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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长情,长相思 ...

  •   “跪下。”

      敏萱刚进大厅,就听见费扬古的一声厉喝,她看着他,身边还有一干女眷,特别是敏琪那一脸得意的样子,她不是害怕阿玛知道这事,她只是不想看到那些人得意的嘴脸,可是面对阿玛的盛怒,她就是再不愿,也只能跪下来。

      “你可知我为什么让你跪下?”

      敏萱头一低,“阿玛,我错了。”

      “错在哪?”

      “冒犯九阿哥,就等于冒犯了皇家尊严,作为臣民便是不敬,让阿玛为女儿操心,便是不孝,敏萱任阿玛责罚,但是对于做过的事情,敏萱并不后悔,如果再让敏萱选择一次,敏萱还是会救那个孩子。”

      原本在费扬古脸上的怒色已然渐消,可是敏萱后面的话,又惹的费扬古的怒意,“你说什么?”

      “敏萱本是一戒女子,本不应该罔论朝事,但是……水患严重,灾民涌入京城,无处安家,背井离乡已经让他们身心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又流离失所,饥饿难耐,这个时候身为皇子却不思百姓疾苦,加以打骂,本就失得,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

      “住嘴,想做的事情?你岂知皇家的颜面不容有失,即便是你说的再有理,那也是大不敬,是要惹来杀身之祸的。”

      “阿玛放心,敏萱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那九阿哥真的怪罪,敏萱也绝不牵连家里。”

      “这是你能给的承诺吗?一人做事?你知道在这府外,有多少人看着你阿玛,你这次弄出来的事情对九阿哥不利,九阿哥为人有仇必报,又怎么会轻易饶过你。”

      “阿玛想让敏萱如何?自杀谢罪?”

      “你说什么?”

      “阿玛的话中句句担心自己的地位,担心着自己的前途,既然这样,敏萱能做的只有如此,阿玛把敏萱交给九阿哥,这样阿玛就不用担心了,家族荣耀,阿玛的官途,一切都会安然无恙。”

      “你这个不孝女,这个时候还说出这样的话,你额娘是怎么教你的?你这样做为,她有岂能善终?安心?”

      敏萱一听,不知为何心中一种怒火腾然而起不受控制,眼神带着浓浓的戾气,“不许你说我额娘,你没有资格,你不配。”

      敏萱的一句话,让大厅原本紧张的气氛,更是变的凝重,几个姨娘想阻拦她的冲动,可是却让福晋一句话拦住,“敏萱你怎么这样说你的阿玛?你额娘已经死了,你阿玛对她也是疼爱有加,你这样是忤逆。”

      “住嘴,你也不配,不配这样教训我,你不是我额娘,不是。”

      “啪”的又是一个狠烈热辣的巴掌,敏萱可以感觉到口腔中涌出了一种血腥的味道,她擦了一下嘴角,那红色的血迹,让她的心顿时冰冷,再次抬头的时候,敏琪原本见她被打高兴的模样瞬间僵在那里,心中不由的开始恐惧。

      敏萱的眼神中充满了恨,那种恨就好像来自于地狱般的报复,好像被一个恶魔所控制,她大声的笑,笑的所有人的心颤抖不已。

      “你打我?”

      费扬古不由的后退一步,想他在战场也是杀人无数,现在竟被自己的女儿视作仇敌,而他居然有些害怕她那鬼魅的笑声。

      “我打你,是替你娘教训你。”

      “替我娘教训我,你凭什么?”敏萱站起身看着他,“我额娘病重再……阁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娘被欺凌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娘是福晋曾经被你宠爱有加,你许她一生,可是却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十年,我娘等了十年,可是你却再也没有进过……阁,直到她死的时候,她求你,求你放我离开,永远不要再回来,远远的离开这里,你答应了,可是三年后你又做了什么?我恨你,你违背了所有对她的承诺,我恨,恨……”

      “你……”费扬古脸色泛白,嘴唇颤抖,可是眼神中却有着不易察觉的痛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泪满面,鬓如霜……,你可曾体会到她的思、她的念、她的情,她的怨?”敏萱抬手指着他大声说:“不要在我面前提到我额娘,你负了她一生,你欠她一世,你永远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狰狞的脸颊,凄冷的话语,费扬古好像看见了她的怨恨,他的心骤然一缩,眼神无意间看到敏萱手腕上的玉镯,那眼神中些许的懦弱害怕,突然变的狠烈,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他是战场上的巴图鲁,他是朝廷的肱骨,他有着肩负家族命运的职责,儿女情长一切他都忘了,忘了。

      想到这里,费扬古用力撸下她手腕上的玉镯,一阵疼痛,敏萱捂住自己的手腕,红色的撸痕那样显眼,可是她在乎的却不是它,而是在费扬古手中的玉镯,敏萱禁不住大叫,“给我。”

      费扬古眼神闪过一丝犹豫,但只是片刻,他脸色一凝,手高高抬起,一起一落,敏萱的心紧跳一抽,“不要。”

      一声脆响,一切对于沉寂,大厅内除了受了惊吓的惊嘘声,再无声音,敏萱身体颤抖的看着被阿玛摔的粉碎的玉镯,心中的痛楚难耐,这一刻她好似清醒了一点,她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情不自禁的喊出这样一句,她更不知道自己的心痛从何而来?好似被人控制了一般,让她无力驾驭。

      “大人请息怒。”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费扬古心中正是烦躁,循声望去,原本要怒吼出口的话,却不得不咽下。

      “臣给四阿哥请安,不知四阿哥驾到,四阿哥恕罪。”

      “妾身给四阿哥请安。”

      胤禛看着一屋子的人,疾步走了进去,看了一眼身边脸色惨白的敏萱,“是胤禛造访的不是时宜,大人不必多礼,福晋也不必多礼。”

      “让四阿哥见笑了,都是臣教女无方。”

      “大人莫要自责,我这次来有必要说一些话,其实敏萱小姐在居仙楼女扮男装,并没有说出身份,其实这事也是九弟他做事没了分寸,我原本是想把这件压下来,不要起风波,谁知晚了一步,让大人知道了这事,还大肆动用家法,掀起家中往事,实在不该。”

      “四阿哥无需这样,这原本就是家中旧事,和四阿哥实在没有关系。”

      “胤禛在这斗胆请大人给胤禛一个面子,就不要惩罚敏萱小姐了,昨天的事情九弟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如果今儿大人罚了她,反而烙下话柄,这事还是不要宣扬出去为好。”

      “四阿哥说的对。”

      胤禛看着地上的玉碎,垂下眼帘,“今日敏萱小姐已经受到了惩罚,所以请大人不要再为难她了。”

      费扬古脸色一沉,大厅中的女眷都看着他,身为一家之主,他现在真是左右为难。

      胤禛岂会看不出他的难色,“如果大人要罚,就让胤禛一起受罚吧。”

      看着胤禛站在敏萱身边,脸色坚毅,他赶紧上前一步,“四阿哥,臣可万万不敢啊。”

      “大人,家和万事兴,敏萱小姐已经得到了教训,如此下去,父女的情分恐怕也要到尽头了,大人想让家人看到这样的结果吗?三年,她还是回来了,说明她还是您的女儿。”

      费扬古看着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中竟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歉疚,他挥了挥手,“罢了,罢了。”

      胤禛看着敏萱轻轻的挪了一下脚步,泪痕未干的蹲下来,拾起地上的残玉,心中竟有一丝不忍。

      突然她脚下一软又要跌坐在地,他赶紧伸手擎住她的手臂,“你没事吧?”

      敏萱颔首,摇摇头,收回手,微微俯身,声音到这凄凉和冷漠:“敏萱告退。”

      “小姐。”看着敏萱出来,红鸢赶紧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红鸢告诉我,告诉我,这个手镯是谁的?”敏萱摊开手上那粉碎的玉镯,红鸢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小姐,这个,这怎么碎了?”

      “说,这是谁给我的,快说。”

      “小姐,这是夫人的,是夫人出嫁的陪嫁,是夫人临终之时给小姐的,为了小姐身边有个念想。”

      敏萱的眼泪滴在上面,她明白为什么自己心痛了,原来那是敏萱心底隐藏的一份心痛,而她也被这份心痛深深的牵引着,她推开红鸢,向前走去,“别跟着我,我自己走走。”

      “小姐。”红鸢担心的看着她,小姐的脸色极为难看,嘴角还渗出了血丝,眼神中有着一种绝望的痛楚,天啊,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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