后的东西拼命奋斗，这也到了决定他能否做一个悟道前行之人的时候。
雨仍然下个不停，在轻风薄雨形成的雨雾中，依稀可看见远处有许多桔梗花，不知从何处传来了飘渺的吹笛声。阴翳中，佐助的影子开始变淡，逐渐透明，就像是雪花融入了雨中，再也不见踪影。鼬注视着他原来站立的地方，朦胧的烛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脸上显露出一种顽强的意志。
木叶六十二年的秋季平稳地过去，惠比寿节后半个月，霜期来临。每天早上起来，屋顶、田野、道路...到处是一片白霜，还带着绿色的树叶被霜打成了黄褐色，一夜之间落叶就将路面全部掩盖。走在路上，针尖似的水雾扑面而来，冻得人面颊刺痛。这一切无不昭示着，今年将会有一个严苛无比的冬天。但更为严苛的是目前的形式，隐藏于暗中的“晓”开始计划捕捉尾兽，纲手思虑良久，终于决定召回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
作者有话说
第131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