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床》菊*酥

54、chapter 53

　　“我们学校有个男生为情跳楼自杀了。”

　　“呃……”舒殷放下手里的杯子，想不到他们是以这样的对话作为开场白，难得不知所措的缓了缓，才接着道：“你看到现场了？”

　　“没有，人山人海的人墙，我离着好远呢，只是听说。”

　　既然不是看到坠楼的经过，那就不应该有心理积存压力，而且也看不到明显的需疏导外因，舒殷低头想了一会儿，问向不声不响的蒋宇轩：“你想到了易晴么？”

　　又被说中，这次蒋宇轩的反应倒是很平静，没有特别诧异的表情，这令舒殷多少有一点惊讶，昨天听费一提起过这个孩子，但没有想到他的心能静到这个程度。

　　“易晴她……还好么？”

　　“说不上好不好，每个人都有心理压力，形形色色，你无法在严格意义上说谁更加正常，或是谁的精神有问题。”

　　“舒医生也是么？”

　　想不到蒋宇轩会这么直接，舒殷张了张嘴，但却未立即回答，交叉十指低头想了一想，才抬头笑着说：“当然，事实上我有一位同事，就曾以‘人人都有精神病’为题做的博士毕业论文，倒也是一种较为普世的说法。”

　　转移话题，这也算是一种心理学表现，蒋宇轩只涉猎过心理学方面浅显的知识，但也很清楚舒殷不想说下去，于是点点头，不再多问。

　　“单独见你，是因为我觉得易风对易晴怀有敌意，我曾经在催眠易晴的时候大致了解过，事实上……”舒殷顿了顿：“易晴对你的敌意更严重。”

　　蒋宇轩笑：“那若是要做一个排列的话，易风就能得到第一名了。”

　　想了片刻，舒殷才懂蒋宇轩的意思，跟着笑了：“不过既然排列里有你，这个排列的先决条件就是不存在的。”

　　大家都是聪明人，蒋宇轩不知道易晴在不清醒的状态下究竟说了多少，或者说的内容是否有水分，但舒殷肯定知道他和易风的关系，既然要帮易晴，就不能太在意小节。

　　“喜欢同性并没有错，当然，不能接受的人还有很多，易晴接连经受了一些打击，所以有了更加过激的反应。”

　　“我能做什么呢？”

　　舒殷笑笑：“我希望你能和她谈谈，当然，这要取决于你的意愿。”

　　蒋宇轩即十指相对，用清澈的眼神看舒殷：“那你为什么要单独找我呢？”

　　“呵呵，”舒殷无奈的遥遥头：“有没有人说过你太聪明？”

　　“不好么？”

　　舒殷歪头，在座椅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只是可能会有点累。”

　　这种事蒋宇轩自己也清楚，但人的性格一经形成太难以改变，反正改变起来才最难，也就只能认了。

　　既然有着共同的目的，那么两个人的交流就要比加上易风来得更容易，舒殷说安排易晴五天后过来，正好他也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办点额外的事情，并且愿意接受蒋宇轩随时反悔的决定，在帮助易晴的这件事情上，舒殷表示出绝不为难的态度。

　　被舒殷送回学校时已近中午，手机上多了十几条短信和几十通电话，蒋宇轩正郁闷的盯着手机摇头，第五十四通电话打了进来。

　　“我正往学校里走呢。”

　　“小轩，你是不是去和舒殷见面了？”

　　突然变得这么机灵，是不是要表扬一下才对？

　　为易晴的事情已经谈了很多次，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不了了之，易风不会轻易改变对易晴的态度，但如果当时易晴伤害的不是蒋宇轩，他也并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抵触。

　　“你打算和叔叔阿姨说么？”蒋宇轩将话题转过去。

　　“爸妈给我打过电话了，易晴接受心理治疗是由他们托付国外的朋友安排的，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

　　“世事难料啊，”蒋宇轩貌似深沉的如此感慨，趁着易风愣神的功夫，和他定好了吃午饭的食堂。

　　关于和舒殷的约定，蒋宇轩并没有和易风深说，若是被易风知道他要和易晴见面，估计就不是拒绝那么简单了，现在治疗的费用都是由易家出，在这个一切向钱看的年代里，不止是仅仅没有免费的午餐。

　　以蒋宇轩的角度看，舒殷是个相当遵守约定的模范，说是不会在五天的考虑期内打搅他，便真的没有一点的消息，直到第五天早上，发来了一条简短的短信。

　　‘答案呢’？

　　‘好’。

　　这就是他给舒殷的答案，简明扼要，维持上条短信的阵型。

　　学生会最近很忙，蒋宇轩和舒殷约好的这天，易风恰巧要在学生会待一天，他不可能强迫蒋宇轩和他去学生会，那里人多事杂，根本就静不下来，所以也只有万般不舍的磨蹭而去。

　　这边易风刚走，那边蒋宇轩就出了寝室，学校大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房车，蒋宇轩坐上副驾驶，对驾驶座上的人笑笑，房车绝尘而去。

　　“刚才大门口那个保安看你的眼神……”

　　舒殷还没说完，蒋宇轩帮他说：“像是我被人包养了，哈哈，学校男生多，听说有一些被富婆包养的，保安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是那个保安刚才的眼神很古怪。”

　　蒋宇轩好涵养，帮明知故问的舒殷弄明白：“那当然是因为舒医生你故意将头探出车窗，而且还很亲昵的叫我的名字。”

　　舒殷装糊涂：“我有么？”

　　“舒医生指什么？”

　　“…………”

　　学校离疗养院较远，舒殷和蒋宇轩对彼此的感觉都不差，两个人倒也说得很融洽，舒殷生长在这座城市，只是几年前离开，要比蒋宇轩这个过客更熟悉这座现代化的城，一路上说说笑笑，时间过得不算慢。

　　“舒医生还有两个堂弟？”

　　“叫我舒殷就好，”舒殷接着更正道：“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堂弟，再加上一个非常麻烦的堂弟。”

　　在蒋宇轩脑海里，‘舒殷绝非善类’这一思想早就根深蒂固，以至于当他对别人有‘非常可怕’的形容时，蒋宇轩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不要一副‘你已经很可怕’了的表情啊，”舒殷无奈的摇头笑：“我在你心里就这种形象么？”

　　骗舒殷也没用，蒋宇轩干脆放弃打太极：“太聪明的人，会有一点累的。”

　　如果不是在开车，舒殷真想扶着方向盘大笑，这是几天前他说蒋宇轩的话，今天真不是个黄道吉日天，说出去的话，又被无情的送回来了。

　　下车走近疗养院主楼后方的住院楼，蒋宇轩愣在原地足有三秒钟。

　　“是不是很搭？”舒殷笑着站在他身边，鬓边的碎发由风拂起，柔柔的感觉，倒是和他身穿的米色长外套很搭。

　　“是啊，”蒋宇轩喃喃道：“门口的牌子是‘人生苦短’，于是住院大楼叫‘及时行乐’，舒殷，你确定你开的是医院，而不是妓院么？”

　　舒殷已经很少笑得这么开怀，控制不住的抖动肩膀：“这么说不好，称作‘青楼’更美些。”

　　蒋宇轩看舒殷：“想不到你这么文艺啊。”

　　舒殷……无语了。

　　作为办公区的主楼是红白两色的欧式风格，但后方的这座‘及时行乐’，则是以浅绿作为整体的色调，内部的装饰和风格，糅合了日系的精巧唯美，平行看过去，这两座大楼怎么都不搭，完全就是南辕北辙的感觉，但看看两座大楼的名字，还有成立这家疗养院的人……也就勉强能够理解了。

　　听说易晴住在二楼，但他们正往二楼去的途中，舒殷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表情迟疑的到窗边去接听，因此留蒋宇轩在另一扇窗前看风景。

　　庭院中种着各类的竹子，因为这座住院楼采用了全温室设计，万物不受季节的改变，苍翠欲滴，节节攀高，生命力旺盛的成长，白石为径，温水池照影，心旷神怡。

　　诚心说，舒殷还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不好意思，”舒殷往蒋宇轩的方向走：“最近麻烦总是找上我。”

　　蒋宇轩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淡淡的说：“你确定不是你主动找上了麻烦？”

　　听到此问，舒殷严肃的沉思，随即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住院楼里没有电梯，只有古香古色的楼梯，连扶梯的把手也是浅绿色，在这种住院楼里走来走去，就很难见到不是浅绿的色调，看来这是想用记忆的重复性加强对生命的认知性，想的真周全。

　　“易晴就在这间房里，”舒殷意味深长的看了蒋宇轩一眼：“她最近的状态还好，只是不喜欢说话，通常问二十句答一句，寡言少语。”

　　“你确定你没有问过私生活？”

　　舒殷扶头：“我是那么八卦的医生么？”

　　“这个……”蒋宇轩表示不了解。

　　被蒋宇轩的认知弄得哭笑不得，舒殷苦笑指房门：“应该和她说什么，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房间里有监视器，所以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舒殷，原来你还有偷窥的癖好。”

　　“怎么可能……”面对比自己小了将近十岁的孩子，舒殷觉得还是自己的儿子好对付一些：“只有这一间房间有，而且如果不是特殊情况重来不开启，她是被临时挪到这里的，毕竟要保证你的安全。”

　　既然费一和舒殷认识，那受伤的事情他也必然知道了，蒋宇轩没有说什么，看向房门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