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认清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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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我不由得打断他的话，“难道你说的这个漂亮的不得了，非要嫁给东华帝君的仙使，该不会就是幻成人形的我吧？”
晏君清点了点头。
我顿时满脸黑线，怎么感觉我对这东华帝君一见钟情也就算了，还花痴到这个地步？
晏君清接着说下去：“东华帝君向来孤傲，数不清的岁月里，还没见他对任何人流露过一丝好感，再漂亮的天界美人对帝君主动表白，也没见帝君眼睛有眨过一下。即使如此，仙使动情的传言弄得人尽皆知，可众人依然没有听说帝君要将无理取闹的你给赶出九藜山。于是也有传言说，东华帝君那一颗石头心，终于也对这个美貌的仙使动情了。”
我闻言不禁觉得面部一阵发热，难道当时就和我是两情相悦的？既然郎有情，妹有意，那应该皆大欢喜的结局才对，为何又变成现在这样？
晏君清对我心中所想无从知晓，他接着继续说下去。
“正在大家都笃定这个答案，指望着什么时候能借此传言调侃东华帝君时，天界却传出另一个消息，东华帝君主动请求天帝，并已得天帝允诺，半月后即将迎娶天帝的大女儿，长公主琼华为妻。
三界哗然，没想到之前流言四起，说的句句确凿，如同亲见，如今等来的却是这么个结局。
众人虽惊诧，但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也不便过多议论，只都恍然觉得之前那仙使和帝君互生情愫的传言如今看来是多么的荒唐可笑。
帝君是如何尊贵的身份？所有的仙人要想成仙都必须首先得到他的首肯，方才有飞升的资格。可想而知大家又岂会放过这样一个亲近帝君的机会。众仙携上贺礼纷纷前往参加帝君的婚礼，当时的天界实可谓盛况空前，百鸟朝贺，百花齐放，龙啸凤鸣绕梁三日而余音不绝，万丈霞光照亮整个天空。”
晏君清微侧着头看向窗外缓缓的诉说着，整个人仿佛陷入回忆中。
“就在帝君完成大婚后没多久，却又传来你被打入天牢的消息，原因竟然是你因妒生恨，试图想要行刺长公主！这可是滔天大罪！天家威严神圣不可侵犯，长公主琼华又是天帝素来最疼爱的女儿，平日里天帝对她的宠爱无人能及，而身份低微的你却欲伤她性命。天帝震怒之余，下令要将你丢到荒山之巅受鹏鸟剜肉之刑，待你现出真身后，再命太上老君祭出三昧真火，焚烧你的真身，让你彻底灰飞烟灭。
当时你已被折磨的伤痕累累，真身即将毁之殆尽，太上老君已欲实施最后的刑罚，是我向天帝奏表，求他饶你最后性命。得到天帝允诺，我这才将你的真身带回冥界疗伤。而这一切，东华帝君只是漠然旁观，没有为你开口向天帝说过一句求情的话。”
晏君清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成拳，力度大到骨节处都泛白，“你原本性格极其开朗，喜好与人亲近，无论对着谁，和谁说话都是一副天真烂漫、笑容可掬的样子，却因为东华的无情，几次三番的连续打击，整个人逐渐变得沉默寡言，整日里郁郁寡欢，却也一直安分守己。直到现在我都不相信本性善良的你会作出行刺长公主的事情。你不想害别人，别人却不肯放过你，一味的忍让到最后却只落得这样一个凄凉的下场。伤好的你无处可去，我便留你继续呆在冥界，和我妹妹作伴，想让时间来治愈他带给你的伤害。就这样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在我以为一切都会继续下去不会有任何改变时，却不料在数日后，东华帝君突然亲临冥界，指名道姓要带你回去。我自然不肯，与他说明是你自愿留在冥界，不想再返回天庭，他仍不肯罢休，我二人便打斗起来，彼此难分胜负之时，你突然冲出来，对他哭喊道莫要再纠缠于你，便迅速跑到轮回池，夺过守池孟婆手中的孟婆汤一饮而尽，然后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晏君清顿了顿，抬头用他那细长的眉眼看我：“柳儿，无论你之前对他有多好，他却负你太多，即便堕入轮回之后他再怎么弥补，又有何用？”
他走了几步，凑近我身边低头轻声说道：“即使你能不计前嫌，想和转世的他做一对凡人夫妻，也是痴心妄想，他的身份依然不可能改变，他在天界的妻子，琼华公主如今还在等他大彻大悟后回归九藜山。”
“柳儿，转世的你，也不过只是转世的东华一时的消遣，在他忆起前世的一切和自己的身份时，他不是又再次抛弃了重病的你吗？”
“你和他的关系，什么也不是，他与你而言，有的只是伤害。”
“忘了他吧，柳儿，无论是东华帝君，还是晏君明，两世的他都是你的劫，他从来都不是你的良人。”
我整个人呆若木鸡，脑中嗡嗡作响，一片混乱。
晏君清继续说道：“我在给你重铸魂魄的时候，早已将孟婆汤的效力去除，小柳儿，你如今仍没记起，只是因为前世的记忆让你实在太痛苦，所以你十分抗拒回忆过去，固执的拒绝接受事情的真相。可是，你真的要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吗？”
我尽量忽视心底冒出来越来越强烈的恐惧感，从那里有个细微的声音在不停的对我说：那是真的，他说的都是真的，碧柳，你确实被晏君明骗了。
不！那不是真相！至少那不是属于我的真相！因为我根本不是碧柳！
“这个故事……很精彩，可是……”我浑身抖动不已，连正常的语句都不能完整表达，“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是溺水后才附到那个叫碧柳的丫鬟身体上的陌生灵魂，在我进入那个身体之前，叫碧柳的灵魂早已不知所踪。我想……你说的柳儿，应该是那个不见了的碧柳，而不是我，你，你如今所说的这些，根本与我无关。”
晏君清皱着眉冷眼旁观我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半响才冷哼一声。
“这就是东华帝君做的最可耻的地方，他不仅在入凡尘之前给自己下了咒，借此彻底改变自己的性格，避免勾起你不好的回忆，同时也给你施了个法术，让你误以为自己是一个全新闯入的灵魂，而非碧柳本尊，只有这样，你才能彻底忘却过去他所带给你的痛苦，而没有突然忆起的可能。小柳儿，别忘了，我是给你拼过魂魄的人，你的魂魄究竟是不是碧柳，难道我不知道吗？”
…………
一整天我的脑海里都满是充斥着晏君清说过的话，零星的场景不断的从脑海里涌现出来，记忆被不断的重组、破碎、又重组、又破碎……
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忽而被全盘否定，我那二十多年的现代生活记忆难道真的只是别人施给我的一个法术而已？
我已经分不清我到底是穿越过来的现代灵魂，还是我本就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
我，到底是哪个？
我坐在床上瑟瑟发抖，我想流泪发泄，可现在的我根本没有眼泪可以流。
最后我只有曲起双腿，用双臂将自己紧紧环住。
晏君明，不，东华帝君，你真的好可怕！
…………
在炎曦和柳诚的陪伴与照料下，我的情况一天天好转，真身也逐渐趋于实体。
自那天晏君清将我的过去彻底讲述给我听了以后，我再没有提过任何一句有关晏君明的话，而他们也似乎都极有默契一般，也没在我面前说起东华帝君现在的情况，我也不想知道。
炎曦和柳诚总是想方设法的逗我笑，想让我开心一点。
就这样时间在我养伤的过程中一天天流逝，某日柳诚突然笑眯眯的搬来一个一人多高的大镜子，热情的唤我过去照照，当我迟疑的靠近往镜子里看时，不禁愣住了。
抬手抚脸，镜中的那人也在抚脸，放下手牵着裙摆转了个圈，镜中人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我简直不敢置信，镜子里那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子，真的是我？
肤若胜雪，黑发如云，小小的瓜子脸上，水灵灵的大眼睛乌黑分明，翘挺的鼻子下一张樱桃小嘴，给人秀美感觉之余又透着一股灵慧之气，真正是顾盼生姿，娇丽可爱却又风情万种的一副漂亮容貌！
我使劲捏了捏自己的脸，镜中人虽然也做着被捏脸的怪相，但用在这样一张绝美的脸蛋上，却丝毫不觉得丑陋和突兀，反而衬的更加可爱。
我太震惊了，只知道傻傻的站着，怎么也不敢相信镜中人会是我，这能不能说是重生后的一种福利？让我从普通大众脸一跃成为万众瞩目的绝色美女？
炎曦在一旁拍着手，笑呵呵的说道：“恭喜恭喜，小柳儿终于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我一直看你那转世轮回的脸极不舒服，怎么看怎么丑，要不是之前大哥一直拦着我不告诉你实情，我早就想劝你换回这个样子了！”
我闻言忍不住看向同样站在一旁正在静静观察我的晏君清，哦不，他不叫这个名字，那是他入人界特地给自己也安排的身份，他的真正名字叫苍离。
苍离向来冰冷的眼神此刻竟也不经意流露出一抹温柔的情绪，衬着他唇边若有似无的微笑，相信会有不少女人同样会被这种妖孽相的勾魂面庞所蛊惑，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一切。
我假装不经意的避开他的视线，不想深究他状似恋慕的神情意味着什么。
柳诚似乎比我本人还高兴，乐得不停的捋着他那长长的花白胡子，“恭喜姑姑！贺喜姑姑！姑姑的容貌果然艳冠群芳，真真比那天界一众仙女们都漂亮不知几倍！”
我讪笑，嘴里却苦涩不已，就算再美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落得一个被人抛弃的下场？
炎曦使劲瞪了柳诚几眼，柳诚惊觉自己不该提到天界，赶紧闭嘴。
炎曦上前笑着拉我的手：“小柳儿，现今你恢复了容貌，身体也终于痊愈，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这——我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看我一副为难思考的模样，炎曦嘴角一勾，从后面把我往苍离的方向轻轻一推：“还犹豫个什么呀？难道你还真有别的打算？你当然应该继续呆在咱们冥界，挑个日子，嫁给我大哥啊！”
我被她推的差点跌到苍离怀里去，幸好扶住桌沿及时站住，抬头看向被炎曦的话弄得同样措手不及的苍离，尴尬的红着脸不知说什么好。
苍离轻斥一声：“炎曦，你在胡说什么！”
一直冰冷无甚表情的脸上此刻居然有一抹奇异突兀的红晕。
我正在好奇自己是否看错眼了的时候，身后的炎曦立刻不满的反驳道：“我说的不对嘛？大哥，你对小柳儿这么好，一次又一次的救她，甚至可以连命都不顾！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因为你喜欢她嘛！如今她已然痊愈，你们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还不赶快抓紧时间挑个好日子，将小柳儿娶进门当我的嫂子！你自己不急，我这做妹妹的可早就急死了！”
苍离别过脸去，轻声说道：“胡闹！”
炎曦也不害怕，反而笑嘻嘻的追着苍离的脸看，苍离越是左右躲，她越是执着：“哎哟！哎哟！瞧瞧我看到了什么？我那一向桀骜冷漠的大哥竟然害羞了！我那什么都不在乎的大哥竟然也有脸红的时候！真乃奇景也！”
柳诚倒看不出有多赞同，他反而独自在旁边小声嘀咕：“这怎么能定呢？姑姑要嫁大殿下，至少也得通过咱们柳树一族长辈的同意呀？哪有这样随口决定的道理……”
炎曦耳尖的听到了，立刻回身瞪柳诚：“你在那儿说什么呢！别以为我听不到！怎么？听你的口气似乎还嫌我兄长配不上小柳儿不成？”
柳诚吓的脸色立刻刷白，连忙向苍离解释：“殿、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我是说……”
“够了！炎曦，不要再继续胡闹下去了！”苍离板起脸，严肃的训斥道：“我看你是太闲了，才有空在这里乱点鸳鸯谱！我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操心了？我最近由着你来找柳儿闲聊，是希望你陪她养伤，如今她已不需要你的陪护，这里有柳诚守着也就够了，你也该加紧修炼自己的术法，等时机成熟之时，大哥再给你挑个乘龙快婿，好把你给嫁出去！”
“大哥！不是吧？”炎曦瞪着眼睛张大嘴巴：“我，我这是为你着想啊！看你老是不愿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我才帮你说的啊！你，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你，你怎么能恩将仇报这么对我啊？”
苍离将脸瞥向一旁，不去理会炎曦震惊的表情，抱胸淡然说道：“明日开始，你每日必须练满四个时辰，一月之后，我会亲自检查你的修炼情况。”
炎曦气愤的怒视苍离，连喘气都听起来呼哧呼哧的，苍离却依然不为所动，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两人对峙好一阵，最后炎曦一跺脚，气呼呼的走了。
柳诚倒是一副窃喜的模样，不晓得他是不是因为知道日后炎曦会忙得再没时间欺负和压迫他而感到高兴。
熟料早已走远的炎曦却突然去而复返，完全不顾及柳诚的反抗，拽着他的衣领往外拖，恨恨的说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陪我去修炼去！你以为你能逃的了？本公主日后还就拿你当修炼术法的对象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认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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