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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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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躺在尚书府的上等厢房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老道们常言,女人是最难缠的,而寂寞的老女人是更难缠,如今方晓,诚不欺予吾。
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渐渐的有些睡意。
向来无梦的我,那夜却做了个离奇而精彩的快意江湖梦。
梦中一个身穿白衣的红眼剑客欲来采我的花,当他的嘴巴离我的脸只有半寸不到时,墨予破窗而进。
两人很快纠缠了起来,但红眼剑客明显落后于墨予,打的十分吃力。
最后墨予一手扣住红眼剑客的双手,一手挥袖低档,从容优雅的钳制住了采花大盗。
看到墨予成功制服了采花大盗,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力的为他鼓掌,然而事态再往下发展,却出乎了我们两人的意料,采花大盗虽占不利之势,却无半分恐惧,反而媚眼如丝,笑意酣然。
然后,他就着墨予的身子含住了他的唇。
这不吓不要紧,一吓吓的我直从床上蹦了起来。
背脊上寒涔涔一片,掀开衣袖,鸡皮疙瘩顶了老高。
与此同时,我又发现一个奇景,我花梨,又变回来了。
我兴高采烈的欢呼了两声,跳下床便去找墨予,这才发现我这一觉好睡,错过了好多好事。
原来张小姐被妖怪上了身,趁着我睡觉的时间,墨予已经把寄居在张小姐身上的妖怪给赶走了。
墨予与张尚书交待好事宜,便要带着我告辞。
张尚书对这个准女婿虽然依依不舍,但看了看我,一面脸上露出暴殄天物的神色,一面忍痛割爱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问墨予,他是何时发现那小姐不对劲的,为何我没发现?
又问墨予,张尚书为什么突然肯放我们走了?为什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墨予侧目凝视着我,眼中有着从未有过的柔色,摸了摸我的头,声线极其宠溺:“花梨,我们回家吧。”
回到月牙湾后,我们再也没出去过。
也不知是我敏感还是多虑,我觉得墨予变了,浑身上下的气也浊了许多。
但他变的最多的,还是看我的眼神,从平淡安静,变得热烈殷勤。
我仿佛,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张婉儿的影子。
一日,墨予从我这里要了一小段头发过去。
我绞给他以后,好生好气的问:“你拿我的头发做甚?”
墨予笑道:“自有妙处。”
那时稍有不安,却不往心里去。我一直觉得墨予比我聪明的多,情欲乃是问道修仙中的大忌,他铁定不会混到犯这浑水的。
可是奔奔却在傍晚告诉我,她亲眼看到墨予把我的头发与他的头发用红线系在一起,绑再了何首乌上。
我大为震惊,赶紧向墨予求证。
墨予神色难看的看着我,一点也没否认,坦诚的告诉我:“是的,花梨,我动了情,还是对你。”
我想过他犯浑,却没想过他如此犯浑,私拉红线,这无疑是断了我的生路,掘了他的死路。
他走过来,拉我的手。
我一抖,吓的把他的手给甩开。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我,里面一点情绪也无,静如死水。
我说:“墨予,别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
说完,落荒而逃。
我能怎么处理呢?其实我什么也不能做,我甚至不知道他何时动情,为何动情?
万般无奈,抱的侥幸的心里,我连夜便烧了三支香招来了母亲。
母亲了解到事前始末,先是狠狠的拧着我的耳朵说我傻,竟将金丹分了一半给他人,后才向一同与她下地九天玄女请示,可有妙法。
九天玄女看我第一眼,淡淡的问:“你否可对他动情?”
是否对墨予动情?我想都没想就直接说了没有。
然而话刚出口,竟觉得内疚。
说我不喜欢他,那是假的,姑且不说他的体贴入微,机敏睿智,即便赌上我们我们多年来的情谊,我也是喜欢他的。
即便九天玄女的眼睛,像是一张明晃晃的镜子,将我从里到外剥的干干净净,这时我却依旧一口咬定,我不喜欢他。
九天玄女点点头,掐指一算后,对我与母亲说:“事情倒是不难办,只要将花梨的头发再截一段下来植在其他女子的头上,让其他女子与他相恋即可,不过到是可惜了那花精。”
这法子虽然可行,但我却瞬间后悔,正想说什么,却被母亲一举拦住。
“想来共患难同生死是义举,可你别忘记了,这事你本来无错。他不过是多耽搁几百年不能修仙,你何苦又去陪着他最后让你们两人都万劫不复。”
利弊一分,我刚鼓起的勇气,又打了退堂鼓。
我母亲明眼仙,见此事已经定下,又赶紧趁热打铁向九天玄女举荐:“这孩子,心眼儿实。”
九天玄女笑的客套:“以后上来,可在我坐下侍奉。”
我娘朝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朝九天玄女跪下行了大礼,算是提前入了她的门。
“但是,那头发需得你自己去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