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三·功利主义的代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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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就在他们上场后，那两人便就着推理小说的意义展开了积极的讨论。
“说到底小说这种媒介也是更适合心证推理吧。只用物证的话，就会演变成作者为了不让读者发现真相而故布迷阵了。”
“但都是A型的父母可以生出O型的孩子，和红绿色盲无法分辨红绿二色这些知识，只要接受过教育便都该清楚的。”
“所以我才说现在的推理小说重要的不是犯罪手法或动机，而是作者与读者的互动啊。两者间的关系决定了读者是否能逃过叙述性诡计，找出真相。”
“就是说不以案件描述为突破重点，而以作家的手法……从一开始就怀疑一切吗？”
“没错。光是一个人会不会虐畜都能作为欺骗手法，如果不从一开始就怀疑作者是不可能排除杂音的。”
在叶山用力点着头肯定自己的论调时，黑子淡定地吸了口功能饮料。
“嗯，我了解了。叶山君你真的是个性格十分恶劣的人呢。”
“等、等等！为什么会得出这种结论？！”
“作者和读者本来便不该处于同一平面，从那个方向入手并不值得赞赏。”
她听后仍不死心。
“拜托，推理小说是智力较量啊。用写作手法来误导读者可算不上什么公平事。”
“即便如此，但若从最初就抱着这种心态，那在得知真相后你得到的也不是走出迷雾时的快｜感，而是更加肯定『果然不能相信作者』这种想法吧。”
“…………确实。”
叶山抱臂思考了一阵，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的说法。
“如你所言，太纠结于最后结果的话，是会漠视掉阅读过程。”
“没错，这样便会成为书的奴隶了。”
奴隶啊……
“我觉得黑子君你从某方面来说好像是享乐主义者啊。”
“『艺术是承载道德的实用之物』……吗？”
黑子苦笑了一下，轻轻点头，算是承认。
“喂，水户部。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完全没搞懂这两人在说什么的相田悄声向身旁的水户部询问，而向来寡言的他也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这两人的对话跳跃度太大。当然，没有“水户部翻译机”之称的小金井在场，他这番动作在相田看来也就只是表示不懂而已。
“这样啊……咳咳，黑子君。打搅你们谈话真不好意思啊但现在可以请你把注意力转回比赛上吗要不然我可能现在就等不及想让你上场了喔～诶嘿～☆”
“……教练，您不是那种角色，这样的动作和句尾不适合您。”
黑子僵硬的回答和那脸嫌弃的表情马上惹得好不容易卖个萌的相田窜起一股怒火，一把就捞过他的脖子狠狠地锁了起来。
“啊！是吗！我的角色定位果然还是凶狠剽悍是吧！”
“放、放手，教练……呼、呼吸不了了……”
“呐，学长，那边现在的气氛很好啊，我们是不是不用担心了。”
“比赛的时候给我专心点啊！混蛋！”
笠松看都没看地就给了直盯着黑子那边傻笑的黄濑一肘击。
看着他们间动作的日向即使不甘，也只能苦笑：这算啥力量差距啊？这边都累得要死了，他们居然还有余力在那聊天。
和跑到了身侧的伊月交换了个眼神，心领神会的他马上就随之一起拦住了正要传球给早川的小堀。不料对方反应也不慢，马上就反手回传了给笠松。
笠松一接到便要投球，可从斜后方插上来的火神直接就劈手夺下了那球。
“哼，这场比赛可不能让你那么悠闲啊！”
“可恶！”
“啊啊，这句话我还是还给你吧。”
没等火神得意上几秒，动作更快的黄濑就又把球给抢了回来，快速地带球连过数人，一下就逼到了诚凛篮下。
“黄濑！”
“拦住他！”
嚯，那也要看你们做不做得到啊。
没等诚凛的人全赶回来回防，黄濑就一个假动作突破了土田的防守。
“这球我就拿下了！”
“怎么可能让你得手啊！”
就在黄濑高高跃起，将要把球灌入篮筐之时，已经赶到了篮下的火神也奋力地跳了起来，硬是朝那球劈过去。
“该死！”
黄濑为这突如其来的蛮力吃了一惊：糟糕，这球要被拦下了！
但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火神这一拦虽为诚凛挡下了一劫，却迎来了另一个更惨不忍睹的结果。
火神情急之下的这一劈可说是没有丝毫保留，完全地使出了全身力气。因此……他不仅拦下了这一球，还让这球被狠狠地打了出去。
而那去势凶狠的一球打向的也并不是别处，恰恰就是诚凛的坐席。
“啊！”
意识到已无法改变那球轨迹的火神不禁大喊出来。
“危险！！”
慢一步反应过来的黄濑想起那个方向坐着的是谁后也不禁扭头大喊道。
“叶山！”
同在篮下的笠松同样心急如焚。
“冬实——”
离那位置较近的森山也没拦下那球。
就在众人都抱着「这下完了」的心情时，却听得碰地一声，那球居然挟着一股劲风猛飞回来了。
刚才……
未待他们回过神来，那呼啸而来的篮球就擦着同样愣在场边的小金井的肩膀飞了过去。
碰。
砸在墙上的篮球落地后响起一阵连贯的声响。
从球被火神打出场外再到它被打回来间，过去的时间还不满十秒，
诚凛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刚才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球场上静气屏神好一阵后，终于响起了一道怒吼——
“……不要把球打回来啊！混蛋！！！”
现在才能把刚才来不及说完的话给骂出来的笠松火冒三丈地冲了过来。
而被他拽住领子好一阵猛晃的叶山则甩着手，满不在乎地答道。
“啊，抱歉，反射动作。”
“反射动作也不会用上这种杀人力度的！”
一旁的森山忍不住过来架开他了。
“抱歉啊，笠松，我没能拦住那球。”
如果拦住了的话就不会让叶山碰到了。
不明真相的诚凛众人盯了他们好一阵后，才默默地扭头看向早被相田拉住手拽了去一边的黑子。
“不是你拦下的吗……”
尴尬的相田干笑代答。
“我想着大家都会避开，就先拽开黑子君了……”
的确，一般情况下看到球飞过来，不管是谁都会下意识避开，而不是接下那球吧？
“那个，叶山君，没事吧？”
本想拦下那球却不料被学姐妨碍到的黑子问了个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可笠松没待叶山答话便怒道。
“费不着关心这种家伙！”
“嗯。”她也不生气，“我觉得担心下那边那位比较好。”
谁？
众人随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方看到了早已僵住了的小金井。
“没、没关系吗？小金井？”
这才想起了那球回来方向该是朝着他去的日向他们赶紧围了上去。
“哎、哎……”小金井完全不见平日的轻松，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我第一次感觉到篮球原来是项那么危险的运动啊！”
“啊，我一直以为网球和橄榄球比较危险呢。”
听到这风马牛不相及的感想，怒发冲冠的笠松干脆地一拳打在叶山头上。
“不要在那说风凉话啊笨蛋！给我过去道歉！”
“……很痛啊，小男你就不懂得下手轻点吗？”
“轮不到你来说我！！！”
“好了好了，学长你不要那么激动。”
在叶山好好地向诚凛众人鞠躬道歉时，苦笑着的黄濑就上来拦住了暴躁的笠松，而森山也在一旁“好言安慰”。
“没错啊，笠松。你看叶山没把球往我们身上砸就已经很好了。”
“你们这些蠢货都给我闭嘴！”
看见海常那副样子，本身就是因火神打偏球而引起这场骚动的诚凛也无话好说，只能互相劝慰，要她不用在意。
待到日向与小金井再三确认这骚动没有影响到比赛后，叶山才揉着脑袋回到了位置上。
“那个不是下意识的动作吧？”
她一坐下，身旁的相田便开口发问了。
虽然其他人都没在意，但相田在那一瞬可是很清楚地看到了：
叶山并不是硬接下了那球，而是主动将手沿着那球的前进方向顺势移动了一段距离，才扣住了那球将它推回去的。
不禁缓冲了球对手的冲力，还借此强行改变了它的方向……
她此时能想到的就只有运用相似手法传球的黑子。
“你打篮球的吗？！”
“诶？不，我不太擅长球类运动。”
“怎么会？刚才那招就很厉害啊。”
叶山侧头想了一会后，指着场内正被黄濑和小堀拦住的笠松问道。
“你确定这种力度适合打球？我觉得他们好像想杀了我啊。”
虽不能说是因叶山的突然之举扰乱了节奏，但诚凛还是不出意料地输了给海常。
想来也是，对方本来就是全国级别的强校，如今加上奇迹世代中最有潜力的黄濑，更是如虎添翼，哪是那么容易取胜的对手。之前可说他们是因轻敌才落败的，以后要对付起来可就更难了。
心中如此惴惴的日向即便没将这些直接说出来，也让队友们感受到了那股压力。
“那么——”
换好衣服后，日向便招呼大家去和海常众人道别了。
“呜哇！教练！为什么站在这里！？”
一出更衣室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相田的他们一下就被吓到了。
“……我今天看到了一个怪物。”
知道她是又动用了自己那特殊的观察力的日向挠了挠头，并未在意。
“啊啊，黄濑又成长了是吧？唉，天才就是讨厌啊。”
“不是他。”
相田一脸沉重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第一次见到拥有那种数值的人……算了，反正也不关我们事。”
“哈？”
喂喂，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最讨厌了你知道不？恶劣程度仅次于剧透喔。
啊，说到这个……
“喂，谁看到黑子了？”
“好像跟火神和黄濑先走了。”
“又来了啊……”
“好，这是我的邮箱。”
“是，确实收到了。”
确定双方的邮箱地址交换成功后，叶山合上了手机。
“那以后如果还有找不到的书可以先问下我喔，我门路还是挺广的。”
黑子礼貌地点了点头。
“好，那就麻烦你了。”
“哪里，互帮互助嘛。”
本以为这二人会因之前的不愉快而互不顺眼，没想到一场比赛过后他们倒成了书友，愈发觉得黑子的脑袋不是常人能理解的火神不禁叹了口气。
“比起书什么的我现在更想去快餐店啊……”
“小火神真是只顾着吃啊。”
“你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才消耗了那么多体力的！”
黄濑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转向身旁的青梅竹马二人组。
“学长和叶山你们现在就回去了吗？难得小黑子他们过来，一起去玩嘛。”
笠松的眉头抽了一下。
“黄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几次翘了练习是去哪里。”
“哎！啊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自己老跑去诚凛找黑子他们的事早就暴露了的黄濑马上就傻笑着转移了话题。
“叶、叶山呢？出去玩果然还是要有女孩子才热闹些啊。”
“不。”叶山一看向他就恢复了平时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以的话我希望黄濑君在对待学习时也能像现在这样积极，我可不想下个月还要帮你补习。”
“嘎——！好过份！”
一下就被戳中痛处的黄濑马上转身抱住黑子寻求安慰。
“小黑子！你快告诉叶山我不是那样的人！”
“黄濑君。”黑子轻轻推开黄濑，以同样的嫌弃眼神看过去，“说实话，我之前还不相信你是以特长被录取的。没想到你成绩真有那么差啊。”
“呜哇哇哇哇！小火神！”
“别突然抱住我啊！”
“你是我仅剩的同伴了啊！”
“不要说得像我也是笨蛋一样！”
“火神君确实是笨蛋呢。”
“黑子！！！”
见旁边的三人那样，笠松不禁感叹：能让人遇见都想装作不认识全是黄濑你自找的啊。
“啊，我们走这边。”
还有着购物任务的两人跟他们在车站告别了。
听着那阵吵闹渐远后，叶山才淡道。
“那个王牌君的脚有些危险呢。”
“啊？”以为她指的是火神那仍有上升空间的跳跃力的笠松点点头，“以后会变成个难缠的对手啊。”
叶山也不点破，只是笑了笑。
“小男，要我帮你拿书包吗？现在肯定累了吧～”
“白痴，不要那么看不起男人！”
“唉，难得我那么亲切。”
轻松躲过他铁拳攻击的叶山跳着向前走去。
算了算了，成长期的身体要适应外界压力也不是什么难事，由他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三·功利主义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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