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流川] 记忆流星》流彩

1、上

　　此文用来花痴艾菲儿的《笑忘书》。情节措辞如有雷同，纯属抄袭剽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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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流星

　　平生只见过流川三次。

　　第一次是在大雨瓢泼中的快餐店里。

　　公司就在快餐店对面，中间隔着一条狭窄的街道，出了办公室，下楼过街就到了，前后不到五分钟，无论寒暑，中饭都是在那里解决的。

　　作为常客，对小店的其他熟人也就慢慢的记起来了。时间一到，他们进来，看见我坐在老地方，就总是相视一笑，然后找到属于自己的位子坐下来。过一会各人又拿起筷子，低头认真地吃自己点的东西，店里就回荡起一种温暖的嘈杂声，一种和陌生人在一起时非常难得的和谐。

　　冬天下雨的时候客人少了，像现在这样，只有我自己，店面四壁徒生冷清。

　　一个人默默地喝面，过程中喜欢往门外看，或者看向窗边的街道，听隔墙空气里细密的雨声，哗啦哗啦地响着，没注意有人走进来。

　　直到这个浑身滴水的人从桌边经过时，才想起来去看他一眼。一眼，脸没有看到。但我知道，他是小店难得一见的陌生人。只需要一丝气息就能判断的。

　　他脑后面黑色的头发正拢在黑色风衣的领口上，雨水那么顺滑地流泄而下，从背面看上去像一挂幽深的瀑布。个子很高。

　　他回过身，在背后斜对的那张桌子旁边坐下，于是玻璃门上映出一个倒影。
　　一张略带苍白的长脸,疲惫地靠着墙，很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把头低着，一旁的脸上有条亮晶晶的水痕。像是雨水汇集成的一条溪流。

　　我对着那个倒影感到有趣。刘海是年少爱俊的男生的专利，这个高大男人年龄应该与我相同，却还留着额前一挂头发。看上去却不知为什么生动而清秀。

　　我夹起面轻轻地吸，不免发出声响。他听到了，略微扬起下巴，刘海滑向一边，玻璃上刚好露出他的眼睛。他正看着我，两只异样清澈的眼睛。

　　那是很熟悉的一张脸。一时想不起哪里见过。

　　咽下一口面条，冲他笑起来。好像笑的他有些措手不及，不自然地动了动下巴，重新把眼睛埋到刘海后面去了。这才想起来，笑容是只有相熟的人才能心领神会的心意。他是陌生人，不明白。

　　好笑地继续低下头去吃面。一会儿听见服务生走出来，手上托着一个红色盘子，正在冒热气。

　　盘子被他放在那个人的桌边。我一直竖起耳朵听着，“先生，您要的清汤挂面。”

　　愣了一下，清汤挂面？现在还会有人到快餐店里点这种东西吃。

　　回头望过去，他将方便筷匹成两根，来回搓了两下，头仍然低着，筷子已经伸进面里去了。

　　窗外的雨冷冷地落，玻璃上起了一层雾，窥视不到他的时候，却听见了一声声吮吸的声音。这样，冷清的店内就好像有了些温度。

　　一时很想坐到这个人的对面去，隔着雾气，看他红着腮吃那种清汤面的情形。午休结束还早，不着急回公司，就坐在那里，安静地听悉悉嗦嗦的声响，自行想象黑色刘海后面的情形。

　　在我喝下最后一勺汤之前，他把面条吃完了，起身去结账。我听见脚步声，他走到柜台那里，老板笑着同他寒暄，但一会儿过去，两人都不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安静下来，我转过身去看，两个人正对着一台EFTPOS机愣神，老板的眉皱着，那个人脸上也有些不耐。我想可能是刷卡机坏了。于是走过去，问，“需要帮忙吗？”

　　老板歪头告诉我，机子在转账的时候卡住了，走不动，退也退不回去。就是说，系统现在完全瘫痪不工作。
　　我转身问那人：“不能付现金？”
　　他想了一会儿：“没带。只有卡。”
　　老板无可奈何耸耸肩。

　　那个人犹豫了一下，手伸进怀里,夹出一个狭长的黑色皮夹，压在柜台上，说：“证件。钱我开车去拿。”转身要走。

　　我在他迈开步子之前将他拦住，手攀着他的胳膊，湿的，有些温热。他停下来疑惑地看着我。我转回身，对老板笑笑，从裤子后袋里摸出一张纸币放在柜台上。

　　两个人都瞪大了眼。那人顿了一顿，白色的脸上又腾地红起来，我知道什么意思，继续笑，对老板说：“我先垫上，您拿着。”又转向正打算张口拒绝的人，“你也不想欠别人饭钱吧？附近没有提款机也没有银行。你既然不是常客，住的地方也不会近，雨下的这么大怎么好回去。我常来这吃面，下次你来，碰到我再还就是了。”

　　他微微怔了一下，不再挣扎。

　　我笑着松口气，放开了湿暖的手臂

　　在快餐店的前台下打量屋檐隔壁的雨时，他在旁边说，“我叫流川枫。”
　　我想他大概是想留下名字，让我知道他不是会赖帐的人，觉得好笑。要是我以为他会赖帐，不会放心把钱垫上。于是就笑着说：“我知道。”那也是个很熟悉的名字，可惜的是我一直想不起它和谁有关。
　　“你知道？”他挑起了眉毛。两道剑眉，飞一样地拔将起来。
　　我提醒他“钱夹外面的驾照上写着。”
　　他将眼珠转开去想了一下，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就转回了眼珠点点头。
　　雨点织密的时候，他提出下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也是我很想要问自己的。
　　“……为什么？”
　　为什么肯定你会回来还钱是不是。
　　“不知道，就是这样想而已。”
　　虽然暂时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但我是这么认为得没错。

　　突然就在那个人脸上看到一抹淡淡的笑，淡到不能称之为一个笑容，笑意而已，蕴藏在清澈眼眸中的一片。客气说到，“谢谢。”

　　我笑着摇摇头，随口说再见。看他钻进拉斜了的雨丝里依然直着身体往前跑，轻快而有节奏，训练有素的样子，朝着狭长街道尽头一点鲜艳的红色，那大概是他的车。不一会儿我还在公司正门的大厅里，门外远处响起一阵引擎深沉的低吼，一声嘶鸣，听见就笑笑，去坐电梯，走到里面，门关上，什么声音都消失了。

　　不久之后从老板那里拿到了自己放的外贷。本金400元，利息100元，一共500日元整。老板说，那个年轻人没有零钱，找钱他也不要，放下就走了。
　　“小伙子人长的帅，品行又好，现在这种人真是难得啊！”老板的赞美之情由内而发。他说的时候我在一边点头。到饭店吃请汤挂面的人，现在真的找不出第二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