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fore Sunrise》请解绑删除

6、CH5

　　……
　　客厅。

　　“刃雾暖呢？”靠着沙发，阿宽摆弄着手中的身份证件，语调冷硬。

　　“怎么可能告诉你们？他可是我手中的王牌。”带着一丝困惑的不解，女装的男子蹭掉嘴角的血痕展开一缕未进眼底的轻笑。

　　缓缓的阿宽从证件中的男子照片上抬起眼来，漆黑的瞳孔一瞬不瞬的盯着茶几对面的女装男子，怎么看都是心情很差的模样。

　　而被审问的另一方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我不小心把嘴里的咖啡尽数喷了出来。

　　表情媚惑慵懒的他爬上了茶几，露出雪白的肩胛和大腿，那样子仿佛忘记了贴身礼服下是一幅男人的平扁身板，暗哑的嗓音带着几分粘腻的味道，皮皮的挑着眉说“或者，先生们是警察？”

　　从鼻子里嗤出一声轻笑。阿宽从沙发中起身悬空拎起对方的脖领子，语带威胁的怒吼着“白中秋！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别过头，白中秋也不挣扎，表情倔强而不屑“来这套干吗，既然我敢找上门来，自然就不怕你们”

　　皱起眉，阿宽将其狠狠的扔在了地上，手中的短刃嗖的声哚在了白中秋的颈子旁，一丝血痕于是缓缓地从那洁净的皮肤里渗了出来。

　　惨白着脸，白中秋肢体僵直的捂着脖子处的伤口，口气松了几分“只要你们按委托帮我杀了那个女人，我自然就会放了刃雾暖，到时候你们想怎样都可以，我绝不惜命。”

　　听到这儿，阿宽额头的青筋都爆起来了，手一振，眼看就要有所动作。我赶忙拦住他的手，倒不是可怜白中秋，而是条件反射的还是不想看太过血腥的画面……一种习惯了=_=!。

　　“白中秋你最好想清楚，就算你不说，我们一样可以查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全都明白，但，只要杀了她，我做什么都行，算我白中秋求你们了”说着人猛地跪了下来。

　　我诧异的将手臂从他的央求的拖拽中抽了出来，再次和阿宽交换了下眼神，一起退出了客厅。

　　“这家伙难道这里有问题？”阿宽压低了声音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

　　如果这个家伙脑筋有问题，那么被这么一个头脑不清醒的家伙绑架的刃雾暖，还有被弄得紧张兮兮的我，又算什么？尴尬的摇了摇头我岔开了话题“你不如先跟志坚联系一下，看看他调查到什么？”

　　阿宽点头应着，从裤兜里拿出了手机。而我则又推门进了客厅。

　　门里的人，很不文雅的在地板上呈大字型仰卧着，腿从淡紫色的礼服下叉出来，两眼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

　　我绕过他，将自己陷入沙发里，养神。

　　白中秋轻轻地说“可能一开始我选错了方式，但我除了这条命一无所有，你们怎样才肯帮我？”

　　“既然都不惜命了，为什么不自己去干掉那个女人？”闭着眼我有些心不在焉，其实还是会觉得窝火，那家伙真是笨得可以，要说也是连续三年的散打冠军了。难道智力真的是和体力成反比的？就算反比吧，也应该能把这个弱的可以的家伙打趴下然后堂堂正正的自己走回来吧。

　　“她的身份太复杂，而我早就被盯上了”苍白的脸孔闪过一丝烦躁，白中秋继续说着“如果不是那个贱人我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做了个手势我让他继续说下去，自己则端起咖啡压了压烦躁的心神。

　　“两年前，我认识了葛薇，就是照片上那个女人，我们处得很好。但是一年前我发现她不是个正派女人，在和我交往的期间，她还被一个□□老头包养。所以我提出分手，那个贱人就给我下了迷药，之后”说到这里他停住了，整个人从嘴唇开始发抖，紧攥着双拳，一拳一拳的砸在地板上。“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听到声音，我不耐德拽住他歇斯底里的手臂，却猛然看见他拳头上艳红的血正丝丝拉拉的滴着“啧……”我感到自己的胃开始剧烈的翻腾，只手将身体撑了起来，整个身体靠向墙壁，深深的吸着气，强迫自己表现得平静。明明昨天晚上只是很bt的在兴奋，今天怎么又觉得像是晕血，该死的。

　　“你不会明白，根本就不会明白”白中秋仍然自说自话似的表情僵硬的看着自己的手。

　　他自残的举动引起了我心底的厌烦情绪，伏下身我看到他瞳孔中的自己正一脸凶狠的说着“我根本就不想明白。”

　　他表情一僵，像是有所领悟一般的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中浮动着些恍然的绝望和平静“对啊，我确实失态了。”

　　在震惊自己的表情的同时，轻哼了一声我松动了原先的态度，语气和表情柔和了些“如果——你想让我帮你杀了那个女人，不是不可以……。”

　　“什么条件”他的反映相当迅速。

　　“放了刃雾暖。”

　　迟疑了一下，他明显松了口气“没问题。”

　　他不会以为我这么好说话吧？将杯里最后一点咖啡饮尽：“条件——还没说完。”看着他聚精会神凝听得脸，我稍停顿了一下，直觉地展开个愉悦的笑脸“事成之后，我要你的命。”

　　于是，白中秋本来跟着笑开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如纸，呼吸陡然急促，半响后才恢复，他声音沙哑中带着几分颤抖：“苏先生在花园路15号a栋8楼302的公寓。”

　　“识时务。”等到了想要的答案，我面无表情的负起手，不再跟他做眼神的接触或是交谈，缓慢的踱出客厅。

　　或许，我真的很适合做一个杀人者，当拿捏别人生死的时候，我没有紧张或是心软，更多的是丝丝缕缕的兴奋在心脏周围嘶吼着张牙舞爪的渗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费力的压制住这种陌生的情绪，对一脸探询神情的阿宽说出了刚才的地址，做了小心埋伏的叮嘱后，我满眼困惑的踱回卧室，停在秋日的窗前微微的出神。

　　昨天晚上的阻击过程突然间又再次浮现眼前，鲜红的液体遍染雪白的墙体。

　　阿宽在离开家的一刻，下意识的回头看望了一眼，他看到站在窗口的苏诺正茫然的看着空旷湛蓝的天空。

　　*

　　睡梦里，我皱着眉，因为一直有个声音在低低的骚扰着我的耳膜，我烦闷的将被子蒙在头上。“诺……？”被子被猛地掀了起来，我看到了刃雾暖露着白森森的牙齿冲我灿笑。我喃喃的恼着“做恶梦了。”翻了个身，将脑袋压在枕头下面。脖子却被一下子反抻了起来，我整个人因此而彻底清醒了。

　　刃雾暖不满的声音在耳鬓边大大的放送着：“靠，苏诺，梦见我就——！！！！”

　　他的声音在感受到我砥住他下颌的手术刀后嘎然顿了一下，然后大吼着我的名字。

　　我不堪其扰的捂住了耳朵“刃雾暖你给我滚出去！！！！”

　　“我不，你他妈给我起来！！！”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那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我用自认为最恶狠狠的目光怒视着他“凭我救了你，凭我为了你都没睡上个安稳觉。”

　　刃雾暖一翘下巴，“我用得着谁救？”

　　“你！你行！！”我彻底被激怒了，甚至可以感觉到面颊的某根肌肉正在抽动，猛地，我从沙发上跃了起来，拽着他的衣领“有种你再说一遍！！”

　　“stop！！！！！”那家伙也大吼出声，往后仰着脖子，想从我的压制下脱身。

　　我抄起了他的右臂，结束了他的反抗，手指触摸的地方一片湿热，惊疑低头的同时才发现刃雾暖的表情已近扭曲，嘴里还配合着发出了咝咝的声音。

　　“怎么回事？”我即刻松了手，撩起他的衣袖。

　　“别看。”刃雾暖阻止了我的动作,护住渗血的小臂“小伤口，没事。”

　　知道那家伙体贴的不让我看那伤口是怕我晕血，可我还是不得不用疑惑的表情看着他问“那个变态伤的你？”

　　“变态？谁？”

　　“你心目中的红衣美女阿……。”我的语调里不无讽刺。

　　“哈，”刃雾暖乐了“你嫉妒啊？”

　　看着他一副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反正我很爽的样子。我无奈的朝天翻了个白眼“白痴！”

　　“听说你想杀了他？”刃雾暖凝视着我，恢复了一本正经的口吻。

　　“怎么？心疼？我既然答应这单生意，就该得到我想要的报酬，这是道上的规矩也是我应得的，不对么？。”

　　“是因为你认为他绑架了我么？如果是因为这个，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根本就没这回事，是我自愿跟他走的，与他无关。”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嗤之以鼻的冷笑出声。跟他无关？那么然后你是不是还躲在暗处看着我们团团乱转？愤怒的火焰在身体里只一下子就被撩了起来，凶猛的燃烧着。

　　“诺？”

　　我攥紧了拳头，却无处发泄，只能狠狠的甩上大门，不再理会他发出的任何声音，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