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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轻松通常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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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龙马那一头墨绿的头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去打理,及肩的头发加上下巴稀疏的胡渣,这样的形象,看起来还颇像是个颓废的音乐家。长久没有锻炼的身体稍微的胖了一点,不过现在刚好是标准身材。“太瘦了。”以前总会有谁这样说,越前知道,这不过是医生的职业本能罢了。
越前就这样成为了汉堡大学的作曲系的学生。他和一堆不认识的人在一件空荡荡的房子里学习看不懂也听不懂的理论,有时候也会在别的教室里对着一根根怵在五条平行线上的豆芽菜发呆。越前最最不喜欢上的是欣赏课。每次,当他坐在舒服的沙发里听着那些沉闷的音乐时,他只是想睡觉而已。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以前,和那个人一起听着这些音乐的时候,他就是会觉得十分有趣呢?
越前背包里总是放着本德英字典。这是真田弦一郎强迫他带上的。严厉的前辈还为自己请了个地道的德语教师,只不过越前实在看不惯那小子长满雀斑的嘴脸,上了两节课后把他给辞了。
现在越前开始后悔起来。英语在德国还算比较流行,然而不太懂德语到底是有些不方便。越前会大手大脚的花钱,他从不在乎账户里还剩几位数,总之臭老头支援的钱,足够他在外面无所事事的混上好几年。
真田弦一郎替他找的房子其实很不错。两层楼的小别墅,有着宽敞的庭院和明亮的阳台。二楼卧房的屋顶铺着洋红的小砖,45度完美的倾斜。越前很多时候,会爬出窗户,仰躺在被太阳的温度浸热的红砖上,数着天上流过的云,沉沉入睡。一如很多年前,在教学楼顶无人的天台上那样。细心的前辈还替他预付了三年的房租,水电费似乎也从没有人上门催交过。
说到这个人品好的前辈,越前觉得自己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他了;对于他的专业还有住址,越前也一概不知。他曾收起过一张写有真田弦一郎联系电话的纸片——“有事找我”伪大叔说——越前也记不起把纸片扔在了什么地方。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越前想。
然而很快就出事了。
那一天越前接到了一个叫不二周助的人的跨洋电话。
不二周助并不是跟越前龙马有什么特别要好的关系,旧识吧,充其量也就是很早以前国中时代的一个前辈罢了。然而越前不可能忘记不二有个“天才”的称号。论据就是,不管他越前龙马躲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不二周助就是能找到他的联系电话。
不二在电话里从莫斯科侃到温哥华,从亚历山大数到卡斯特罗,听起来一幅兴致不减的德性;越前却已经握着听筒开始打呼噜了。
“呐,越前,你知道吗?手塚他啊,结婚了。”
越前猛地从梦中惊醒——他以为他在做梦。然而左手确实很紧的握着听筒,指节紧绷着泛着白。
不二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没多大改变。
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新娘是女的。”
“废话。”
越前狠狠地摔上了听筒。
如果说,他越前龙马和不二周助为什么能保持十年联系不断,那么原因只有一个。
他们共同爱着一个人。
那个人叫手塚国光。男的。他喜欢女人。
说到手塚其实是个传奇性的人物。国中时的网球水平就足以与职业网球选手媲美,国中毕业却因为无法完全恢复的臂伤放弃网球选择留德学医。18岁那年拿到了医学博士学位,然后毅然决然的飞往美国找到正在通向职业网球手之路上快速前进的越前。
“以后我就是你的私人医生。”越前还记得他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瞬间。背光的身影遮住了整个天空,太阳万丈的光芒居然也被他挡在了自己的视线之外。
“部长……”越前喜欢这样称呼他。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称呼似乎还是改不掉。
当然,越前更忘不了的是另一天的情景。那个时候,那个人就那样站在那儿,一脸惊讶的表情:“越前,你要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