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时雁/金言]不以处对象为目的的交往都是耍流氓》selkie

2、1-3

　　1．
　　一月的欧洲总是阴雨连绵。抬眼望去，空旷的天空布满阴霾，有一种充满了冷硬感的寂静。
　　言峰绮礼并不讨厌这样的氛围，比起故乡的热闹来，这样近乎冰冷的安静反而使得内心有一种微妙的祥和。

　　他提着一个小皮箱下了火车，站台上人很少，他没有带伞，稀稀落落的雨打在外套上，在他挺直的背后留下斑驳的雨痕，丝毫不输给西洋人的高大身姿颇为引人注目。

　　小镇的火车站是建在山下的，出了站台，便是零落在山间的居民住宅，但凡是面积大些的围墙都被涂满了各种涂鸦和作画，各种颜色拼凑起来，说不上美感，却有一种沉静中的触目惊心。
　　他顺着门牌号一路找上去，终于在一处带院子的精致小楼前停下来，再一次确认的地址之后，他准备按门铃。

　　“你找谁？”
　　他回过头，一个高挑的金发青年打着伞就站在一片浓墨重彩的涂鸦前面，正歪着头注视着自己，仿佛是忽然从图画中走出来一般，薄薄的嘴唇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如果以故乡的流行来判断，他的外貌大概可以被称为是“充满西洋风味的绝伦美貌”吧，不过绮礼对此倒没有太多感想就是了。
　　“请问远坂先生是住在这里吗？”

　　金发青年像是审核商品一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点点头，“你是他老家来的亲戚？”

　　“算是吧。”

　　“早就听说东方人亲戚多。”
　　青年哼笑了一声，走在前面用钥匙开了门，“进来吧。”

　　绮礼跟着青年穿过院子、玄关，一路走进客厅。
　　一进客厅，青年便一头仰躺到在沙发上，一双长腿高高地架在沙发靠背上，占了一整个沙发。
　　客厅的家具看上去并不算新式，窗边还有壁炉，玻璃吊灯高高悬挂在天花板上。
　　他看绮礼还站在客厅中间，便斜了他一眼道：“要不要喝水？”

　　绮礼被这样一说，也觉得走了一路有些渴，也不多客气，就点点头。

　　青年却伸出手向厨房的位置指了指，“那就去弄两杯茶来，我也渴了。”

　　绮礼对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放下行李，走去厨房。
　　后面紧跟着就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你打开上边的橱柜，里边有分类茶包，我要红茶。”

　　2.
　　绮礼找出杯子和茶包，盯着刺刺作响的电水壶发了一会呆。忽然听到玄关有些响动。

　　“你是谁？”
　　厨房离玄关很近，他一转头就看到一个陌生的东方青年站在厨房门口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我……”
　　绮礼看他也是个东方人，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对方想到什么似的皱了下眉头，不再看他，而是转头对着另一边道：
　　“吉尔伽美什，你又带乱七八糟的人回来睡了？”

　　乱七八糟的人是指自己？
　　绮礼这样想着，随即就感到一双手从背后环住了自己的腰，像蛇一样，微凉而柔软，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古龙水味道。
　　那个金发青年不知何时竟无声无息地走到后面，身体紧紧地贴着绮礼的后背磨蹭。
　　然后得意地说，“对啊，他可棒了，雁夜你不要嫉妒哦。”

　　雁夜不屑道：“谁要嫉妒你。”

　　“真是口是心非，算了，不跟你计较，或许我哪天吃腻了大餐，可以考虑品尝下你这清粥小菜。”
　　这个叫做吉尔伽美什的人一边语言调戏那人一边对绮礼上下其手。
　　想来或许这正是一对斗气冤家，俊美的青年A流连花丛放荡不羁，平凡的青年B偷偷暗恋青年A，但又出于自尊心无法说出口，不料却被青年A全部看在眼里，有意在他面前与别人暧昧来折磨他。

　　绮礼想了想，觉得这个桥段甚是乏味，便不打算配合他这个无聊的谎话，向前走一步躲开后面不住进行性骚扰的人，对门口面色难看的雁夜道：
　　“我和这位先生并不认识，更没有什么不正当关系，我只是来这里找人的，不打算介入你们两人的感情，请你不要误会。”

　　沉默的气氛在三人之间弥漫了半分钟。
　　吉尔伽美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雁夜脸色更加难看，故作镇定道：“你误会了，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过他有些惨白的面孔和逐渐粗重的喘息还是暴露了他慌张的内心。

　　绮礼十分理解地点点头，难得乐意开导道：“没关系，其实你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眼光，现代社会比你想象得开明，坦诚面对自己的内心就好。”

　　3.
　　远坂时臣一走进客厅，就看到吉尔伽美什躺在沙发上，一边大嚼薯片一边盯着八点档连续剧，薯片碎渣掉了一地都是，嘴里含糊了一句：
　　“雁夜的哮喘又犯了。”

　　“怎么会这样，”时臣皱了皱眉，“冬天他一般不会犯病的。”

　　“被你新来的老乡给气的。”
　　吉尔伽美什头也不抬，电视里杰克和玛丽在卧室偷情，干柴烈火正滚作一团，不幸杰克的老婆苏珊好死不死提早回家，刚好捉奸在床。

　　“老乡？”

　　“哦他们在楼上的卧室……啧，床戏怎么给省略掉了。”

　　言峰绮礼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青年。
　　他的身体消瘦，刚才扛到楼上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他的五官原本平凡，但病痛的折磨所留下的痛苦表情却使得他的眉目生动了起来。
　　他默默地看了一会，不禁伸出手触摸了他的眉间，微冷的触感让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的人缩瑟了一下。

　　“你是……绮礼？”
　　远坂时臣正表情复杂地站在门口。

　　“远坂老师，”
　　绮礼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露出了自从进屋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好久不见了。”

　　“几年不见，没想到你都长这么高了。”
　　被这样一说，时臣不禁也露出一点怀念的微笑，握了握绮礼的手。

　　“以前就多亏您替我补习指导，”
　　绮礼颔首，“现在恐怕还要麻烦您一段日子了。”

　　“没有什么，这栋房子就住了我们三个，再加上你也空余得很，雁夜和吉尔伽美什你大概也都认得了。”时臣笑道，“我前天刚收到你父亲的信说你要来，早知道是今天到，我去接你就好了。”

　　两人叙旧几句后，时臣又看看时间：“你的房间昨天已经请钟点工收拾出来了，是楼下左边那间卧室，在吉尔伽美什的隔壁，你一路辛苦了，不如早点去休息。”
　　绮礼点头，离开了房间。

　　时臣却没有动，看着躺在床上的人面色苍白，合着眼睛似乎睡得正熟，便默默走过去，看了他一会，忽然也伸出手碰了碰他的眉心。
　　又似乎是发了一会呆，终于转身离开了。

　　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雁夜猛地卷起被子，愤愤地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