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谍恋》顾*

38、第 32 章

　　这里正在举办上海“三大亨”之首黄金荣的寿宴，虽然黄金荣声誉已经没有早年来的好，但是在上海经融界依然还是一霸。这乱世从商的人难免要接触一些拿不上台面的事情才能做大，做老企业，所以今天这里依然人气鼎沸，来的都是上海滩上大小老板、警局的高官、和一些洋人，因为今天是黄金荣，黄大老板的生辰。
　　这会儿阿初正带着小赵进入大厅。
　　“杨先生……”黄金荣打从阿初一进入大厅就看到了，马上放下手中的酒杯和交谈的人走过来迎接。
　　“黄老板……”阿初一个拱手礼，毕竟这黄金荣是老前辈还带着清朝礼节。对方则是一点头微笑道：“欢迎欢迎啊……”
　　“黄老板的寿宴，阿初怎么会不来？！”
　　“杨先生你如今可是通杀股市、银楼、工商制造，前途未可限量，能来才是黄某的荣幸也。”
　　说着一直站在阿初身边的小赵捧着几大盒的礼物上前，阿初说道：“黄老板一点薄礼请笑纳。”
　　“这，人来就好了，还带礼物，我们这都是自己人了还那么见外。”
　　“应该的……”阿初前句是对黄金荣说的客气话，微侧头对一直跟在身边的小赵说：“小赵……”
　　站在一旁的小赵领会的随着站在黄金荣身后的小斯把礼物放到指定的地方。
　　“来来来，陪黄某喝一杯酒，今日可要玩的高兴……”说着引着阿初进入大厅的里。
　　几天前，福佑路松雪街28号……
　　阿初坐在上座的位子上，手中拿着请帖，沉默着不语。坐在下位一旁的韩禹出声打破这僵持的气氛，“先生，这是去还是不去。我和父亲也收到请帖了。”
　　半响，阿初才缓缓的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说道：“去，黄金荣是杜先生的朋友，虽然近年来名声不好，但是也是上海经融界一霸，咱们这几年生意上全靠这棵墙头草。”
　　坐在下面的人无不一点头，表示占同。
　　“小赵……”阿初叫唤，放下手中的帖子，说道：“你去准备点贺礼，三日后我们去参加他老人家的寿宴。”
　　“好的，先生。”
　　阿初又看向自己右边位子上的其中一人，问道：“最近书店里的情况如何？”
　　“先生，夏院长带着一个人躲在地下室，那人中了枪伤，夏院长处理过后就离开了，还留药给我们让帮忙给换……”
　　阿初心里一紧，谁受伤了？打断说话人忙问道：“受伤的是谁？”
　　“夏院长叫他王司令。”讲话的人是一直负责书店的王根生。“听他们谈话间好像是待到明晚十点搭船离开上海。”听到王根生怎么一说阿初松了一口气，说道：“好生照顾，不要出什么岔子。”
　　“是的，先生。”
　　坐在一旁的韩禹问道王根生，“知道这个王司令搭船去那里吗？”
　　“这道不清楚。”王根生回答着。
　　阿初锁着眉，眼珠子转溜着，半响，对韩愈说道：“韩愈，这几日在各个码头多派些自己人，这人一来上海就被日本人赏子弹应该是重要的人物，有着重要任务在身上，一定要让他安全离开上海。”
　　“知道了，先生。”
　　“还是那句老话，时局动荡，大家各安本分，小心行事。”
　　这会儿，阿初接过黄金荣递过来的高脚酒杯，杯与杯的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抬手送入一口，“好酒。”阿初对于品酒在三年里被培养的很厉害。
　　黄金荣笑而不语，慢慢的又喝上一口，说道：“知道你喜欢我特意准备了上好的红酒。”
　　阿初抬了抬拿着杯子的手，“多谢黄老板。”
　　两人轻松氛围的谈话，与厅里欢乐的音乐不相上下。一会儿，两人寒暄过后，黄金荣又带着酒杯去招待别的人，阿初则拿着酒杯走到一旁的沙发边坐下，这里角度很好，视野开阔。阿初翘着腿，一手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一手轻轻的晃着杯子，里面的酒打着规律的圈。韩禹和□□齐看见坐在沙发中的阿初便也带着酒杯坐落在了身旁，交谈着。
　　“先生……”韩禹打断交谈的话题，表情严肃的看着大厅入口处。阿初随着韩禹的声音看向门口处，他挑了挑眉，嘴角微微的向上扬起，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的意思。
　　“二先生和田中千野也被邀请了？”韩禹不解的问道。
　　阿初眼睛盯着浑然不觉他存在的阿次，玩味的说道：“哼~阿次可是上海商会的幕后主席，黄金荣这墙头草怎么会落下他们？！”
　　“先生，您需不需避一避？”□□齐建议信的问道。
　　“避一避？”阿初挂上不解的表情，重复着□□齐的话。问道：“也好。你们玩你们的去吧。”说着阿初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他拉了拉西装，转生离去。
　　□□齐与韩禹眼神交流后，韩禹便拿着酒杯走向阿次。
　　“龙本先生……”韩愈客气的称呼道。
　　阿次一愣，转身挂上笑脸，“你好！韩先生。”
　　“哦……”韩愈笑道：“龙本先生还记得在下。”
　　“记得，怎么会忘记。”阿次回答着，“上海海关总署缉□□处长，我们皇军还多谢你的照顾了……”
　　韩愈还想说什么，却被走过来的服务生打断，“先生二楼有人找。”
　　阿次虽然觉得奇怪，还是说道：“好的。”然后转身放下杯子对田中说：“爸爸，我离开一下。”便与韩愈打了招呼离开了大厅。
　　阿次独自上到二楼，这里是被划分成一个一个客房。走在楼道里，他觉得有那么一点熟悉，好像曾几何时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只不过那时是出现在阿初的背后，想着他一个机灵猛的转身，便持枪对着来人，看清是挂着一脸笑意的阿初忙收起手枪。
　　“你怎么会在这里？”阿次蹙眉问道，然后向阿初身后望去，又回头看看自己身后，没等阿初回答便拉着眼前人进了一间离自己比较近的房间。
　　待阿次关好门，阿初便开口说道：“你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
　　阿次疑惑的转过身面对阿初，说道：“你知道黄金荣是什么人，他和日本人来往密切。”
　　“我知道，他就是一棵墙头草。”阿初不痛不痒的回答着，“再者我与他交情不错，来参加他的寿宴理所当然，你不也来参加了么？”
　　“我……”阿次一时语塞，想想又说道：“他和日本人来往，我是日本驻上海商会的主席，当然要……”
　　“当然什么？”阿初打断阿次的讲话，带着玩味的问道，人已经走进阿次。
　　阿次看着他大哥这汹汹的气势，呕气的别过头，不自觉的嘟起了嘴，“没……没什么……”
　　这一副可爱模样看在阿初的眼里，逗得阿初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整的阿次完全摸不到头脑，转过头来一脸迷茫的问道：“你笑什么？”
　　阿初也不隐瞒，凑到阿次耳边压低声线，暧昧的语气，“你这样的表情实在可爱，我很喜欢……”说着便拉开距离，看着阿次脸上挂上了微微的红晕，心情大好的揉了揉阿次的头发便自顾自的坐在了沙发里。
　　喷吐在耳边的热气，阿次觉得绕痒厉害，忙抬手揉了揉耳朵。
　　“你都在田中身边潜伏那么久了，文件还没有偷到？”阿初正色转了话题问道。
　　“前几日弄到了保险箱的钥匙。正准备找机会下手。”阿次站立在阿初面前，嘀咕着回答道：“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我怕一不小心又失去你这个人……”
　　“大哥……”阿次打断阿初的话，蹲在阿初面前，握上阿初放在沙发的手，“我会小心，不会再做出什么让你担心的事情。”
　　“可你知不知道你回田中那里我很担心。”说着把阿次拥进了怀里，随后有说道：“钥匙给我看看。”便放开阿次，伸出了手。
　　阿次迟疑半响，看着他大哥一脸严肃的样子，便从脖子上取下绳子，坠子便是那钥匙。“这是我刚从模具里做出来的钥匙成品。”说着递给阿初。
　　接过阿次手里的，阿初把钥匙握在手里像研究药剂融合度般把玩翻动着，问道：“你做的？”
　　“是。”
　　“能用？”
　　“当然！我可是学过这个，专业的。”阿次指了指钥匙得意的回答着。
　　“那好……”阿次说着把钥匙握进手中，“这个就留在我里。”
　　“你要这个干什么？”阿次不解，“我需要这钥匙才能打开保险箱……”
　　“你可以在做一个，你不是专业的么？”阿初挑着眉说道：“难不倒你杨慕次的。”
　　“你……”被阿初那么一激，气就不打一处来直冲上了头，说道：“不说这个。大哥，你是不是在和日本人做生意？”直接，明了的问题。
　　阿初一个惊讶的迟疑让阿次看出了答案，“为什么？”阿次激动的问道。
　　便看到阿初叹了一口大气，他知道这事情瞒不过阿次，迟早会被眼前这个自家精明的弟弟给发现，“是。”他回答的坚决，看不出一丝感情。“金龙帮虽然慢慢在洗白，可这兵荒马乱的兄弟们都要吃饭，我要让他们好好的活着，这是我必须做的。”阿初说着话的声音不响，却很坚决。
　　“不管是这时局，亦或者是养活他们这样的理由，和日本人什么的合作我都不管……”阿次说着说着声音里带着颤抖，“可你不该为日本人偷运东西出国……”说道句尾，阿次的声音几乎高了八度，破了音。“大哥……”阿次叫唤道，两手握住阿初的手肘，“你还是我认识的大哥么？”
　　阿初看着阿次那痛苦，几乎到绝望的表情，他闭了闭眼睛，要紧牙关，再次睁开眼睛直视阿次时，声音坚定冷静的说道：“是。”是。是。全部都是。可你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阿次不要难过，我看着比你还痛。他感觉到阿次无力的松开了他的双手，他便抬手想要抹去阿次那不断从那好看的眼睛里涌出的泪水，可手还没有触及到便被阿次躲闪开，随后便听到关门的声音。这声音好似隔绝他们两人之前的一切。
　　“阿次……”阿初轻声默念道，伸出去的手僵持的举在空中。这次他莫名的从心底生出了害怕几个字眼，手不自觉的的微微颤抖起来，他觉得这次的事情会让自己失去阿次，再次的。他慢慢握紧了五指，收回了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握着钥匙的手捏的越发的紧，捏到微微的颤抖，他在克制。既然这赌局已经开始，他只能一直走下去，他要赌阿次的心，阿次对自己的信任……不管要他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要赌一把。他要阿次活着，平安的活着，和自己开心的活着，和自己幸福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