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如手足》瓶中有泪

81、访客

　　豹牙山，曦月山庄。天空晴朗，微风。

　　山庄后花园，山顶空地，偌大的楚河汉界画的分明，小石磨大小的棋子各就各位。这头坐着紫销悠然品茶，那头立着清矍抓耳绕头，棋盘边站着观棋不语但挂着怪异笑容的另外三位美人，在远点有菜园内耕种的，给树木花草修剪的，洒扫庭院的，端茶倒水的，无一不时不时扭头张望下战局，满脸期待。

　　“将军。”紫色衣袖挥舞，那么大的石头轻柔挪动到指定位置，一同落下的还有淡淡杀气，轻抚清矍面颊，换来清矍一身冷汗。

　　“现在是不是可以说了，”桔袖看着惨兮兮蹲在地上的清矍，“昨晚到底干嘛去了？”

　　“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啊……”清矍满脸委屈，向身后一指“不信你问她们啊。”等到回头，却见刚才还冒似忙碌的众人已经不知在何时悄然撤退，满山就剩下自己对着四位笑容诡异的美人。“嘁，就知道看热闹……”恨恨的咬咬牙，清矍又挂上了笑脸。“我昨晚真的很乖的在紫销房里啊。”

　　“那我房间里出现的又是谁？难道是鬼吗？”本来清矍要去谁屋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只是一晚上几乎同时出现在四人房间占便宜吃豆腐又没了影，这就很让人怀疑了。

　　“小姐，你要闷了想下去玩直说就是，我们又不是不通情理。”赤翎的话透了点委屈，不过在仔细品品就有了责备的味道，碧鸿跟着点头。

　　清矍很郁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虽然自己有前科，但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这是谁栽赃陷害本小姐。而且还吃自己美人的豆腐，简直猖狂至极。

　　清矍很抓狂。溜达到前院，把昨晚轮值的人叫来仔细盘问。没有发现有人来过。这山庄都是自己的亲兵，平日承担了山庄里的日常杂事，值班警戒是轮换来的，本就不起眼的地方，虽然自己张扬了些，但除了她们，还有这豹牙山的地利天险，前面只有一条路，后面只有断壁悬崖，保险起见还是在来路上布置了些小小的阵势，若没有能和她媲美的头脑，是不可能通过的。

　　“难道是内贼？”视线锁定在贺盼儿脸上，后者被清矍盯毛了。

　　“老大，别这么看我好不好。你家的男人谁敢动。”而且四个就有三个功夫不在你之下，贺盼儿翻白眼，就我这身板模样，怎么装也不像你啊。

　　“也是。”清矍咧咧嘴，看来太闲了脑子也会迟钝，既然都排除了，那剩下的就算觉得再不可能，也是他了。

　　当晚，曦月山庄，月亮被大片的流云遮住，夜色有点暗。人们都已睡了，依旧平静。

　　在这轻柔浓重的夜色中，突然就听到“哎哟”一声，平静的夜晚到此结束。

　　清矍的后院刹那间灯火通明，清矍在中间笑得磨牙霍霍，“花无缺，就知道是你。”

　　“我是你哥哥，要叫哥哥知道不，没礼貌的孩子。”被当场抓包的人毫不慌乱。

　　“哪有你这种半夜来占妹妹男人便宜的哥哥，变态的恶趣味。”眉梢扬起，举目四望，“赫连瑾呢，来把你家男人领走。”

　　果然不远处人影飘落，对着男人背影不以为然的笑笑，“我就说这种把戏只能玩一次的，果然被识破了呀。”

　　“还说我变态，你把好好的五行阵势改的那才叫变态，要是没有脑筋急转弯的锻炼，肯定被困死。”新鲜怪异的词汇在不停的出现，清矍身后的男人们和花无缺身后的女人却见怪不怪，反而在看清来客后挂上了真挚的笑容。

　　“那说明我有创意。”清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却没察觉先前的怒气早已消散的不知去向，对着慢慢踱过来的女人，“你们怎么大老远跑来了，喀笪谒要亡国了吗？”

　　貌似恶毒的挑衅，赫连瑾盯着清矍，反倒笑了，“他想你了。”淡淡一句话，让还想继续斗嘴的二人都噎住似的瞪起了眼睛。哼，连扭头的默契都十足。摇摇头，拉着花无缺进屋，曦月山庄又恢复了平静。

　　“二小姐还是喜欢在屋顶招待客人啊。”男人们在屋内叙旧，清矍和赫连瑾在屋檐上。

　　“叫名字吧。”清矍自顾自躺下，“按说我还该叫你二嫂呢。”

　　“你的屋顶只招待至亲，我知道。清矍。”赫连瑾仍旧淡淡的，像当年一样在清矍身边躺下。两人望着从流云中挣脱的月亮，一时静默。

　　“太宠他好吗。”屋内传来爽朗的笑声，清矍弯起唇角。

　　“我想你没资格说这个。”赫连瑾也笑了，不是你们一家先宠坏他的吗，“回去后我们打算生宝宝，他大概就没有时间出远门了。”

　　“哦。那我们会去看他。”清矍淡淡回应，还真是体贴的女人呢。“别生太多啊。小心吃不消。”

　　半眯的眼眸转向清矍，“一个姓赫连，一个姓花，就够了。”顿了片刻，“你呢，有何打算。”你家姐姐两个男人已经有了继承人，你守着四个到现在连动静都没有。别说你不是故意的。

　　“呵呵，姓花，也许会比姓赫连幸福吧……”清矍吸口气，似是淡淡感叹，却又似有些伤感。而流转的最深层的东西，却已经被赫连瑾洞悉。真有趣，她们从小长大，算不上朋友，也算不上敌人，却是姻亲，却是可以无言沟通的人。

　　“清矍，有些事情，不要太过理想主义。”

　　是啊，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不变的利益。可是，如果想到姐姐和自己的子嗣极有可能在今后的某个岁月处于对立，就会觉得别扭起来。虽然，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那你呢，无缺和你的后代，也该是和姐姐有亲啊。”

　　仍旧复杂的关系，却也同样简单明了的可以预见。拥有一部分相同血统，亲密无间的血统传续，却必将面临对立。喀笪谒有广阔肥沃的草原，却远远不如中原富庶安逸的生存条件，赫连瑾可以休养生息，逐步统一草原部落，那之后呢？清聆可以养精蓄锐，国富民强之后呢？答案显而易见。“呵呵，所以说，和你们待久了，我也变态了呢。”赫连瑾笑着，有些答非所问。

　　“哈哈，也许我们都想多了。也许姓花的会更希望姓赫连，我们就不要一厢情愿好了。”既然大家都是变态，那这世界还是应该正常人更多些。那就算是她们这家变态的血统，今后出些正常人也不足奇怪。所以，月影姐才会辞了官，只留了郡王爵位，和大哥悠然山水。姐姐才会只生了一个公主。而自己更是干脆的决绝，无非是希望，在有生之年，不要看到这天而已。

　　“不说这些了，清聆如何。”

　　“身体恢复的不错了。再说有素锦和蓝釉在，不好都不行啊。”清矍笑容漾开。

　　“你家老幺呢。”

　　“啊，小五前阵子来住了几个月，把我这弄得一塌糊涂。被小爹召回去继续修行了。”清矍笑容扩大。

　　“喂，你两个要在上面过夜不成，客房收拾好了。”下面传来呼喊，两个女人起身，相对一笑。齐齐纵身跃下。

　　当晚清矍揽着碧鸿，“小姐，除了陛下家里人都来过了呢。不知道有没有天陛下会来？”

　　清矍眨眨眼，那个女人应该不会任命操劳一辈子吧。想了想，清矍扬起嘴角，“会，等到大门口牌匾全都变亮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