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四章 初入雷家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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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饱饱一餐，雷婶也终于见识到天金子惊人的食量，一头野狼，小道士包了四分之三，还是因为多吃了些野谷种子，比往日的食量略小点。
天色极暗，山洞里灶火慢慢转弱，雷山石在灶火前坐着，让雷婶和天金子上床休息，由他守夜。
雷婶一双大掌，噼里啪啦几下，将干瘪的被褥拍得蓬松柔软。
阿虎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山洞，天金子知道阿虎去觅食，也不阻止。
这是天金子离开青丹观之后，第一次在床上睡觉。之前赶路，大多是在安全的树上，或者草堆里，马马虎虎将就一夜。
如今，有厚实的被子，温暖的炉火，钻进被褥里，天金子眨着眼，看着雷婶将被褥掖得结结实实，身上暖烘烘的。他咧着嘴，转眼之间，眼皮就耷拉下来，沉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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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金子早早爬起，搂着不知何时回到他脖颈边呼呼大睡的阿虎，啃着雷婶一大早为他准备的槐花饼子，大摇大摆，跟着雷叔和雷婶上路了。
从这处山洞，到雷叔一家居住的寨子，距离并不远。雷叔雷婶惯常行走山路，而天金子更是在山林里摸爬滚打长大，比起青丹观附近的密林野地，开辟出羊肠山道的路途，反倒更为轻松易行。
山花漫漫，草木兴荣，有两个身形彪壮的猎人跟随，天金子更不愁沿途无聊，认识花草食材，学习鸟兽烹制，在修道一途上毫无天赋的天金子，在吃喝方面，倒是一点通透。
翻过一座青山，穿过葱郁峡谷，沿着潺潺溪流，打上几尾肥鱼，天金子带着对鲜鱼的期待，来到了雷家寨的石门前。
他跟在雷山石身后，新奇无比得打量着这座距离长白山最近的民寨。他心中将这处寨子，暗暗和青丹观比较。
青丹观洞府多隐匿在山腹之内，青藤苔草遮掩，更有数代门人布置的守护法阵，远远看去，与巍峨山峰融为一体，不是熟悉门径之人，绝难寻到。
而雷家寨……
“雷家寨本是祖先雷将军和其下属共建，一直以来，不论男女，皆自幼习武，识文断字。”雷婶站在天金子身侧，展开笑脸，这一笑之下，脸上那道深刻的刀疤越发扭曲，她看着雷山石吼声如雷，让守值的猎户打开寨子大门，又见天金子顶着长长的蓬乱头发，左顾右盼，好奇非常的模样，也不上前掺和，而是同天金子介绍起了雷家寨。
“雷家祖先虽身为武人，却目光如炬，此地临近长白山，鞑子不敢轻易起戈见血，生恐神人降祸。虽到冬季极寒，但周遭土地肥沃，又无苛捐杂税，只要晚春播种，初秋收获，寨子里的男女老幼，皆能过一个安稳的冬天。山中物产富饶，农闲时节，狩猎打狼，既能除害，又有山货收益，是以雷家寨的山民，日子虽然无艰苦清淡，却是极为安稳太平。”
天金子听得津津有味，只觉得雷婶虽然长相比雷叔更为粗犷凶悍，但讲起话来，却是条理清晰，文雅简洁，一看就知道读的书，比只会挖陷阱戳野兽的雷叔多得多。
想到雷大婶比雷大叔高明许多的厨艺，天金子觉得还是跟着她，有吃有喝，还能听故事。
“你看，”雷婶肌肉粗壮的手臂，往寨子一指，天金子顺着方向望去，看见一片黑褐色的结实土壁，深深地扎进山坳的土地中，将整个山寨遮挡的严严实实，“这是寨子的护墙，雷家祖先把护墙当成城墙来建，每日都有青壮守值，护墙代代修建，如今里外共三层，甚至可以住人。当然，除了防止野兽袭击，护墙一次都没派上用场。”
领着天金子，沿着可并行四人的弯曲土路，来到雷家寨敞开的石门前，一路上有开垦平整的农田，生长着幼嫩的小苗，露出黝黑的土地，土地如被切割，围着寨子分布平均。
雷山石站在石门中央，朝着他们拼命挥手。
等雷婶和天金子走进，雷山石正要说些什么，从石门里突然窜出一道瘦小精悍的身影，嗓声噪呱如公鸭瞎嚷。
“雷叔，你终于回来了，你都快十天没回来了，雷婶等不及出去找你，你到哪儿打猎去了？”
天金子仰头定睛一看，这冒出头的人，皮肤黝黑，眼睛明亮，咕噜直转，一脸机灵，如狡猾的野狐，身后背着一把漂亮的长弓，腰间别着一只做工精湛的箭筒，笑嘻嘻地冲到雷山石身边，不时眼带好奇地瞄向天金子。
“古天天，你这小子，一边去！”雷山石脸色黑臭，一掌拍向他才不愿意说，他是被自己挖的陷阱给坑了。
“哎呀，叔，别叫我小名，太难听了！你们快回去吧，这几日你们家的宝娃差点把隔壁的阿尺姐给吓晕了。”生动的脸上，表情丰富，搞怪地撇撇嘴，又顽皮地朝着天金子偷偷扮个鬼脸。
“古天天把门关好，”雷婶揽着天金子进了石门，然后手掌一挥，背着弓箭的少年被轻松拎起，丢到门边。这名叫做古天天的少年猎人，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腆着笑，挥动瘦小胳膊，机械地掰着一个机关，石门缓缓落下。
石门后，是一条甬道，一盏昏暗的油灯，为甬道内的人照明，天金子也不怕暗，探探头，就能看到通道另一头的出口，透出亮白光线，比起藤子林里，还明亮许多。天金子只觉得一切事物，和青丹观中，都大不相同，很有意思。他寸步不离地跟着雷婶，左看右看。
大约前行了二十来步，出口处豁然通明，一番天地，展现在天金子的眼中。
只见一条平整的青石路向内延伸，两侧是疏密有致的青石小屋，每一栋房屋，几乎都一模一样，庭前院落，青藤盘绕，野花葱郁，生机勃勃，不时有山民农妇，从屋内走出，挑水劈柴，洗菜闲聊。
若是有文人墨客，身入其境，必然吟诗感慨，好一派山野人家，闲淡自在的生活。可惜初次来到雷家寨的小道士，读书不多，语言略拙，只能将大眼瞪得越发圆滚，目不暇接地看来看去。
“石头，你小子回来了！”一个发鬓苍苍，却身形硬朗的老者，举着斧头，在自家院子里劈砍山柴，一见他们一行人路过，笑得一脸褶子，打趣着猎人大叔。
“嘿嘿，一时溜远了，忘了时间忘了时间。”雷山石模模糊糊地回答，看来除了面对自家媳妇，雷大叔还是很要面子的。
“噢，你身后的小娃娃，哪里冒出来的，难不成背着你媳妇偷生的？”老人家眼角一眯，笑呵呵地说道。
雷山石一听，顿时大急，脱口而出：“才不是！天金子是我救命恩人，不是我生的！”
说完，还偷偷瞄了一眼雷婶。
“哈哈哈哈……你小子在林子里还要人救，该不是掉进自己挖的陷阱里去了吧？”老人一扬白眉，大笑说道。
雷山石脸色一黑，才明白被套话了。姜还是老的辣，更况且他爱刨坑的名声，是整个寨子闻名的，这么一个不留神，就被知道了。
大概不过一个时辰，鼎鼎大名雷山石掉进自己挖的大坑里事，立刻会成为雷家寨茶余饭后，闲谈说笑的大话题。
“古伯，您别逗石头了。”雷婶嗓声沙哑低沉，却极有力量，淡淡一句，白发老者也不再逗趣雷山石，而是乐呵呵地挥手，一边劈材暗乐。
“来，金子，到婶子家去，”雷婶牵起天金子的手，往前方比了比，粗糙的手指温暖有力，“家里存了可多好东西，这下可要让你吃个够。”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四章 初入雷家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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