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fore Sunrise》请解绑删除

4、CH3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如此的热切希望杀死别人…不过看到这么多来找我们杀人的客户，我就肯定这个世界还是需要我们的…

　　一年后，初秋里的某个周末。

　　正午的阳光曲曲折折的折射进某个高层建筑的窗户里，在窗子的对面,坐着个戴着金丝镜的斯文男子，一脸专注的盯着电脑的屏幕，直到一声门响后，他抬起头，蹙着眉看向大门的方向“谁啊？”

　　“急救箱，快——”刃雾暖的一声吼叫从走廊传过来.同时，他拖着一个人冲了进来，话音未落，志坚已经机敏的飞身跃过沙发，迅速跑去储藏室的方向。

　　看到这种状况，我大致有些明白过状况，快步跑去与刃雾暖合力将昏迷的林宽平摊在沙发上。面无血色的林宽双眼紧闭，半个肩膀更是被血濡湿了，情况看起来不太妙。

　　“怎么搞的？”我问

　　刃雾暖摇了摇头“只知道受了枪伤！估计打中了血管，要尽快取子弹才行，……你”他看向脸色泛青的搭档“……行么？”

　　“废话，志坚，剪子！！”我挑起阿宽左肩膀没有血迹的部分，将整个袖子掀了下来。普看到伤口时，忍不住骂了出来“靠！！！”

　　左臂上的伤处表皮有些焦黑，就算组织烧焦了竟然也无法阻止疮口深处咕咕的冒出的血，蹙着眉我问“他吃过止血药么？”

　　“不清楚，我是在半路上发现他的，那时候人就已经昏迷了。”

　　看着那免费似的流血方式，就知道一分钟的不能再耽搁了，我利落的取出橡皮止血带，扔给志坚，哑声吩咐着“勒紧上臂。刃雾暖，你准备好消炎针和绷带。”说完，小心地用棉球蘸了些许生理盐水给伤口做简单的消毒，之后迅速挑开闭合的创口肌肉，将一枚小巧的前头部钢制的弹头拖了出来扔到了瓷盘里。

　　前后不过一分钟。

　　看着刃雾暖熟练的包扎动作，我吁出一口长气，总算，那个制造血槽的该死东西终于被我拖出来了。应该不会再出血了。说实在的我真的很讨厌那颜色和味道。

　　大跨步的走到窗边，推开窗，我深吸了一口清新的室外空气。

　　身后不远处的志坚端着托盘恨恨的说“5.65mm口径的手枪弹，咱们国家没有，目前只有俄罗斯人和日本人用。”

　　“林宽平常不是只接国内的委托么？”刃雾暖插嘴道

　　“哥哥的事情，都不让我参与。”志坚嗵的下把托盘重重按在桌上。

　　我回头看时，他眼眶已经红了。一年的时间，让他的外表长大了不少，只是还是和过去一样的爱哭。

　　其实我早就说了，做这行当的人没有能善终的。

　　林宽听时，也只淡淡地说[我需要大量的钱，来还债。]潜台词就是不可能停手……。

　　“你哥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失血性休克。”

　　“真的没事了？”

　　我点点头，举着染血的手简单的安慰了两句，就向洗手间的方向步去。

　　直到这一刻，双手才颤抖了起来。

　　“喂？！”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回过头，是刃雾暖，他问“你呢？感觉怎么样。”

　　心中一暖，淡笑着摇了摇头，我果然还是不够强，还是让人担心了。关起门的时候，隐约还能听到刃雾暖那诙谐的口吻，在逗志坚那个小家伙开心。人脱力的坐在马桶盖上，就觉得眼前突然有些晃。闭了闭眼，干脆靠着马桶闭上了眼。

　　其实昨天晚上我通宵打游戏来着……。

　　……

　　虚掩着的窗帘一撂一撂的被风扬起。

　　刃雾暖歪着头半蹲在睡着的苏诺身前，左手揉搓着下巴。

　　[不知道在做着什么样的梦，不浓不淡的眉峰竟微微蹙褶着。]

　　伸出的手指慢慢靠近这对方的睡脸，却在还差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里生生停顿住了。

　　脚步声的主人林志坚扯着嗓门从不远处喊着“你们俩个蹲在厕所里干嘛呢？”

　　“嘘———。”刃雾暖以手指掩口。

　　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志坚学着他的样子蹲下身压低声音问“我说怎么半天看不见你们人，暖哥哥，你干嘛不叫醒诺大哥？他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刃雾暖表情一滞生解释道“看他睡得太想了。”。

　　苏诺于是终于被吵醒了。

　　*

　　我揉着惺忪的眼看向蹲在自己面前交头接耳的两人，哑着嗓子问“你们干吗呢？”

　　“参观。”志坚眨了眨长而漆黑的睫毛。

　　“唔？”我不解的看着刃雾暖和林志坚。

　　刃雾暖直起身，一脸无事的走开。

　　志坚看着暖哥哥的背影嘿嘿笑着说“诺大哥，开饭了哦。”

　　“哦，对了，你哥醒了么？”

　　“恩！醒了。”

　　看志坚开心的样子，就能知道林宽一定没什么大碍了。这孩子的脸就是面显示内心的镜子。

　　……

　　林宽低首敛眉的靠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审视着那枚从他身体里取出来的弹头。

　　“野人，感觉怎么样？”刃雾暖坐在他旁边。

　　“还好”林宽低沉浑厚的声线让人感觉他仿佛从未受过任何伤害一般。扔掉了手中的弹头，他扬首冲正在用纸巾擦拭双手地人笑了笑说“谢了。”

　　我扬了扬眉，面色不愉的沉声道“不必了，想保住左手的话，就好好休息。如果让我发现你再……”

　　“明天有任务”打断了对方的话，林宽抬起头，目光深邃平静。

　　“你是不是想砸了自己的招牌？”

　　眼睛一跳，林宽的表情又恢复成了淡默的模样，低垂下眉眼，他从鞋跟处提出一枚凌厉的短刃，寒光一闪，那匕刃如同生命体般灵动的在他的指腹与手腕间翻飞，低沉着声线说“就算只能用右手，明天的狙击任务也不会搞砸。”

　　“林志坚！！”

　　“哈阿？”正在不停扒饭的少年，咽下口中的饭菜一脸茫然的怎么也不明白怎么事情说着说着就点到他头上了。

　　“你就不能管管你哥？！”

　　“我管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志坚一脸夸张的不可思议神情努力强调着这件事的不可行性。

　　看着志坚那模样，我翻了翻眼睛，转头面向林宽“总之！你必须休息，如果伤口发炎，导致遗症，我可不管。”

　　抬眼林宽面无表情地盯着我，那样子仿佛是在说，可能么？你会不管我？

　　“嘁！！！”烦躁的一拍桌子，咬了咬牙我说“不就是狙击么，我去！”好歹枪支的使用我还是受过训练的，不就是狙击么，正好可以不用见血！！！

　　这句话之后，屋里除林宽之外的两人，一个嘴里吃了一半的饭掉在了桌上，一个更像是见了鬼，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

　　……

　　凌晨00:12分
　　夜的天台凉风袭袭，轻拢走额前的碎发，我静静俯视着黑暗笼罩下的城市夜景。
　　夜的街道没有了白日里的繁忙，有的只有一道道红黄色的霓虹光柱，城市的呼吸也慢下来了呢。随着md里的乐曲轻轻哼唱着歌曲，我将手提箱放置在天台的台崖上。

　　清脆的咔咔声中，枪械被顺利的组装完成了。

　　夜视瞄准镜的镜头里，对面楼的单间一片漆黑，不耐烦地我低头看了看夜光腕表，零点十六分。难道说，真的像委托上所说的要等到凌晨二点？这个家伙还真是……明明是几秒就能解决的问题……边想着我边从裤兜里摸出了一罐尚温的咖啡仰头狂灌。

　　“怎么样？”

　　听那声音我并未转头 “目标还没回来。”

　　“呵”刃雾暖似乎困了，整个人的重量有一半都压靠在了我的背脊上，清凉的鼻尖抵着我的后颈的短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用的什么洗发水，挺好闻的。”

　　撇了下唇，无趣的咣当着手里的咖啡罐却发现已经被自己喝光了。

　　“诺，实话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我蹙着眉，舌尖划过凉凉味苦的嘴角，轻哼了一声没有讲话。其实这些年来一直有个疑问缠绕着我，我真的是怕见血吗？那些征兆从另一个比较bt的方面解释的话，其实是可以称之为兴奋的。想到这里，我眯起了眼睛。“你跑这儿来干什么的？”

　　“你也觉得这里危险了？！”

　　我没吭声。

　　他张开嘴打了个哈欠，将头枕在我的肩膀上。看着星空的时候，我突然之间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的以前，还在育幼院的那个从前。慢慢的肩膀上的重量越来越沉。我无奈的耸了耸肩“刃雾暖，拿开你头，会妨碍我做事。”

　　“枕下怕什么，目标还没来吧！？”刃雾暖的声音有些闷。他心情不好，我能猜得出来，每一次我固执的想做什么，他又阻止不了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的状态。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喃喃的说“你……你说你来有什么用。”

　　他于是任性的用下巴狠狠得格了我的肩胛骨。

　　很疼。

　　“嘶——你这个家伙！！”我抬起手肘撞向他的小腹，以示报复。

　　那个家伙于是非常不要Face的捂着肚子呻吟着“啊呀~~~疼死了~~~~我被打死了~~~……。”话说到一半，人噤了声。

　　因为，就在我们嬉闹的时候，对面单元楼的灯一层一层的燃亮了。

　　我望入瞄准镜里。好了……不用被冷风吹了。将喝干的咖啡罐踩憋在地板上，盯着瞄准镜初步测了一下，437米。

　　“小心。”

　　点了点头，我深吸了口气，给大家伙装上了消音器，然后慢慢等待目标靠近准心。

　　扣动扳机其实是个相当简单的事情，而枪膛内的子弹会在这之后，以肉眼不能见的速度向目标推进自发推进。

　　一眨不眨的，我静静注视着瞄准镜头里的动向。

　　红色的液体只瞬间就喷溅在了雪白的墙面上，目标男人的身体正在慢慢的滑出准心。

　　成功了……。

　　松开扳动机扣的手，我闭上眼，大口的呼吸着，生怕一旦松懈，胸腔里的空气就会消失一般。心脏的位置上，有种从未感受过的、无法抑制的狂躁，疯狂的叫嚣着，我攥紧的掌心陡的萌出了冰凉的汗意。

　　这感觉？没错，是兴奋。攥住兀自颤抖的双臂，我撑大了眼，眼中的世界呈现出扭曲的红色。身体细胞兴奋的直想要奔跑。

　　“诺。”思绪被打断的霎那，我一激灵，刃雾暖宽厚的掌心重重的拍在我的肩榜上，我盯着他，努力调回眼睛的焦距，在他的脸上我想我读到的该是关心。

　　“我不知道你究竟想真名什么，但是……别勉强自己，你本不适合……。”

　　摇了摇头，我努力平复着手指的颤抖，从枪膛内撤出无用的空弹壳，抛进自己外套的兜里。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只说“完成任务。”

　　听了我的话，刃雾暖愕然的靠近瞄准镜看过去，然后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相当不错！”看得出在说完话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很有些勉强。

　　自嘲的我笑了笑，那表情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如此血腥的场面，谁看了也不会冷静吧。而我竟然会兴奋的浑身颤抖。

　　刃雾暖可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他从兜了掏出根烟递给我，“抽一口压压惊。”

　　苦笑着我接过烟。

　　其实自从我上了医科大学之后，就忌烟了，只是今天……。

　　刃雾暖从口袋里掏出zippo，给烟点了火。

　　狠狠地我吸了一口，烟头上的红火光于是猛地亮了一下。温暖的烟窜进了胸腔，扎进到肺里，身体上紧绷的肌肉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闭上眼窝将烟递回给了刃雾暖。耳畔是他低沉地询问声“好点没？”

　　“恩”抽了口烟，人就来了精神，起身快速的拆卸掉大家伙，嘴里开始抱怨“这家伙的外型真烂，还死沉。”

　　“想要好装备么？想要好武器么？来找我吧，什么都可以给你噢”刃雾暖皮皮的点了点斜跨在鼻梁上的墨镜，勾着下巴将头一扬，肆无忌惮的笑着。

　　“没事吧你，大半夜倒什么骚阿”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我是知道的，这家伙只是想帮我缓解情绪罢了。笑着，我提着拳头就奔他鼻梁过去了，他打着哈哈向后仰去。而我也没再继续。

　　提起脚下的皮箱，我冲楼下撇了撇嘴角说“踮儿家吧！？”

　　“ok，踮儿家。”说完刃雾暖咧着嘴大大地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