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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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入门年余，连严任之的衣角都没扫到过一眼，倒是超卓的天分引起了注意。先是风勉长老在竞技武场中看中了他，后来寡用掌门又亲自来找了他一趟，说是喝个茶聊天。言谈之间，说起让王振去风勉那里做武经抄写，锻炼一两年，直接到总部进入管理层。王振哭笑不得，也没有回绝，只说再想想。
其他道生做梦也想不到的好运就这么被王振打了太极，实在出了寡用的意料。不过在他看来，有本事的人难免有点个性，因此并不为难，反而越发器重这位道生。
入秋时有风声说严任之今年要亲自开课，执教基础法阵。之后法阵部来了人，说之前送去的几批法阵道生质量参差不齐，今年任之道主要亲自上课，以确保这批法阵道生都能上手主阵。言下之意对总部的基础法阵课很是不满。一众道生站在台下，王振左边一名同修咂嘴，说法阵的人太风骚了，太不给总部面子了。王振没接话，立马在排课单上签了自己名字。
同宿的盛名不解，说王振你丫是不是脑子有病，能直接去管理层，干嘛要从技术工作干起？
王振哎了一声，说技术部门出身，扎实，你看严任之道长多风骚，谁也撂不倒。
盛名更不解。他说严任之很风骚不假，但是人缘也很一般。放在云韬道观亲和度极低，人气低迷。
王振心说这跟她搞技术有什么关系。
盛名接着说你傻啊，技术是给我等没根没基没后台的人准备的，枯燥乏味，虽然就业起步容易，但上升空间小，都是廉价劳动力。你小子明明有机会一步登天进入管理层，干嘛要从这么基础的工作干起？
王振嚼着稀粥里的红薯块儿，含含糊糊的说，基础课还是得去上，毕竟技术门类，不懂不行。
那倒是。盛名坐在床铺上擦着自己的道冠。“顺便去看看严任之什么样，听说不是个清修的女人呢，倒是个……说不得，说不得。”
王振伸手把莴笋头撂过去，说你小子道德经都读到了狗身上。
法阵基础课第一天，偌大的云杉坪座无虚席，充斥着想学技术博出身的道生和盛名这样打算来看看严任之何方神圣的围观者。王振手拿着手抄的法阵材料坐在第一排。法阵部的人准时到了，其中有个灰色道袍神色清明的女道者，快步走到云杉坪讲经台，说任之道长外出公干，今天到不了，由自己代讲。
台下一片嘘声。王振心里很失望，但依旧不动声色的听着，不时写着笔记。他对于云韬的法阵几位了解，代讲的女道者所说内容都极为基础，自然难不倒他；他也一丝不苟的学着，并不以为意。
任之道长这一公干就是一个多月，对于一个每日一修的课程而言，连续几十次都见不到任课道长，让很多道生都打了退堂鼓。盛名再三劝王振去风勉道长那里抄经书，王振虽不答应，但听多了，也觉得盛名是个好人。
严任之出现的时候，已经接近深秋。王振如常坐在第一排，台下的道生不复当日壮观，已经散了不少。王振在日光下玩着一片树叶，细细看着叶脉，忽听到一声清冷的道歉，抬起头来，见到一位身着浅褐色道袍的女道者，束发戴冠，身段瘦削，看不出年纪。身后有一位道生为她撑着伞，这使得她的脸在阴影中，看得不十分真切。
严任之啊。王振心里想，原来她长这样。
之前听说她眼睛在燎原战役中被灼伤了，不怎么很能耐得住日光。难怪今日还撑着伞。
不知怎么的，王振就觉得严任之眉目很含情，浅淡阑珊之外，很有些说不清的意韵。虽然盛名说那分明是严苛不近情的样子。
对于一般道生来说，严任之的课并不明显比代讲者上得好。不过好在她也没什么架子，上课可以随时打断她提问，再幼稚的问题她也回答，态度端正，语气平淡，只是详略不一。
王振觉得严任之的课上得挺好。他经验严任之的法阵五年，许多当时想了十天半个月才明白的问题，严任之都在一开始就说解清楚。只有向王振这样走过很多弯路，才能看出直路之直。
晚宿时盛名要拉着王振聊天，聊着聊着就儿童不宜了起来——盛名是当道士谋生的，之后会还俗。而王振显然也不是什么清纯的主儿，用不着跟他遮遮掩掩。
盛名说，听说严任之当年和听松的掌门交往过，不过看着也没什么骚味啊。
王振说都要长得跟狐狸精似的吗。
你知道狐狸精什么样吗。净瞎掰。盛名想了想，突然又说，实在想不到啊，看着这样淡薄的一个人，竟然也会为了利益和人虚与委蛇。
王振笑笑，并不接话。他想那倒未必是利益，只是这却不必和盛名说了。
严任之成名十来年了。算起来当初也是妙龄少女，未尝不是真心倾慕着法阵界所学渊源的强者。
青出于蓝的滋味如何，王振不太清楚，但他很想试试。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