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吾妻任向氏》危巍

23、踪迹

　　“你这老道，在我后面站了多久了，怎么也不吱一声？”

　　冲虚道长头戴道冠手执拂尘，一身黑色道袍，身形高瘦面容清癯和煦，他捏着自己那一小撮花白的胡子，只微微一笑道：“方才见施主对我太虚观甚是好奇，故不敢打扰。”
　　任我行听冲虚这么一说，也不好再做挑衅，“咳，许久不见道长了，道长还是一派仙风道骨啊。”说完还‘哈哈’笑了两声。
　　“施主不指着贫道叫一句老牛鼻子，贫道还真有些不适应啊。”冲虚道长说着侧身示意任我行，“任施主这边请。”
　　任我行依言跟上，“原是我来晚了几日，劳烦道长久等了。”
　　“施主能来便是幸事了，何必拘泥于早晚。”

　　两人并行了一段，原本是要去正殿，结果任我行到了那地方便嚷着热，竟是一刻也呆不得，拉着冲虚就要他带着去清凉些的地方。
　　冲虚也只得将任我行带至阴凉的偏殿小憩。
　　“还是这里凉快啊，你那正殿里香火缠绕，整日闷热不堪，让人怎么呆的下去啊，”任我行刚舒了口气，便道：“道长今日可有空陪任某比划比划下拳脚？”
　　冲虚道长捋捋下颌的胡子：“任施主才到武当来，一路上颠簸劳累，不休息一日吗？”
　　“任某已经休息过一日了，不打紧。”任我行此时正兴致勃勃，也不理会冲虚的好意，再加上他自华山出来已经有四五日了，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想着赶紧比完了好回去，便道：“老道长莫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任施主执意如此，贫道自当遵从。”

　　这冲虚道长使得一手好剑法，剑势初时了了，可到了后来便是绵绵不绝，如滚雪球一般剑气四溢，声势亦是越发浩大。任我行刚开始应对时使得还是教中寻来的剑法，后来见势不妙，只得用上[吸星大法]，方能招架一二。
　　侧身闪过突兀的剑光，任我行揉身而上，剑锋锐利迎上不知何时又刺来的剑尖，冲虚只觉的剑势一缓，这一招的功力竟被抽去大半。
　　“施主这[吸星大法]果然已经练至登封到极了。”
　　冲虚毕竟是武当掌门，当下挽了个剑花卸去任我行的力道，道了一声便收势而立。
　　“道长话里有话。”任我行还剑入鞘，扬手将其抛给一旁的道童，“任某并非听不得忠言之人，道长不妨直说。”
　　冲虚一笑，“任施主心里，想必也是略知一二？”
　　“这[吸星大法]我练了有几年了，其中弊端自然知道。”任我行爽快的点头应下了，“道长方才似是有欲言又止之象，若任某没猜错，道长应该有化解其弊端的方法，不知是否可告知一二？”
　　冲虚捋了胡子思量片刻，方道：“虽说有些要挟之嫌，只是任施主若真想化解这其中弊端，还得再多留几日。”
　　“这是为何？”
　　“少林寺距离武当有段路程，施主总要等那人来了武当吧？”
　　“少林寺？”任我行一愣。
　　想着越青那边还有岳不群照料，任我行略一思量便答应下来，毕竟能弄好了这[吸星大法]也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

　　任我行想的不错，却不知他走后才两日不到，岳不群便迎来了此生之一大劫。

　　那日正是夏至，岳不群在山上指导华山派的师兄弟功法，还要主持夏至的清扫行动，便没有到越青这里来。
　　锦绣布庄自开张以来，做的大多是姑娘媳妇的生意，女子爱俏，却又受不住烈日炎炎，正午头上自然是没有人过来。
　　越青正无聊的躲在后院里练字，他自小没读过书，遇到了秦遥才开始识字，那一手字写的还不如任教主，于是下了决心要秦遥教他练字，不过两人往往写着写着便厮混到一起，倒也是颇有一番情趣。
　　忽然一个声音自前头铺子里传出来，“老板，有人在么？”

　　越青顿了顿，看着雪白的宣纸上极其突兀的那一抹浓墨，叹了口气起身道：“请稍等片刻。”
　　来人是个锦衣着身的少年公子，门口还站着两个侍从打扮的大汉。这地方不大，难得见到外人，那公子面容白皙，五官端正俊秀，饶是越青一见之下也忍不住上下打量一番，随即笑道：“实在是对不住，让公子久等了，不知是看上了小店中哪件料子？”
　　那少年公子正是循着蛛丝马迹找来此处的东方，他看着这店里的布置，暗自想着，这么随意就下山来，还带着人开了个小布庄子，想来也正是那位任教主才能做得出来。
　　“这位公子？”越青见他只是看着却不说话，出言提醒了一声。
　　东方收回了视线，看向越青：“掌柜的，我家有一小妹，年约四岁，我想给她截一身小衣服，您看用哪种好些？”
　　“真巧，我家小侄女也差不多这个年纪。”越青闻言笑道：“我前几日刚给她裁了一身小裙子，就是这个料子，您看看可还合心意？”他说着自架子上取来一匹粉白色作底，绣淡妃色暗纹的软绸料子，示意东方近观。
　　“这料子比寻常丝绸要薄软些，最适合夏季，别的丝绸料子虽说穿着凉快，但小孩子还是不要贪凉的好，而且这花色轻淡粉嫩，小姑娘穿上最是好看了。”
　　东方听得连连点头，又道：“我不懂这其中的道道，掌柜的是行家，这裁剪成衣就劳烦您给出个样子吧。”
　　“若公子不嫌弃，我便将我那小侄女的新衣拿来给公子瞧瞧？”
　　“有劳掌柜的。”
　　“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取来。”

　　东方见越青转身去了院子里，转头对门口的大汉使了眼色。
　　那大汉微微颌首，他身形魁梧，轻功却是灵巧之极，纵身一跃便已悄无声息的越过墙头去。
　　“公子，衣服我拿来了，您瞧瞧？”
　　越青将那件粉色的裙衫放至柜面上，便招呼东方过来，却见他微微一笑，随即收敛了表情，神情淡淡的看着越青。
　　忽觉得有些不对，越青神情不变，面上只是疑惑道：“公子怎么了？可是又看上哪匹料子了？”
　　东方抬手冲门外做了个手势，门口便骤然进了数个劲装打扮的武林中人，“这位便是越青公子吧，离了象姑馆，这日子可还好过？”
　　越青脸色一白，手中的衣裳顺势滑落地面。
　　东方带的人尽数入了院子里，越青亦被带进了正堂里。

　　“诸位若是来捉我的，那便只是我一人的事，为何要为难一个孩童？”见东方着人抱了盈盈出来，越青脸色大变，刚要起身便被人大力按在椅子上，“盈盈！”
　　盈盈刚午睡了不久，此时正是闹困的时候，皱着小脸，见到越青便冲着他伸出小手，嫩声道：“二叔，二叔抱抱！”
　　越青颇为忌惮的看了东方一眼，却不敢去接。
　　倒是东方见盈盈对越青态度颇为熟稔，眼中闪过一丝了悟，走进两步把怀里的孩子递给越青，“说起来，那位秦三公子呢？”
　　越青正抱着盈盈哄她睡觉，闻言并不答话。
　　“说起来，好像还有位华山派的大弟子与公子走的颇近，秦公子莫不是去寻他了吧？”
　　东方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笑着搁了茶盏，“区区一个华山派弟子，我倒还不放在眼里。”
　　越青忽然道：“诸位此次前来，怕不是来寻越青的吧。”
　　东方微微挑眉，“越青公子倒是聪明，怎么当初逃了一半会被捉回去呢？”
　　“……”越青不愿提起那些事，只道：“这位公子知道的倒是不少。”
　　东方见他不愿说也不强求，忽而进来一人伏在他耳边细语一番。
　　“越青公子还请稍候，”东方站起身来，脸上又换了那副笑意晏晏的模样，“在下一会儿便会带了秦公子和那位华山大弟子来同公子一聚，公子且拭目以待吧。”

　　——

　　【属下已在华山寻得踪迹，共拿下四人，望速至。】

　　手指抚平了纸上的皱痕，向问天静默半晌，忽而露出一抹微笑，起身来回走了两步，扬声道：“来人。”
　　“向左使有何吩咐？”
　　“备马，吩咐下去，明日我要去南边巡视，不日即可归。”
　　向问天心情到底是有些激动，想了想又道，“不用明日了，我今日便出发，马上准备着，把奶妈也带上。”
　　“是，属下遵命。”
　　向问天随即出了正殿，往平一指所在的药庐走去。

　　“你前些时候说的药还没好吗？”
　　向问天受不了屋里的药味，便站在院子里问平一指。
　　平一指正端着一笸箩草药放到院子里晾晒，闻言撇撇嘴，“你到是心急，说起来还多亏了你前些时候寻来的那些东西，药已经好了，我这就拿给你。”
　　他说着转身回屋去，再出来时手里便拿着一个檀木匣子，交与向问天手中。
　　向问天打开一看，匣子里是两个细颈大肚的青瓷瓶。
　　“药是研制出来了，只是这种药物毕竟有违天道人伦，向左使要来究竟有何用啊？”
　　“这便不干你的事了。”
　　向问天阖了匣子，转身离开。

　　——

作者有话说

　　继续修文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