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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   “出什么事了?”泰伦斯迅速地坐了起来,眼神还有些迷茫,但是已经带了一定的警戒,然后他看到坐在床边地上的西弗勒斯,“亲爱的,你怎么坐在这里?”他长手一伸,把西弗勒斯从地上捞了起来,塞到被子里裹好,“你冻得像块冰。冷了要穿衣服,知道吗?”

      西弗勒斯点点头,“我刚才一直在看书,没有注意到。”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坏蛋。”泰伦斯套上体恤衫,捏了捏西弗勒斯的鼻子,“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读寄宿学校。你在这里等我,我下去看看。”他话锋一转,严肃的说。

      西弗勒斯看着他开门下楼,又坐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于是掀开被子,赤着脚,偷偷下楼,躲在楼梯拐角偷.窥着厨房的情况。

      厨房的地上全是碎盘子,面包片和蔬菜沙拉撒的到处都是,一个倒扣的大碗旁边看上去似乎是土豆炖肉。有一把椅子躺在地上。

      泰伦斯站在托比亚的对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对妈妈做的饭有意见?”他低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危险,“你想自己做饭给我们吃?”

      “泰瑞,别这样……”艾琳颤声说。但是泰伦斯一个眼神就让她说不出话来,僵硬的站在一旁。

      衰老的托比亚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从孤儿院里领养回来的大儿子,看上去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来不是?那你想干什么,饿死我们?嗯?”泰伦斯扬起的尾音越来越轻,几乎让西弗勒斯听不清,“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地上的东西舔干净,要么让我揍你一顿。”他又逼近一步,身上散发着让人窒息的气息,像是一只野兽进攻之前压抑的狂暴,“你选择哪个,嗯?”

      好半天,托比亚才艰难的开了口,他的动作迟缓的像是关节生了锈。“你……你这个……不知感恩的恶魔……我把你从……”

      “看来你是要我揍你一顿了?”泰伦斯没让他把话说完,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熟练的将他的右臂关节卸了下来。

      托比亚发出一声惨叫,但是半途中就变成了闷哼:泰伦斯的膝盖狠狠地撞击他的腹部,他整个人蜷在一起,缓缓的跪倒在地上。

      艾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一副想去扶住托比亚却又不敢的样子。

      泰伦斯低头看着地上痛苦的蠕动的身体,慢慢地开口说道:“我很不喜欢噪音,也不喜欢看到妈妈和西弗身上有什么不该有的痕迹。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干这种事,我拧断你的手和下巴,用钢管把你的手指头一只一只的敲碎,明白吗?”

      说完,他抓住托比亚的脖子把他拎起来,顺手安上他的肩膀,将他拖出房子。

      泰伦斯回到厨房的时候,艾琳还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碎盘子。

      “你先回卧室休息一下吧,”他拍拍艾琳的肩膀,“这里我来收拾。我来做午饭。”

      “泰瑞……”艾琳蹲下身子,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开始收拾一片狼藉的地面,“托比亚,他……他这些年过得很不好……你不要太苛责他……”

      泰伦斯没有帮忙,看着艾琳干瘦的身体,沉默着。一时间,厨房里只能听见艾琳将碎片捡进垃圾桶的声音。西弗勒斯蹲在楼梯栏杆后面,觉得自己心跳如雷。

      “妈妈,你知道,我感激你们,你和托比亚,将我从孤儿院领回来,给了我两年快乐的日子,这也是之后的两年我为什么还留在家里的缘故。我知道,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我都没有权利这样对待托比亚,我没有权利干涉你的生活,也没有权利质问你的选择,虽然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反抗,你只要愿意,十个托比亚也伤害不了你一根寒毛。但是我知道,西弗勒斯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听到这里,艾琳顿住,像是一帧画面定格在那里一样。

      “西弗勒斯不想要这样的生活,而且他也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他不该有一个成天醉醺醺的喜欢打人的父亲,他也不该有一个懦弱的甚至不能保护他的母亲,他不该成天在外面乱晃,没有去上学也没有人过问,他不该只能穿着妈妈的旧衣服,头发长了没有人想到带他去理发,他不应该住在这样的屋子里,脏乱不堪,没人打扫,他不该独自面对这一切,甚至害怕的时候只能躲在黑漆漆的墙角!”

      泰伦斯停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艾琳发出呜呜的低声的哭泣。

      “但他还是个孩子,他没有能力选择,所以只能被迫接受你们强加给他的一切。但是我有这个能力。”泰伦斯听了一会儿,等到自己不再那么激动的时候,才又说道,“我不能容忍他在我面前承受这些,我不想再看到他因为那个恶棍露出害怕的表情,不想他再被称作恶魔,不想他不能在家里做他喜欢干的事,不想他不能带自己的朋友回家,就因为家里不能招待客人,而且还有一个令人作呕的酒鬼!这些你都明白吗,妈妈?”

      “我……很抱歉……”艾琳低低的哭泣着,用手背遮住眼睛,“……我很抱歉……”

      “你应该道歉,妈妈,你对不起西弗勒斯。”

      “……对不起……”艾琳浑身都在颤抖。

      泰伦斯叹了口气,“你先回房间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好吗?”

      这回艾琳没有反对,她默默的站起身,朝楼梯走来。

      西弗勒斯急忙踮起脚,跑回房间,冲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重新裹好。他觉得自己的脚快没知觉了,踩在地上硬邦邦的,戳得骨头疼。

      他刚坐好,就听到艾琳的脚步声从房门前走过。

      门缝里传来厨房的声音,他能听到泰伦斯收拾的盘子碎片的声音,还有水池里的清洗声,中途还有一次,泰伦斯开门出去,似乎是扔垃圾。

      等这些声音都停了下来,泰伦斯沉稳的脚步声便从楼下来到了门口。

      泰伦斯打开门,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坐到床边,把手伸到被子里握住西弗勒斯的脚。西弗勒斯吓了一跳。

      “刚才没穿鞋就下楼了?”泰伦斯扬起一边的眉毛,“现在脚还没有捂回来。”他抓过西弗勒斯的两只脚,把他们放到自己的肚子上捂热。

      西弗勒斯脸红了,他缩了缩脚,但是换来一个瞪视。

      房间里很安静,窗帘还是没有拉开,明媚的阳光从先前西弗勒斯拉开的那条缝隙里照射进来,将空气漂浮的细小灰尘照的纤毫毕现。

      “你都看到了?”泰伦斯开口说,他的眼睛下面还有阴影,但是比起早晨回来时青白的脸色已经好多了。

      西弗勒斯点头,后来发现泰伦斯并没有看他,急忙回答了声“是”。

      “唉……”泰伦斯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这种画面,让你看到一次就够了,居然又让你看到第二次……”

      西弗勒斯不解地看着他,“泰瑞很厉害。”他轻轻说。

      “就是这个原因啊。”泰伦斯捏了捏西弗勒斯的耳朵,“我不想让你觉得,暴.力是解决问题的一个好办法。”

      “但是明明很管用。”西弗勒斯微微撅起嘴巴,“有实力的人才有话语权。”

      “话语权?好小子,以后一定是个大人物。”他笑着揉着男孩的头发,但随后就收敛的笑容,“实力和暴.力是完完全全的两回事,你要明白。暴.力是解决问题最最糟糕的办法,或者说,它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让问题更加恶化。所以不管什么事,如果可以,永远不要想到这种办法。”

      “那你为什么……”

      “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我的实力不够,我也不够聪明,只能想到这种方法。”泰伦斯严肃的说,“而你,西弗勒斯•斯内普,你以后是做大事的人,不能只知道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解决问题。”

      西弗勒斯低着头。

      泰伦斯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态度太生硬了吓着小孩了。

      最后西弗勒斯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泰瑞才不笨。”他小声说。

      “谢谢,甜心。”泰伦斯把他搂紧怀里,下巴搁在他的头上,“但是比不上你,我的小天才。”

      他抱着男孩轻轻的左右晃动,直到男孩撑着他的肩膀坐了起来,脸上泛着红晕,似乎是为刚才自己太过感性的举动而害羞。

      泰伦斯失笑。

      “午饭还要再等一会儿,等做好了我会上来叫你。”他找出一双袜子,套在西弗勒斯的脚上。

      “我可以在旁边帮忙吗?”西弗勒斯抢过袜子,急急忙忙的自己穿上。

      “晚饭的时候你再来帮忙吧。”泰伦斯站起来,准备下楼,“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填饱你的肚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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