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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


  •   没等斑说完,鼬已经霍地站起来。他知道这样无疑是向斑暴露了自己最大的弱点,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亘没有听从长老们的意愿通过杀死朋友来开眼,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也就会放过美琴和佐助——拥有斑记忆的他,对木叶和宇智波心怀怨恨的他,凭什么相信他不会复仇?
      鼬从树林一口气跑回族地,顾不得脱鞋就直接冲进家里——他太害怕佐助和美琴会满身鲜血地倒在他面前。
      “鼬回来了?”美琴从厨房里出来,看见一地的脚印:“怎么能穿着鞋就进来呢?”
      看到母亲安然无恙,鼬微微松了口气,左右张望了一下突然心又提了起来:“佐助和亘呢?”
      美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忘啦?他们都去上学了。”
      鼬转身就跑,留下美琴稀里糊涂的站在原地。
      从宇智波族地到学校有一段不短的距离,鼬跑得差点吐了。冲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放学了一会,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鼬抓起一个看起来像是佐助班上的孩子就问:“佐助呢?”
      那个孩子哆嗦着差点哭了:“和他哥哥一起走了…”
      旁边有个胆子大些的小声补充说:“好像是去了芙蓉…”
      芙蓉是木叶最大的甜品屋,据说在都城也有店面,佐助和亘都不是特别喜欢吃甜食,怎么会跑到那里去?鼬一边想一边往芙蓉跑。
      从窄窄的、仅能容两人并肩的小巷穿过去,转过拐角就是一长排房子,虽然一栋连着一栋,但每户都具有各自的性格和特点。在这排房子最北侧有一条三米来宽的小河,从河坡到岸边全部种满了白色和粉色的芙蓉花,跨过河上小桥,那幢被绿色的鸢萝覆盖着的木造三层建筑就是芙蓉。
      店门口挂着长长的暖帘,只露出人的小腿部分,骤然间也分不出谁是谁。鼬一把掀开帘子进去,左右张望了一下,看见亘正背对着门低头在吃什么,佐助却不见踪影。
      “佐助呢!”他揪住亘的胳膊问,下一刻只觉得手上流下了什么黏黏的东西,低头才看见亘手里正捏着用宣纸盛着的花瓣饼,被鼬一拉,味噌馅顿时流得到处都是,两人的手上、衣袖上,连地上都是。
      亘没好气地瞪着他:“在那边!”
      鼬顺着他看的方向回头,才发现,佐助正挤在柜台前汹涌的人群里,一跳一跳地抢着买今日的限量甜点,就像条在水里拼命蹦跳的鱼。
      想象与现实差距太大,鼬有一会儿没说话,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亘正把手上的味噌馅往他衣服上抹。
      “你!”鼬大吃一惊,亘翻着眼瞪他,店员笑着拿了湿毛巾和墩布过来,把两人身上的狼狈清理干净。这时佐助终于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头发乱七八糟,连衣服也乱了,脸上红通通的都是汗。看见鼬的时候他顿时眼睛一亮,小跑着过来:“哥哥!你怎么来了?”
      他献宝似的把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丸子给鼬看:“看!我终于买到了!”
      这是整个木叶只有芙蓉家才有的丸子,和豆沙混在一起,外面撒上了花生粉,好吃得足以让人忘记吃饭,偏偏一个星期才会做一次,每次都很快就卖完了,美琴来买了两三次都没有买到。
      鼬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蹲下来替佐助把衣服和头发整理好,才说:“下次别买了。”想了想,“就算买也别自己买。”那么小的一个人在一群大人里挤来挤去,他实在心疼。
      佐助偷笑着偎在他耳边说:“不行,亘说了,他才不帮黄鼠狼买丸子。”
      如果在平时鼬大概会跟着无奈一笑,但今天他的心里满满全是斑说的话,迟疑了一会:“我们回去吧。”
      三人回家的路上,他下意识把佐助和亘隔开,亘若有所思地看看他,舔掉手指上的饼馅没有说话。三个人中只有佐助什么都没察觉,因为鼬难得来接他而一路上都高兴得蹦蹦跳跳。

      之后一段时间,鼬的表现简直可以用失常来表现,他就像等着老鼠的猫一样,有时候亘在和美琴或者佐助说话,他会突然出现,吓人一跳。美琴私下里悄悄问亘,是不是又和鼬吵架了。亘完全无法回答,老天才知道那只黄鼠狼又在发什么疯。唯有佐助因为和哥哥相处的时间增加了,连晚上都会笑醒过来。
      这天难得亘不在,鼬仔细思考了很长时间,还是决定委婉地提醒美琴。
      “您最好别和他太亲密。”
      已经很久不和自己交流的长子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美琴既欣喜又惊奇。
      “鼬…”她放下手中的针和线,招手让鼬过来。
      鼬迟疑了一会,还是听话地走过去,在母亲身边坐下来。
      这是阳历的三月,桃花尚未开放,春水已经微温,下午的时分春云蔽日,空气里浮动着一股熏染暖懒,宛若浓酒初开。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这样惬意的午后和母亲轻松交谈,微微的不适之外,还有一点无法形容的紧张。
      美琴笑笑:“为什么这么说?”
      鼬垂下眼睛,他不知道美琴究竟知道多少关于宇智波的计划,或许她所有都知道——鼬忽然为自己的鲁莽而后悔了。
      望着沉默不言的长子,美琴轻轻叹了口气:“鼬,和妈妈说说话好吗?”她的声音里微微带上了几分请求。
      鼬抬头看看她,“母亲…”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隔阂,就算想彼此关心,但那些温存的话语越过重山之后,传递到彼此心中的时候已经完全干涸。他忽然发现自己有点想不起来母亲这些年的表情,那些温柔仿佛在比佐助还小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脑海中印象深刻的光景,只有每次坐在父亲身边,担忧但一直沉默着的母亲。
      是的,一直沉默。即便自己因为那些任务筋疲力尽,几次踏入鬼门关,她担忧着,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暂时停一停吧”。在父亲逼问他关于暗部的消息时,她也只是一直默默地坐在那里,仿佛看不见一样。
      他们之间,有爱,也有着怨恨,解不开,理不清,提起来就觉得烦恼,干脆这么冷冷放在一边还轻松些。后来和母亲的关系渐渐淡漠下来,鼬反而松了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对待她。
      美琴重新拾起了针线,“哧啦哧啦”的缝衣声略微缓和了尴尬的沉默,她漫不经心地问:“鼬说的是亘吗?”
      鼬点点头,将视线投注在中桌上的花插上,淡昏黄色的丸型壶中插着几支风致楚楚的白椿,风调简素,看起来颇有南宗画的韵味。
      美琴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微微一笑:“花很美吧?是亘带回来的。他在学校似乎很受欢迎哩,才提了一句喜欢椿,隔天就有女孩子送了过来。”
      鼬已经不记得自己在学校那年究竟做了什么,只觉得飞快就毕了业,然后走上了战场。而一些与他同龄的孩子,今年才堪堪成为忍者呢。
      “亘真是个温柔的人呢,总是陪着我做些插花之类的枯燥事情,从来没有抱怨过。”美琴温声说:“你知道那个孩子来到家里时是什么样子吗?我在想,究竟是什么才能把他伤得那么深,只有他爱的人才有机会伤害他。因为毫无防备,因为容易轻信和原谅。鼬,常常让我们记住的,不是来自敌人的伤害,而是亲友的背影。”
      鼬有点惊奇,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会有这样的一面,就好像是再次认识了她。
      美琴哑然失笑,伸手摸摸他的头发。这个家里,鼬是最像她,温和、隐忍,可也正是这样,他将太多的迷惑放在心里不肯说出来,有时候难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却因为不能后悔而逼着自己不后悔。她必须做点什么,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因为父母的错误而被毁掉。
      她微笑着说:“不要小看妈妈啊,女人随着年龄增长的,可不仅仅只有皱纹而已。”
      “母亲…您还很年轻…”最后几个字鼬说得几乎听不见,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说出这样的话,一时连自己都很不好意思,只能继续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美琴吃惊地笑起来,忽然将他揽入自己怀里,拍着他:“鼬真是长大了。”
      这样的感觉让鼬觉得陌生又惊奇,他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拥抱过,来自母亲的温暖让他以为已经能够止水不波的心突然砰砰跳起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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