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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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怎样开始。亦不知道，该怎样结束。
冰与火的交融。
遇见那个女子，是我一生的挚爱，也是，一生的仇恨。
醒来的时候，身边已无一人。确切地说，已无一活人。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底却没有应该有的那种恐惧。
她不会有事。一定。
戚师弟冲进来，师兄，这次多亏你，咱们才能平了魔教，你可是立下一件大功。
我看了他一眼。听不清他后来的话。你，还叫我师兄？
但我却没有开口。只静静地搜寻。
“戚师兄，快，魔教妖女还漏网一人，现在往七丈崖而去，快回援！”
奔进来的，却是六师弟从威。
等……什么？是她么？是她！
七丈崖。
身后，是她；
身前，是几位师叔师伯。
“你干什么？胆敢维护魔教妖女？你不知道她杀了御风师叔？”
我，我知道。我还知道，是你们先杀了她的师父。
师父已经不在。已经没人可以证明我，只是卧底，不是叛徒。
用我的时候，可以捧我为英雄；不用我的时候，可以……那么，不如，一搏。
我轻轻地对她说，在那时……
我背对着她，看不见她的神情。不知道她的想法。但我，别无选择。
然后……闪电一击。三柄剑贯穿我的胸膛。
而背后，却是穿心的凉。
我背对着她，看不见她的神情。
但我面对的，俱是一脸难以复加的惊讶。
于是，我微笑。
终于相信了吧。终于相信，我不是叛徒。
可是，已经迟了。
扶着血流不止的剑，淌着鲜血犹自微笑的嘴角，丝毫不缓地请求：
“恳请众位师伯、师叔，容许云凤，替天行道，亲手解决了这个妖女。”
他们面面相觑。良久，一人出来道：可。
于是，我转身。面向她，微笑着走近。
她，面沉似水。静如凝冰。
她看着我，眼中没有丝毫惊讶、愤怒。
只是看着我，慢慢、慢慢走近。无声亦无息。甚至没有防备。
似乎，开始相信，我这个已经拿不起寸铁的人，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
我悄悄来到她耳边。低声了说了句，来吧。
于是，忽然出手。火花四溅。
近身之战。转瞬如烟。
风起地动。数丈之内。寸草不生。
如同旋风一般，裹挟着两人。让旁人只能移开视线，规避危险。
我和她，就在旋风中对视。只是，我微笑。她冷静。
她凝视着我的眼睛，但似乎并不探寻什么。
她知道的并不多。甚至，她不知道我下一步将要做什么。
但，她就不问。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她有自己无论怎样都不会变的坚持。
这就是她。那个，从我第一眼就看上的她。
第一眼中的她，是在百朵白莲中盛开的她。
满搪的月色，却抵不住她的一袭青衫，摄人心魄。
那一刻，她的剑尖，抵到了我的心口。
在那一瞬间之前，我抬眼轻睁，看到她那张无邪的脸。
在那一瞬间之后，我心中微笑，她那滴纯洁怜惜的泪，留在了我的心田。
士为知己者死，客为怜己者亡。
作为刺客，一生不能见光。
从接到使命的那一刻起，就是如此命运。
而一生，若有一个爱怜自己的人，那这一生，并不枉。
时光交错。光阴荏苒。
那一幕重回眼前。我似乎，在她的眼底，也看到了这些。
可只有一瞬，就已不见。
一瞬也好啊。至少，她心里，有我。
无论，那是错觉，还是，情殇。
于是，我心已定。
最终。我们的方向，偏离了轨道。离崖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倏尔，我的剑尖离她的下颚只有一寸。堪堪停在那里。不动。
我说，给你时间思考。死，还是降。
她看着我的眼睛，傲然不惧。却竟似一瞬间，没了恨意。
于是，我们对峙。
唇启，临行前最后一句暗语。
我看见，她的眼眸，微微睁大。瞬即恢复。
万籁俱寂。
却突如火山喷发——“动手！”随着身后一声呼喝，身至声前。
谁也不会相信。那么短的距离，剑尖擦着她的颊边划过。
身形交错时，我掠至她的腰间，带了声“走！”两人腾空而起。
空中一个绚丽的转身，她的轻功远远比我想象中的好上百倍。
就在两人即将一同坠落之际，一声“起”，她如约施展了那招“细胸巧翻云”，
借力登上了对岸。而我的身子笔直下坠。从此天壤各一方。
我以为，我是应该落入泥土的。
万丈深渊，粉身碎骨。那才是我的归宿。
但事实上，上天直到这一刻都没有放弃怜爱我。
我的归宿，竟然是水。汹涌湍急的大江，万马奔腾的大河。
身体被水流冲刷。带着伤口的鲜血。刺痛。冰冷。而感觉就要四分五裂……
不过，这一刻，我竟然还是在心底笑了出来。
我所爱的女子，她，终究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