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尽》醉解兰舟

11、流泪锦瑟心亦冷，谈笑如言心亦欢

　　去杀了柳如言……去杀了柳如言……待到风华走后，洛浣心中默默地念叨着，泪水不自觉地从脸上滑落，从眼睛，到脸颊，到唇角，最后滑落，到了衣服，印湿了衣裳留下点点花儿……
　　凝霜在门外轻轻叩门，“姑娘，姑娘在么？”见里面无人答应，便想着不会出什么事吧，心下一急也顾不得这许多，当下便推了进去。未想一入门，竟见到如此情景：只见姑娘一动不动地站在桌边，脸上竟满是泪珠子，凝霜吓得连忙跑到桌边，扶着姑娘坐下，“姑娘，可是出什么事了？”拿下腰间别着的帕子，轻轻地帮姑娘拭去泪水。
　　“凝霜，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会改变？”洛浣眼中没有焦点，只是直直地看向前方。
　　“姑娘，这个凝霜不知道，不过凝霜知道定是有人伤了姑娘的心，想不到那柳公子竟是这般的人，白白长了一副好皮囊！”语气夹杂着满满地怒气，凝霜心头愤愤不平，想来刚刚也只有柳如言一人进过姑娘的房间，凝霜自然只能想到他。
　　待凝霜刚刚说完，洛浣双颊竟又满是泪水，只听得低低地传来一句：“无关柳公子，只是让我遇到了‘他’！”
　　凝霜自是不知“他”指的是谁，便当做是那柳如言，心中便默默地下了个决心：下次定要让那柳如言吃些亏！“姑娘，莫伤心，不过是些不懂得珍惜的臭男人罢了，怎值得姑娘如此。”凝霜悄悄地放下帕子，倒了杯茶放在桌上。
　　洛浣没有开口，眼泪却依旧是像断线的珍珠，止也止不住。
　　凝霜心下越发地急了，要知道在这楼丫鬟里最重要的不是别的，而是找到一个好的主子，若是主子郁结在心，莫说别的，便是命就不会长的，若是失了主子，那这辈子也无望出头了……“姑娘，你先别哭啊，看着奴婢心坎里也跟着疼。”
　　“凝霜，我没有哭啊！”洛浣一字一句地说道，说的很庄重，像是说给凝霜听，却又好像是可是说给自个儿听的，可是脸上的泪珠子无疑是明显的证据。
　　凝霜一下子跪倒地上，“姑娘，您若是哭，奴婢便一直跪着不起来了。”
　　“呵呵，呵呵……”洛浣笑了笑，便没有说话，只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向了床边，躺下，盖被子，睡觉……
　　凝霜被吓蒙了，这，却有不敢多言，生怕再惹这主子生气，再哭起来，那可怎好？原本以为是个好欺负的姑娘，谁想到这又是什么情况。想到这里，也觉得这里晦气，便帮着姑娘理好了帘子，关上房门，便急急的出去，一刻也不想留下。
　　待到凝霜出去，洛浣方才睁开了眼睛……
　　一夜未眠，也注定是个无眠之夜，洛浣想了很多，但最多的仍是八年前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情景，她只知道那个人风华绝代，只那么的美，而这八年，她初懂人，便想着事学习琴棋书画学习武艺，努力学习一切所能学的，只为成为那人身后最得力的助手，而今却发现现实是如此冷酷，如此残忍，竟然有些让人触目惊心，她想过她会成为他得力助手，但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竟会成为他手下最为无心的杀手，或许吧，或许吧，那个人要的便是一个杀手，一个无心无情的机器！而这一切的一切，她不能抗拒，不为其他，只因为那个人是他——风华！
　　她无眠，不为柳如言，虽然从未过杀人，或许会难过，但绝非会让她痛苦至死，杀人对于她而言和杀了心爱的宠物无别，为了一个刚刚认识一天的人，没那个必要，她哭不是为了柳如言，而是因为那个下令的人是他！她只是有些愈发地看不清他了，好像离那个人反而愈来愈远了。
　　她不是无情，只是所有的情——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都用错了地方！
　　今生今世，或许她都逃不出她心所画出的牢笼！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她一点都不贪心，只求能在他身边便好！

　　第二日，留人醉。
　　“听说啊，昨天锦瑟姑娘房里还没到半夜男人就出来了，哈哈哈！”锦瑟走出房门，便听到门口有几个妖艳的女子在议论着她。
　　“什么？我原当着是什么高档货色，想来也不过如此！”
　　“还是阑珊姑娘好啊！”
　　“你们可小声点儿，若是被人家听见了，指不定要说什么呢！”一个女子指着洛浣说道，却故意大声地说道，生怕洛浣听不到似的。
　　洛浣静静地看着那个女子，那个女子看到洛浣转身，脸上立刻带上了笑容，“哎呀，原来是锦瑟姑娘啊，青原真的刚刚没注意到，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姑娘可别在意哈！”
　　连带着周围几个刚刚谈论的姑娘都纷纷附和道，“锦瑟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别在意哈！”便纷纷散了去。
　　锦瑟不会在意，这些个争风头，哪里都是有的，你这次说了，她们下次就不会再谈论了么？有些事，只需要不去在意，她们无聊了，便也就什么声音也都没有了。
　　*****
　　晚。留人醉。
　　洛浣有些怕晚上的到来，她有些怕见到柳如言，只因为他对她太好，就如八年前那个人对她一样好，所以她怕！
　　“姑娘，姑娘，柳公子来了！”凝霜一下子冲了进来，脸上满是高兴，全没了昨晚上的那种愤恨，仿佛看神一样了，眼睛瞪得老大。
　　洛浣看着凝霜轻轻颔首，“知道了。”
　　本想着看到姑娘满脸笑意的脸，却没想到姑娘是这表情，凝霜当真有些失望，也便提不起兴趣了。
　　洛浣并不想多说什么，让凝霜出去了。

　　“锦瑟姑娘在么？”
　　洛浣一听便知道是柳如言来了，理了理衣装，站起身来，便道：“如言公子请进。”待着柳如言进来，便迎了上去，“今日公子来的甚早。”
　　“怎能让美人相等呢？”
　　“锦瑟不过区区青楼女子罢了，让公子特意跑来才是罪过呢！”洛浣低下头，脸上有着些绯红。
　　柳如言看见人家姑娘羞涩地低头，便想到当年地她也是如此，一害羞就低头，心中不免万分怜惜，“昨日里，我应了姑娘要教姑娘下棋，自然不会不来。”
　　“锦瑟在这里先谢过公子了。公子刚来，想必也累了吧，先喝杯茶，舒缓下也不迟。”洛浣拿起桌上的茶壶为之倒了杯茶水。
　　“多谢。”
　　“这都是锦瑟该做的。”恐是怕柳如言一人无聊，锦瑟换了个话题“公子吹笛技艺精湛，定是有高人指导吧？”
　　“家父爱笛如命，在下不过学得万分之一罢了。实不敢当这‘精湛’二字。”
　　“不知令尊是做什么的？”
　　柳如言一笑，“家里世代行医。”
　　锦瑟自然知晓，但装作不知，略作惊讶，“想必如言公子对医术也是十分精通的吧！”
　　“略通罢了。”
　　锦瑟自然知道他医术如何，却不会去说什么，她只是一个青楼女子，淡淡地一笑，“怕是公子过歉了，正如公子的棋艺，也是如此说道的，却让锦瑟还下不到一半。”
　　柳如言未接话，只是静静地一笑。

作者有话说

　　我卡住了，完全的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