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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


  •   虽然已经预见木叶与宇智波终有一搏,却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六月五日的时候,亘同谅从外跋涉归来,还未进村就遭到秘密逮捕。八名暗部突然从树上跃下将两人按倒在地,谅正偏着头和亘说话,倒是免了脸被按在地上的窘境,却因为吱吱叫着“我不会反抗”、“脖子太疼”之类的废话而被一个手刀打晕过去。
      亘咬着牙一言不发,惊讶过后涌上心头的却是一阵屈辱:他并不是没有发觉那几名暗部,却正因为他们是木叶的暗部而下意识放松了警惕——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木叶当做可以信赖的对象了…
      他和谅被咒印束缚起来,从秘密通道带回木叶,没有经过任何审问就被直接关押,并且是分开关押。没有审讯、没有拷问,在这密不透风、不见天光、只有四叠大小的房间。亘大约估算过,大约每个小时会有人来确认一次,来往的人都戴着面具,身披斗篷,完全辨认不出是谁。
      亘没有任何抗议,一直保持着安静。大约这样过了十几个小时,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到一阵微不可查的足音。亘没有马上醒来,人在睡梦和清醒之间的心跳变化是瞒不过熟练忍者的,他保持着混沌,慢慢地,将身体一点点唤醒。
      “一直这么样吗?”那是一个低沉、衰老的声音,走路时夹杂着拐杖着地的响声。
      “是的,一直没有动静。”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回答。
      说话停顿了一会,那个衰老的声音又响起来:“看紧他。”
      那个人拄着拐杖渐行无声,四下归于岑寂。亘躺在原地没有动,脑子里却飞速运转起来: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关押?为什么会是在村外进行逮捕?他是被奏真送到木叶来的,木叶没有理由突然关押他,除非…
      他突然一凛,除非木叶要对宇智波动手,所以才会将他突然关押起来——因为他是奏真带来的。虽然亘恨不得咬他几口,却也不得不承认那个人对待自己确实是真心的,看在这段情分上,木叶也不得不对他网开一面…但是…
      亘咬咬牙,他虽然早已预见木叶和宇智波终有一搏,却仍然忍不住慌张起来。他屏声静气,等巡查的忍者合拢门上的小窗,耳听得外面靴子踏着石板地面声音渐渐远了,就腾地站起身来。他曾经在佐助修行的树林里留下过术式,现在却后悔没有在家里留下一个。
      发动空间忍术后,亘下一刻已经站在了树林中,那棵高大的楠树在风中发出阵阵悲鸣,仿佛已知晓今夜的不幸。亘顾不得隐藏身形,用最快的速度穿过被藤萝覆盖的窄道,顺着坡道跑过摩耶桥。
      他渐渐理清了思路:村外逮捕,是为了向宇智波隐瞒他已经回来的消息;而那个听起来衰老的声音,恐怕在这次行动中担负着不小的职责,决战在即,才会特意来看自己一眼。该死,他怎么就没有马上想到。亘恨恨咬牙。
      一路上行人寥寥,越往宇智波族地人就越少,来到青莲院的时候,路上已经不见人影,但空气里却隐隐传来一股血腥味。
      亘一颗心都要跳出口去了,来不及绕路,直接从青莲院的树林子里直接穿过去。今晚月光极好,青莲院内的树木却将月光遮蔽得一丝不见,在里面咫尺难辨。窸窸窣窣拨开萤草前行的时候,和忽然从树后转出的人撞在一起。
      亘悚然后退,却在听出对方的呼吸声后骤然放松下来:“鼬…”他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事了?我…”
      但回答他的是在黑暗中也熠熠生辉的万花筒写轮眼,那鲜红的瞳孔突然敞开,让人瞬间看到了宝石那华贵的纹理——八咫鸦在那里旋转着,展现出令人惊恐的力量:
      “天照…”
      来自天心的火焰霎间吞没了亘的身躯,那些黑色的火在空中勾勒出鬼魅般的形状,没有烧毁多余的一片树叶或草丝,就像被人精细地控制着。
      火焰燃烧的速度很快,大概只有两三秒种,地上就只剩下一把灰烬。斑从草丛里走出来,弯腰捻起一点,忽然笑起来:“果然…”他拍拍手,语气轻松地说:“逃掉了呢。”
      鼬的脊背绷得紧紧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斑却突然起了授业解惑的兴趣,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解:“说起来你第一次被他打败,不是很好奇他究竟是如何控制查克拉的?不过现在你应该已经完全明白了吧,宇智波一族的力量原本就是以司掌想象的精神能量为基础,以‘阴遁’之力,从无中创造了有,‘天照’即是这种想象的具象化——怀有强烈的愿望,焚毁某件东西/人。”
      他突然很放肆地笑了:“对于别人大概百试百灵,对于亘可就不行了,”他意味深长:“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那种力量,但想必记忆已经深入每一寸血脉了…所以在一瞬间就反应过来,抛弃了部分血肉,为你营造出已经被焚毁的幻想,没有你愿望的支撑,天照自然就会熄灭…这也算给你上了一课吧,鼬。”
      “不要再多话了,斑。”鼬冷冷的瞥过来。正如他对佐助所说那样,如今的他已经彻底抛去了所有的温柔,双手沾满了罪恶。虽然形体还活在人世,却已经尝到无常野露水的滋味。
      “是、是…”斑用近乎宠溺的语气说,就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那样盯着鼬。
      真是太有趣了,他想,花费了那么久的时间终于看到了结果,一如他所预想的甜润丰美,鼬,他亲手栽培的孩子,终于在命运的推动下一头栽进了他早已设好的轨道,虽然后悔痛苦,可他的反抗那么有限,就像马车前挥动双臂的螳螂。既然他并不着急,为何不停下来看一看这徒劳无益的挣扎呢?生物的垂死表演,总能带来一些惊喜。
      他几乎对自己演的这出悲剧开始有点痛心了,对自己如此厚颜无耻的玩弄这个孩子的爱而感到有点羞愧。他洋洋得意的想。
      说起来,鼬在面对佐助那软弱无力的、颤动的、如泣如诉的质问时,究竟有多痛苦呢?斑好奇地想,不过他认为自己还颇有风度,不会随意去窥探他人的隐私。没关系,还有好几年,他还有好几年可以慢慢品尝这人生的无常。
      “我们走吧,鼬,该回去了。”他用刻意放得轻柔的声音说,抓住鼬的胳膊,转眼就在原地消失了踪影。
      亘跌跌撞撞地往族地跑去。
      鼬为什么会突然出手?究竟发生了什么?伴随着不断失血,他感到一阵阵眩晕,前方传来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他隐约觉得害怕。
      如果鼬没能保护到佐助…
      如果美琴已经遵从自己的决意…
      一向灯火通明的宇智波族地今夜死气沉沉,不,这里已成鬼域。
      浓烈的血腥味以及悲惨死去的怨念扑上亘的脸颊,街道上伏尸处处,鲜血四溅。虎视居酒屋门前的暖帘和门柱上,也染满了血迹。
      没有任何声息,心跳声、呼吸声…全部都停止了。
      云彩的阴影从地面滑过,月亮再次出现之时,亘看到了躺在街角处的一真。他沉默不语,克制着自己的情感慢慢走过去。
      的确是一真。
      他躺在那里,一只手一动不动地搁在地上,圆睁着眼睛,脸上还留着错愕且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死亡会突然降临。修和步梦,就倒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亘死死咬着牙,心抖得越来越凶。他半跪下去,迅速检查了一下伤口,是刀伤,从上而下直劈破胸而入,一刀直接致命。
      死了…
      亘突然有种地面变软了似的错觉,漫天彻夜的月光,分不清楚天和地面的界限究竟在哪里。
      一真死了…
      明明几个月前,他还在河边满怀憧憬地提起安昙夫人怀孕的事,“孩子大概会在八月份的时候出生吧,宇智波又有新的生命要降临了”…那样由衷喜悦的模样还历历在目,现在却满身血泊,一动不动地躺在这里…一只手搁在地上,还攥着一簇开得鲜艳的唐菖蒲…
      亘跪在地上起不来,手抖得厉害,好半天才站起来,摇摇晃晃地继续往前走。他的脚不听使唤,一步比一步慌张,踉踉跄跄地穿过布满尸体的街道。
      空气里黏糊糊的,仿佛所有流出的血液都挥发了,铺天盖地的向他笼罩下来。手碰得到,鼻子闻得见,舌头尝得出来…一地的血水,脚踩下去仿佛再也拔不起来,就要这么生生世世黏在那里,和那些幽魂作伴。
      他轻轻地摇晃了一下,眼睛转到前方时,在那里看到了还在微微颤抖的人影——佐助。
      亘蓦然觉得有了力气,不顾伤口还在流血,扑上去将他抱起来——还活着…佐助还活着…他又惊又喜,但下一刻心却猛地沉了下去:佐助虽然还睁着眼睛,却已经意识全无,瞳孔里一片茫然。
      是月读…
      亘忽然手抖得厉害,月读和天照…他强迫自己暂时不去想这其中的联系,抱着佐助就往家里跑。
      房间里没有点灯,亘已经分不清血腥味究竟是从屋里传来,还是自己之前被沾染上的。他心慌意乱地沉默着,每一次呼吸都带来神经抽搐的疼痛。越靠近血腥味最重的房间,他的双腿就越沉重,当那扇门再次被打开,富岳和美琴倒在一起的身体再次显露在月光下时,一直在他心中绷得紧紧的那根弦终于断裂了,就像谁一刀下去,忽的一下就割断了。
      他站在原地,感到所有的生灵都死尽了,只有他空洞而麻木的身体里,有一颗心在怦怦的跳动,冲击着他的胸膛,撕拽着他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次跳动都是在疼上加疼,伤上加伤。
      他一直在等的结果终于出现了,却没有想他所想的那样如释重负,他的所有意志都消失了,佐助从他臂弯里落下去,头脑的角落里一直朦胧隐藏着的事物忽然成形——那是鼬的面孔。
      他终于感到了强烈的晕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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