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海》华婴

13、第 13 章

　　“敏弥，答应我，即使有一天，我死了，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心夜凄然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不……不要……心夜你不能死！”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只有一片黑暗，心夜，心夜你在哪里？
　　“敏弥……我在这……我在这……”
　　“心夜……心夜……”敏弥寻着心夜的声音，在黑暗中模索。
　　这不是海吗……很熟悉的波涛声……
　　“敏弥……我在这里……”心夜的脸，从海里浮出，他的身体，却被无形的枷索禁锢在海里。
　　“心夜！我来救你了……”敏弥向心夜扑过去。
　　“不！不要过来！敏弥你快点回去……”心夜的脸苍白得像是亡魂。
　　“没有你在身边，我哪也不去——心夜……心夜我爱你……我爱你啊……跟我在一起，不要离开我，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心夜的脸上浮现出绝美的笑容，却是那般凄凉。
　　“再见了，敏弥，你要好好活下去……答应我……”
　　“心夜！心夜你要去哪里——“
　　“忘了我，敏弥……”
　　忘了我，敏弥……

　　“敏弥，醒醒啊，快醒醒，求求你……不要抛下妈妈一个人……”
　　敏弥睁开眼睛，原来是梦吗……
　　看着伏在自己身边哭泣不止的母亲，敏弥突然发疯似的大吼，“心夜呢？，心夜在哪里？”
　　“不知道……”女人抬起头，泪水涟涟的脸庞上尽是歉意。
　　“妈妈，告诉我！心夜在哪里？你把他怎么了？”敏弥激动地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
　　“求求你……妈妈……告诉我……”敏弥哭得一塌糊涂。
　　“……他从我让人监禁他的地方逃了出去。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真的。”
　　“……多长时间？从你把他监禁起来开始，到现在是多长时间？”敏弥神色凝重。
　　“四天……”女人有些犹豫。
　　“他什么时候逃出去的？”敏弥警觉地问。
　　“两、两天前……”
　　“敏弥你去哪？！快给我拦住他……”女人的手被jaku按下，“夫人，让少爷去吧。您放心，他不会有事的。与其强迫他，不如让他自己死心……别再伤害他们了。”
　　“jaku？“女人疑惑地抬起头，“这……我知道了。”

　　心夜……心夜……三天了……已经三天了……我失去你的行踪已经三天了……
　　怎么办？怎么办……你在哪里？
　　发疯似地在大街上奔跑，心夜，心夜你在哪……
　　求求你，不要有事……
　　身体依旧虚弱，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下去，不……我要找到你……一定……一定……
　　心夜……心……夜啊……

　　对了，他一定是在那里！那片海滩……
　　突然回想起昏迷中做的那个梦，冰冷的绝望感温上全身。
　　几乎窒息。
　　梦中心夜在自己眼前消失……自己只是哭喊，却不能动弹……
　　“敏弥，答应我，即使有一天，我死了，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混蛋！你死了要我怎么好好地活下去？这种事你要我怎么答应你？
　　“敏弥，你要记住我说的话，但是请你在我死后……忘了我……”
　　敏弥停下脚步，这句话……这句话……原来你没有说出口的这句话，竟然是让我忘了你吗？
　　心夜，你要是死了，我绝对不原谅你！
　　心夜苍白秀丽的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忘了我……忘了我……”
　　你要我怎么忘得了你？
　　心夜……我爱你……我爱你啊……
　　泪流满面的敏弥终于再一次来到这片海滩。
　　依然有海风在吹拂着来往的人们，而那日哭倒在我怀中的人却已不见。你在哪里？
　　心夜……

　　站在曾经相拥而立的这个地方，敏弥望着远处的海平线，阳光依然刺眼，泪却已经流干。
　　低下头，看见砂砾之中似埋有线绳一类的东西。
　　俯身挖出来一看，竟是心夜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一对小巧精致的铃铛。
　　敏弥的身体僵住，脑中一片空白。
　　铃铛的绳子系住一纸薄信，敏弥双手颤抖着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