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良缘》橘子香香

21、折回救人

　　回到酒楼后，沈大娘被我一身狼狈的模样吓了一跳：“丫头，我只叫你去倒垃圾，你怎么把自己搞的跟垃圾差不多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低头冲着门外甩着伞上的水珠，“没什么，地上滑，我不小心跌了一跤，坐在地上就弄成这样。”
　　沈大娘一把夺过我手里的伞，推着我把我往房里赶：“还不赶紧回屋换身衣裳！要染了风寒可就麻烦大了，快去！”
　　我回到屋里换好衣裳，又出来和大家一起收拾桌椅，不多时晚餐就已备好，和众人坐在一起吃晚饭，期间沈大娘问我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一直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心不在焉的猛巴了几口饭，就推说人有些不舒服，想早点回去休息，沈大娘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躺在床上，我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晏君明闭着双眼躺在雨地里的情形，最后越想越烦，整个人心乱如麻。
　　雨水敲打在房顶的砖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听起来竟然像阵阵催命的擂鼓声，敲的我头都快炸了。
　　忍无可忍，我终于起身迅速穿好衣裳，端着蜡烛去取伞，然后开了后面的小门，又冲进了雨里。
　　奔跑到巷尾，漆黑的环境加上雨水的阻挡，视野一片模糊，我弯下腰焦急的四处寻找着。
　　找到了！他竟然还在原地！依然纹丝不动！
　　我当时有种他似乎真的死去的感觉。
　　胸口一窒，我扑过去“噗通”跪在他身旁，丢了伞使劲摇他：“快醒醒！晏君明！快醒醒！”
　　他还是没有动静，我颤抖着把手指放在他鼻下试了试，确认了好久才感觉到尚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温热鼻息。
　　我使出吃奶的劲想要把他架起来，却发现他虽然瘦弱的抱起来很硌人，但仅凭我一己之力还是不可能将一个完全不动弹的男人给拖回去。
　　将丢在旁边的伞捡过来支在他的脸旁，我一路飞奔赶回酒楼，顾不得已是深夜，迅速跑到伙计们歇息的房间外，将门板拍的啪啪直响。
　　一群早已入睡的小伙们无奈的被我吵醒，二牛睡眼惺忪的开了房门，迷迷糊糊的问我到底有什么事，等看清我的狼狈模样他吓了一跳，连声问我怎么了？
　　我紧紧拽着他的胳膊使劲往外拉，嘴里不停的哭求着：“二牛哥！求求你！快去救他，他就快要死了！”
　　几个人跟着我慌慌张张的往巷尾处跑，待一看清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有些吓到，反而踌躇着不敢靠近，我不停的挨个央求：“他还活着，他没有死，求求你们快救他，帮我把他背回去！”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二牛担忧的向我说道：“柳姑娘，这人来路不明，现在看起来似乎还有性命之虞，我们这样贸然的把他搬回酒楼，沈大娘肯定不能同意，这——”
　　“不！不是的！我认识他，他是我的旧识，你们就帮帮我，把他抬回去，沈大娘要是不高兴我一力承担，决不让你们受牵连！”
　　二牛看我如此坚决的态度，无奈只好向其他几位打个手势：“大家快来搭把手吧。”
　　众人好不容易将昏迷的晏君明抬进酒楼的大堂内，谁知沈大娘披着外衣手持烛台正等着我们回来，大家被她的板正严肃的表情骇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都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踌躇的往她走去，“大娘，我——”
　　大娘低头朝地上看了看，指尖向下一指：“这人是谁？”
　　我紧张的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和他的关系。
　　沈大娘将有些滑落的衣裳又往上拢了拢，“你大半夜的把大伙儿都闹醒就是为了出去救这个乞丐？你要是认识他你就直说，如果你今天不说清楚，否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我决不允许他踏进我们酒楼半步。”
　　我急了，连忙摆手：“不是，我认识他，他绝不是坏人，我求求您，这外面这么大的雨，他又命在旦夕，我求求您不要赶他走。”
　　“既然不是坏人，那你说说这人到底是谁？他怎么会弄成这个地步？是不是被仇家追杀？我们这小店势单力薄，无论是官道的还是□□的，我们都惹不起，要是个麻烦人物你趁早赶紧把他送走！”
　　“不不不，他肯定不是被仇家追杀，大娘，我知道让你相信我很难，我现在也说不清他会离家出走的原因，但许是遇了什么难，和人走失了也不一定，我坚信他一定是出了意外才会如此，绝不会是出去犯事的。”
　　看她如此坚决的反对态度，我急的不行，双腿一弯恨不得要给她跪下。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沈大娘被我的行为吓到了，赶忙阻止我，看我眼含泪光哀求的看着她，心一软只得妥协道，“唉，也罢，我去睡觉了，你们也快把这里弄干净，不许误了明天的生意，耽搁晚了我可要下来吼人了。”
　　说完，她便端着烛台离开了。
　　我对沈大娘真是感激涕零，连忙指挥众人：“麻烦你们好人做到底，把他暂时就搬到我屋里去，我照顾他。”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此举似乎不太合适，但经不住我一再的催促，只好把晏君明搬到我的屋里，二牛哥心好，找了套他的旧衣裳进屋给晏君明稍作擦拭，还帮他换上干净衣裳，又嘱咐我几句，这才接着回去歇息。
　　我关好房门，拿了干爽的布巾走到床头想替晏君明擦干湿发，昏迷中的晏君明面黄肌瘦的样子让我心疼，曾经漂亮温暖的嘴唇此刻干裂蜕皮，过去漆黑如墨光滑似缎的长发也如枯萎的稻草一般暗淡无光，即便如此，退去了锦绣华服，粗布衣衫昏睡不醒的他在我眼里依然如沉睡的远古神祗一般让我情不自禁心动不已。
　　我伸手敲了下脑袋，暗自气恼，对自己刚才春心萌发蠢蠢欲动的傻样有着无限的唾弃，见过那么多犯贱的，没见过像我这么贱的，人家把我彻底抛弃了三年，我竟然还对他念念不忘，就因为他现在处境糟糕我就心甘情愿伸出援手，犯花痴的境界我估计也是无人能及，真想干脆找个地儿把自己埋了，指不定明年坟头花团锦簇的，谁都比不过。
　　我收回心思，低头拿手覆在他的额上，似乎有些烫手，可能是发烧，于是赶紧又拿块湿布拧干捂了上去，又加紧给他擦头发。
　　等明天天一亮，我就去给他找个大夫看看。
　　我告诫自己，我只是出于同情，想他当初待我也不薄，至少没在饮食起居上亏待过我，又曾几番救我于危难之中，如今他生命垂危我没有理由不帮他。
　　是的，除了报恩，我没有其他想法。
　　我敛住心神，低头专心照顾他，今天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但求菩萨保佑希望他不要突发什么并发症，能顺利熬到明天！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因为接近凌晨时趴在床沿睡的有些久，我两只手已经彻底麻掉，忍了半天那个麻痒的感觉，好不容易恢复，赶紧过去开门，原来是沈大娘，我连忙侧身请她进来。
　　沈大娘走到床边瞅了瞅，回头问我：“丫头，你照顾了他一夜？”
　　我趁机向沈大娘请求：“大娘，他昨晚就一直发烧，好像现在还没退，您能不能帮我看着他一会儿，我去找个大夫来？”
　　大娘立刻不高兴了：“真把我这儿当大杂铺了？我又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收留，就是富贵人家做善事也没有在大街上随便捡个人回来照顾的说法。”
　　我连忙走到柜子旁，打开门找出自己的包袱，将里面的积蓄取了一些出来，捧着给了沈大娘：“大娘，求求你，这些钱给您，求您让我把他留在这儿，等他完全恢复了，我肯定让他立刻走。”
　　沈大娘气的把钱塞回我的怀里：“你这是做什么？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就指着从你这要钱来的？我要真是冲钱看当初我收留你干什么？还给你单独安排房间，你这丫头，真是太懂得如何伤人心了！”
　　她气的转身要走，我赶紧腾出一只手拉住她：“大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唉，求您，我保证他不会给您添麻烦，求求您，就让他留在这里先养好伤，可以吗？”
　　“要留下也可以，”她态度一转，“你告诉我，他是不是你男人？”
　　我一听，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沈大娘见我的神色，似了然了几分一般，“你不答，我就当你默认了，要是他真是你走失了的男人，那我就同意他留下，不过也不是白吃白住，以你的工钱来抵，你不能因为照顾他而耽误干活儿，否则我把你俩都给赶出去，知道吗？”
　　我赶紧的连连点头，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大娘，我肯定不耽误工作，谢谢你。”
　　沈大娘不耐烦的摆摆手：“得了得了，少跟我来这套，我见着眼睛都酸，你照顾他吧，我让二牛出去给他找个大夫去，今天上午你就先照顾他，下午再开工干活。”

作者有话说

　　什么都不想说了，看就看不看就不看，不过肯定不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