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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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你还真的是多费了些心思，连墨家的非攻都专门改造了一番。”我扔下手上的小孩，转过头用浅色的瞳孔冰冷的注视着全身藏在斗篷里面的燕丹。
“如果是我用的话，你就算不死，也要重伤。”听了这句话，我差点就又要笑了。果然是自己没有当师傅的天分么，多年之前，当时那个软弱不堪的燕丹哪敢说出这样的话。
“这样说来，我还应该感谢你。”话已没有说完，我却厌烦地随手挥了一剑。来来回回这么多年，我既不喜欢别人用兵器指着我，也不喜欢虚假的客套。只是没有想到，多年后的初遇，我唯一的弟子却还不知道冒犯了我什么。
“你耍赖，你耍赖，亏你还是大叔的师弟呢！”
我厌烦的看了一眼明显精神过剩的小孩，懒洋洋地道。“我为什么不能耍赖，就是你的大叔，也未必没有耍赖过。”
或许是阳光晒过来的温度太过滚烫，在皮肤的一阵刺痛中，我却忽然想起那个夜晚。
当时我在想什么呢？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了——不想让盖师兄离开。可是种种方法，理智失控的自己却只剩下扑向盖师兄的本能，然而扑空后倒在地上。在再也空无一人的地上的擦伤太过刺痛，于是理智让我再也没有回想过，这个时候倒是忽如其来的恍惚了。
身体自动抵挡住对面忽然升腾的杀气，我恍然醒来，才发现刺痛我的不是阳光，是燕丹的杀气。
手上的剑轻易的划破凝固的杀气，我忍不住问燕丹。“这么多年来，敢在我面前施展杀气的除了盖聂，全都死了。那么，你是想死在我手上吗？”
听到这句话，燕丹的身体一滞。
想死在这个人的手下吗？不想。
想被这个人永远看不起吗？不想。
那么，燕丹闭上眼睛重新睁开，淡淡道。“我不出手，你不会死心。”
“我最讨厌脱离带水，不过为你，我可以破例，再杀你一次。”
燕丹抬起头，冷静的看着对面的人，慢慢答道。“当年我说过，你若一剑杀不了我，便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也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燕丹看着颤抖的小指，举着剑的手臂没有一丝颤抖。当年我望着你，等你放我一命。现在，我或许有机会让你望着我——师傅。
“这一点，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燕丹平静的站在那里，不再因为这句漫不经心的话做出任何情绪。这么多年，身居‘高位’的他，只剩下失去情绪的力量。
“你不用你那把为我精心准备的玩具？”
“墨眉已经足够。”打败你的，是我这个人，不是墨家。
我忽然发现，自从我再次见燕丹以来，我越来不不能绷住冰山脸了。这个人怎么一直这么天真？不去组织墨家来反击就算了，还死死坚持着燕国皇族的骄傲，要不借外力一个人硬抗。
我终于想要承认我当初的确是错了，燕丹那里是顽石啊！顽石我一剑过去还能劈成几块！这个人简直就是钻石，这世界上，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打碎！
我当初究竟是为了什么走到了燕国，为了什么被关进监牢严刑处置，为了什么奔波于六国之间为这个人出谋划策？好吧……就是因为前世看了一眼‘荆轲刺秦’。
佛说，前世的一眼，换得今生500次的擦肩而过。
从此，我再也不信神仙了。
举起剑，我不再犹豫的刺过去。高手过招，一招定胜负。再发发呆，我就可以直接和盖先生说再见然后灰溜溜地走出机关城了。
不过接住燕丹的一剑的时候我差点没崩溃，真的是自己不能为人师表的问题？这力道，足足大了十倍！
一时不察，我的手腕颤了一下，只好中途改变剑势希望用柔劲化解剑势。只是刚一抬手，被剑气压迫的胸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痛，我眼一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尖只是扫走了燕丹的一缕发丝。
真是的……说了那么久的废话，居然忘记了和盖师兄比剑的时候受过伤了。所以说，总结的那些boss都失败在话痨上不是无的放矢么？
急速退开，我敢确定刚刚没有人能够看清刚才我和燕丹过的那一招。只要自己撑着，做做样子说不定还可以保全面子安安稳稳的顺梯子下台。
“结束了吗？谁胜了？肯定是巨子老大！句子老大最厉害了。”
你说的最厉害的是我最不争气的唯一一个徒弟，谁会失败了？！我没有忍住，刚想要怒吼出声，却没想到一张口就是一口血吐出去。
燕丹最先听到的是滴答的响声，在他没有反应过来时对面的人已经背对着他撑着剑单膝倒在了地上。玄色宽大的衣袍柔顺地铺在地上，顺着带腥味的风静静游曳。
“你败了。”剧烈的情绪冲击着燕丹，半响，燕丹才干涩地道。燕丹从未想到，他一剑可以真的伤到这个人。怎么可能，这个遥不可及的背影，他从未触摸到。
“你真的很愚蠢。”
听到那份不再含一点柔软的声音，燕丹的脚往前走了一小步，又硬生生地停下，只是在地上印出一个脚印。
“还敢口出狂言！”
“住口！”燕丹急速地吼出声，胸口急速起伏。这么多年的仇恨，纠纷，很快就能解决了，他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
“咳咳。”明亮的阳光下，燕丹明锐的视觉可以清晰的看到溅起的雪花。这位曾经的燕太子，如今的墨家巨子忽然就茫然无措了。他真的赢了，这么简单？
“站住，不准过来。”直直看去，那个厉喝着下属的背影终究变成了一个躺在刑架上，于炭火的光中对他笑的少年。
那个少年说。“我教你剑法。”
那个少年说。“我为你网络人才。”
那个少年说。“我不想让你活下去，燕太子。”
“你根本不懂，剑之间的胜败，没有胜负，只有生死。”
“继续打下去，你会死。”燕丹的小指无意识的痉挛了一下，他在想，这就是当年自己得不到帮助的原因？
“你害怕了吗？”
“你与盖聂交手时，被渊虹重创，刚才又被墨眉伤及要害。”燕丹慢慢说着，让自己不要害怕，不要犹豫下去。这个人是该死的，燕丹，想想燕国的人民。
“那又怎样？”
“你还不明白，你已经没有可能活着离开机关城。你的手下也全部受了重伤，如果你执意要打下去，你们整个流沙组织就会在今天覆灭。”
“那，你还在等什么？”
是啊……我还在等什么呢？那么多个理由不是么？燕丹站在那里，看着对面淡漠的面孔。燕国的人民，燕国的人民……
可是燕国的人民不是被这个男人所害的，他们其实都是被你自己害死的，燕丹。心里有个声音冰冷地说着，燕丹站在那里，一脸麻木。
燕丹，忘记他交给你的策略和纵横之术了么？忘了它们早已经被你丢在角落了吗？燕太子丹，你就是个懦夫，你害怕，你害怕失去，害怕罪名，害怕一切，只知道逃避。
那些书本有多少是眼前这个人烧的？燕丹，它们不是早已经被你偷偷埋在了树下了吗？
那条逃生的道路真的是你自己闯出来的？燕丹，你知道它是被血染红的人一步步开辟的。
这么多年，你真的是为了报复和复国才成为巨子的？燕丹，你其实只是想再见这个人一次，让他记得你，不再怪罪你。
因为世界上就只有这个人会记得你了，燕丹。只有这个人知道燕太子丹是个怎样不讨人喜欢的人，你千方百计不是为了伤害这个人，只是为了一份记忆而已。
小指的颤动越来越剧烈，燕丹终于松开握住墨眉的手。
“卫庄，你走吧。”
“这次，我放你一条生路。”
‘你不怕吗？我是燕国的公子，你冒犯了我，可是重罪。’
‘那又怎样？我就是讨厌你，管你是谁！’
‘你的剑术如何？’
‘远非尔等所及！’
‘那好，你教我剑术，我放你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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