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9 奇怪味道·圣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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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楼的时候，暴雨已经停下。天空也由黑夜渐渐向凌晨靠拢，甚至看到了霞光。经过大雨的洗礼，街道上潮湿一片，雨水汇聚而成的水坑到处都是，这给扛着切嗣的绮礼行动带来了极大不便。稍不注意就会踩进水里，有好几次还差点滑倒。等好不容易走到祠堂，绮礼也累得要快直不起腰了。
这臭家伙，居然在被自己贴符后就那么睡着了。要知道那张符并不是什么沉睡符，只是定身而已，而且后来不是把符咒取了吗？居然也能睡着，这家伙有那么困吗！绮礼腹诽道。
祠堂的后门开了一半，上面还挂着锁匙，似乎刚开的样子。绮礼扶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切嗣，把门使劲往边上扯开。锁扣撞击在门框上，发出乒呤乓啷的响声。
“喂——有没人啊？出来搭把手。”
“哎呀，绮礼前辈回来了。”在祠堂内打扫的学徒首先发现了绮礼。帮着他把肩上的切嗣安放到蒲垫上之后，急忙跑进里间叫人。没过一会绮礼就见到熟悉的身影从走廊出现，于是便急忙站起身，总算禁不住松了口气。
“绮礼，你回来了。那个人是……？”
“老爸…”
言峰璃正是业内一位德高望重的法师，主持着一间祠堂。因为待人和善、慈悲为怀、来者不拒，香火一直以来也非常旺盛。
璃正法师坚信苦难是磨练一个人心智的最良秘方，因此在自己的儿子——言峰绮礼十五岁的时候，就把他交给了除魔师做学徒。一直到现在的儿子也在外闯荡，除了偶尔遇到棘手的问题会来求救，虽然是在一座城市里生活，父子两人见面的机会其实并不多。
那么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而来呢？璃正看了一眼之后，感觉到重点应该是睡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的儿子好像是在半年前和一个驱魔师芥蒂了身体的契约……这对法师来讲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也贵为一种珍惜的经历，因此他就没有过多介入。而且对方还是那个外来的超强除魔师，本着也可以抓住对方把柄的意图，父亲对这件事其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现在都快忘了。然而这次儿子带着那个驱魔师忽然到访，又发生了什么麻烦的事呢？
“他受伤了，”璃正说。“需要处理一下吗？”
“不，那家伙只要在寺庙范围内休息就能很快恢复，所以不用理他。比起这个，我有个疑问，困扰了我很久都没有解开，所以想请教一下父亲大人。”
“请说吧。”璃正坐到绮礼对面，开口道。
“有没有可以破解契约的办法？”
“……儿子啊，其实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不下一百次了，拜托快点进入正题吧。”
“真是的……”绮礼大失所望垂头道。
“很抱歉，如果连法师之间的契约都可以有办法随意破解的话，那很多事就麻烦了，所以你不要再思想单纯往这方面动脑筋了。真是的，这几年的历练看来一点也没有成长啊。”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是关于那家伙的。”绮礼瞥了一眼远处的切嗣。“我印象中的除魔师并不像妖怪一样，拥有所谓的‘法力周期’，也就是说，到了某个特定时间会变得一蹶不振，一击就垮。”
“没错。”
“那么这个卫宫切嗣就奇怪了，最近的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精神萎靡，做什么都好像提不起干劲，像睡眠不足一样。这将让契约的另一方——也就是我，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困扰。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这个必须要具体原因具体分析。这个现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怎么知道，注意到的时候都快要无法挽救了。”
“那么，对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睡眠不足？”
“谁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让我怎么分析？”
“我也没办法啊，我可是很忙忙着要赚自己的生活费和房租耶，谁有空注意他啊！”
“那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有多久没进行过□□仪式了？”
“……哈？”
那之后，祠堂要开始接待客人，璃正走了，把绮礼一个人撂在后院，卫宫切嗣则被安放在祠堂的休息室里进行疗养。
绮礼把刚才的谈话又从头想至尾，觉得有些挫败。而就在这时，后院的门忽然被打开，进来个人。
“绮礼…杂种！你果然在这里！”
“金闪闪？！”
他瞥了一眼溜进来的外国小男孩。虽然穿着似乎是校服状的服装，但挂在胸前的大金链和扣在校裤上的挂饰依旧闪闪发着亮。还有那一声对所有人都这么不屑一顾的称呼，都兆示着来者就是那个麻烦的小孩没错了。因为正陷于自我纠结的状态，绮礼并不想搭理那个正在朝自己走来的小男孩，而是无视了他的存在，躺在摇椅上百无聊赖地望向天空。
“杂种，听说你跟别人结缔契约了！你怎么可以跟除了本王以外的别人结缔契约！我们当初不是约好了的吗？！”
“啊——？”
金闪闪爬到绮礼所躺着的躺椅上，硬是努力跨坐在了他的身上让他面对向自己，揪着他的领子使劲摇晃。在被弄得七晕八素之时，绮礼内心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升了上来。
“我什么时候又答应跟你这种小孩结缔契约了？而且……为什么我跟别人结缔契约这种事连你都知道了啊？”他记得这件事也只有跟父亲讲过而已，这个连从哪里冒出来都不知道的小屁孩都知道了的话……
“两个杂种说话的时候，我听到的。”
“啥？！”原来是偷听到的啊……两个杂种…估计就是父亲和…时臣师了？依照现在这个小孩正在做时臣师的学徒看来，也就是说时臣师现在也在这座祠堂就对了。这么说来，父亲一定在刚才就把自己那事告之给时臣师了。“死小孩你偷听大人讲话？你还听到什么？”
“才不是偷听的！我只不过是经过门口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还有……还有就是听说杂种你消灭了很强大的妖怪，嗯……不愧是我看中的杂种！”
“……行了行了，你给我起来。”绮礼挣扎着起身，试图把坐在自己身上的小男孩抱下去。“我要去找时臣老师有事。”
“不行啦，你这个背叛者！你必须得给我一个解释。要么和那个杂种断绝关系，要么就等着被我报复到死吧！”
“拜托你好不好，我也想跟他断绝关系啊，但你以为一旦结缔契约之后想解除就能解除了吗？不对，应该这么说，你以为我愿意和那种人结缔契约是怎样啊！而且我从来就没答应过要跟你结缔契约吧……”绮礼想了想，似乎因为每次见到这个死小孩，他就会对自己说出要结缔契约这种莫名其妙的言论。大概是觉得烦了，不小心答应了一次吧……“就算有也只是骗你的啦，拜托你快点走开吧。”
“杂种你……你竟敢骗本王的么？！”
“废话！我怎么可能跟小孩子结缔契约啊笨蛋，就算长大了也不可能吧。你可是个男生，拜托你去找个小女生结缔契约啦。”
“……哼哼，有意思。看样子杂种比本王想象中还要有骨气嘛。”
“是谁教你用这种语气对大人说话的啊？与其整天看那些不正经的电视节目，不如好好给我去念书啦！”因为不想陪这个小孩玩这种类似于过家家般的游戏，绮礼提着小闪闪的胳膊把他腾空架起，拎到地面上，自己也从躺椅上起了身。
“我要看什么电视才不用你这个杂种来管！绮礼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像时臣一样唠叨了？”闪闪失去了地理上居高临下的优势，就挣扎着要把绮礼重新摁倒，两个人打成一团。
就在此时，后院的门又被打开了。
“啊，绮礼。好久不见。”
“……？”
绮礼跟闪闪才终于停止打闹，同时向声源处看过去。见来者原来是时臣，绮礼急忙使用蛮力挣脱闪闪的钳制，站好身子。
“……我去祷告了，杂种后会有期！”闪闪见状，似乎是意识到还有事要做，说完就向门外跑了出去。
绮礼见死小孩总算走了，松口气，便面向时臣的方向行礼道：“时臣师，早安。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一切顺利。”时臣走入后院，答道。“抱歉，闪闪那小孩比较贪玩。”
“没关系。请问时臣师此次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这次来寺庙主要是为了最近那个让大家都头疼不已的梦魔。闪闪那孩子也非要来寺庙，说要为学校里生病的同学求佛，所以这次也有把他带来。不过一来我就听说由你把梦魔消灭了，真是辛苦你了。”
“原来如此。那个梦魔是这么可怕的存在吗？”
“是的，各方面都委托了驱魔师，但似乎没用的样子。绮礼，你到底是怎么把那种恶魔打倒的，我想驱魔协会也很愿意请你去做一次战略报告。”
“那个恶魔并不是光凭我就能打倒的对象，时臣师你就不要再挖苦我了……”
“抱歉，我并没有挖苦的意思。其实刚才我已经从你父亲那里稍微听得了关于你的事情。虽然有些惊讶，不过……关于那个外来的驱魔师……”
“呃，弟子因为觉得没有必要让老师知道后费心，就一直都没有把这个消息公开告知。其实在半年前我就因为不得已的条件跟那种人芥蒂了契约，呃，打倒梦魔的话主要也是依靠那个人……”
“不，我并没有说你做得不对，毕竟这有些涉及个人隐私的事情，你不说也没关系。不过如果说梦魔是由他打倒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引荐那位驱魔师给我。”
“这个……我会尽量帮您引荐的。”
“那么就拜托了。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还要送闪闪去学校。就不多打扰了。”
“是，让我送您到门口吧。”
出了后院，经过走廊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卫宫切嗣似乎是醒了，在佛堂里跪拜的样子。甚至看到了闪闪也在他身旁拜佛，两个人居然时不时在交流一些什么。这两人竟然意外能聊得来？绮礼看着毫无违和感的画面，不禁赞叹道。
送走闪闪之前，被逼着喝了一整碗祷告后的圣水。这次的味道实在太难喝了……不知道金闪闪那个死小孩又往里面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但已经习惯了小孩恶作剧的绮礼并没有在意，在那之后便回了家。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9 奇怪味道·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