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被遗忘者》云卿

40、第四十章

　　亘憋着一口气回到家，家中一如既往只有美琴一个人，看到亘回来，她又惊又喜，“应该请人提前知会一声啊。”
　　虽然这么埋怨着，手里却忙着去放洗澡水和换洗衣物，等亘浑身轻松从浴室里出来时，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樱桃酱的糯米团子和茶。
　　在亘吃点心的时候，美琴坐在他身后替他将头发梳理顺滑：“亘的头发和佐助一样总是乱翘呢，就算是长发也一样。”
　　“因为头发太软了吧。”亘咬着团子含糊不清地回答。
　　美琴微微一笑：“都说头发软的人性情温柔呢。”
　　亘差点被噎到，手忙脚乱地去摸茶杯，美琴笑弯了腰，擦着眼角说：“说得真对呢。”
　　“哪里对了？完全是胡说八道。”亘没好气地说。
　　美琴没有反驳，只是笑着摸摸他的头发。亘的动作一缓，“鼬呢？”
　　“据说是有任务。”美琴低头收拾起餐具，亘看着她的侧脸，那温婉的笑意没有半点变化。想问的话被憋在嘴里说不出来，他只好等佐助回来再问问看。
　　点上灯不久佐助就回来了，似乎是看到了鞋柜里的鞋子，一路喊着“哥哥”跑进来，看到是亘坐在桌边时，脸上虽然也流露出惊喜，眼睛里却有一丝掩不住的失望。亘在他额头上一弹，佐助捂着脑门笑起来，扒拉着亘的衣袖要手信。亘被缠得没办法，拿出在都城买的弹三味线的伏见人偶、御加犬和甘月庵的干果。
　　“什么嘛，我才不是小孩子呢。”虽然这么说，他却小心翼翼地把人偶仔细收好，想了一会，把干果也收起来：“等哥哥回来吃吧。”他眉宇间有一点惆怅，就像一朵幼花提前沾染了风露，以前那种天真纯粹的神气里掺进了什么别的东西，让他看起来突然长大了许多。
　　晚上的时候佐助坚持要和亘一起睡，美琴磨不过他，只好在亘的房间又加了一个枕头。亘和鼬的房间都是和式的，躺下去的时候只觉得天花板又高又深，一侧墙壁上磊了满满的书和卷轴，案几上搁着笔墨和白纸。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只用白瓷丸形壶插了三叶竹和蔷薇摆在地板上，映着盈盈的月光，看起来疏密有节，如风行水，一派清丽生动。
　　“是妈妈弄的啊。”佐助在被子里翻来翻去，换了床他有点不习惯。亘在枕头旁点起一盏灯，翻开一卷忍术卷轴，听到佐助这么说，不由抬头看了一眼。
　　“哥哥房间里也有哪…”说到这儿，佐助忽然沮丧起来。亘放下卷轴坐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佐助跪坐在被褥上，抱着枕头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将那天晚上偷听到父亲和鼬的争吵，和后来铁火等三人因为止水的事上门、鼬几乎失控的经过说了一遍。
　　亘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你说鼬的眼睛…变成了奇怪的形状？”
　　佐助有点惊讶，点点头：“嗯，是这个样子的。”他在空中描绘了一个形状出来，亘顿时瞪大了眼睛，过了一会才慎重地叮嘱佐助：“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佐助有点被吓到，答应后又怯生生地问：“哥哥…不会有事吧？”
　　亘摸摸他的头发，蹙着眉：“希望没有。”
　　夜深之后，佐助满怀担忧地沉沉睡去，亘望着窗外水银一样的月光，忽然意识到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形势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行踪成谜的宇智波忍者阿飞、突然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鼬…木叶和宇智波的这场较量突然扑朔迷离起来。
　　在闭上眼睛沉入睡眠之前，亘决定必须找鼬谈一谈。

　　但眼下的情况却比他料想的还要严重，鼬几乎已经和家里完全断绝关系了，甚至在看到佐助的时候都不加理睬。他拦住鼬，迎来的却是冷冷的一瞥，然后宛若未见地走开。那种冷淡的态度，让亘恨不得咬上一口，鼬的潜台词仿佛在说：“你亦是被制约只能匍匐在地的平庸之人。”摊上这么个油盐不进的黄鼠狼，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但他必须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亘气哼哼地蹲在回家必经之路的树上，一直等到月华初上，才看见鼬不疾不徐地从远处走过来。
　　亘捏起事先准备好的石子掂了掂，手一甩，七八枚小石子就如乱雨拂花似的射下。虽然小，不过加上射出的力道也足以把人打个头破血流。但他也深知这样的程度不过是给鼬提个醒，果然鼬轻松避过，剩下的用臂甲一挡，就完全落空了。
　　亘从树上落下来，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也不说话。
　　“跟我过来。”
　　鼬迟疑了一会，跟上他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南贺川边，晚风吹拂，莺飞草长，田野上野蔷薇一簇簇吐着嫩芽，榛树垂下花串，婉转清润的春景，已经将止水死去后留下的凄凉完全抹去。
　　这块土地上，到底浸润了多少人的鲜血和灵魂呢？亘忽然想到，我们所踩的底下，又有多少尸体在腐烂？人类必须靠着一部分人的牺牲才能欢乐地笑出来，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被死者抓住了，留在了此岸与彼岸的交界，无法离开。鼬也是被止水抓住了吧？他下意识瞥向鼬的背后，仿佛能在那里看到止水的影子。
　　春风忽起忽止，搔动着枝头新发的嫩叶，河水在月光中荡漾，几块凸起的石头横卧水中，水波经过时涌起银光闪闪的水花。
　　止水就是在这样的夜晚一点点沉入水中的吗？
　　亘蹲下身将手浸在水里，凉意顺着手指一点点涌上来，真冷啊。止水你，会不会冷呢？
　　“你对止水做了什么？”亘低声问。
　　万花筒的开眼并不是那么简单，需要极深的感情刺激才能打开，如果只是目睹止水的死亡，还达不到开眼的程度，必然还有更深的因素，比如亲手杀掉止水，抑或是对止水的身体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鼬似乎完全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他的脸如今看起来真和面具没有什么区别了。
　　亘深深叹了口气，到这个时候他的愤怒和担心终于达到了顶峰，他踏前一步揪起鼬的衣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必须通过违背伦理才能得到的能力，注定走向黑暗的万花筒写轮眼…从获得这段记忆开始就让他异常厌恶——斑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为什么会让泉奈走上这条路…那些曾经被视若珍宝的感情被一点点抛弃，绘凛、琢磨、泉奈…不胜寒的高处究竟有什么好？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鼬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他见到过无数次的淡淡笑意——但什么都没有。鼬黑色的瞳孔就像两颗水晶球，再也没有任何感情流露出来，只是单纯地反射出外界的光影，如果他看着血和火的时候，眼睛恐怕也会被染成红色…
　　曾经握着花枝向他和佐助走来的宇智波鼬，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随着那晚的鲜花一同消逝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亘忽然感到心中一片空白，就像忘记了自己颜色的雪花一样，只能空茫地随风飘落。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鼬掰开他的手：“正是因为你的畏惧失去了自己的价值，所以得到万花筒的人才是我。”

作者有话说

　　佐助说的情景，是指漫画里三人组因为止水的事上门挑衅的222话，而在223话中，可以清晰的看到鼬的写轮眼发生了变化。
雪花忘记了颜色，来自于鲁鲁修，当初被结局虐得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