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最初的约定》安莫惆

19、Chapter XIX

　　Chapter XIX

　　夏天就要到了，那种能将幸福感膨胀到溢出来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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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子是被一阵闹铃吵醒的，说是吵醒倒不如说是被吓醒的。本身早晨起来意识就不是很清晰，模模糊糊听着那铃声好像是一首歌，抬手揉了揉左眼后勉强睁开眼睛，再仔细去听才发现那歌居然是初中时期自己在黄濑生日会上被逼着唱的生日歌。
　　再次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爬起来下床关掉了黄濑的闹铃。

　　始作俑者睡得相当满足，黑子看了眼桌上的表。
　　因为并不是一个系的，他今天第二节才有课，不过黄濑的话……他记得第一节就有课。

　　“黄濑君，起床了。”
　　黑子蹲到床边，伸手轻轻摇了下黄濑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
　　“再不起来第一节课就要迟到了。”

　　黄濑翻了个身背朝黑子，留出个光洁的后背。抱着被单，黄濑似乎越听黑子的声音睡得越香。
　　他甚至还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小黑子”。

　　“黄濑君，起床了，真的要迟到了啊。”
　　…………
　　“黄濑君，太阳晒屁股了，不要再睡了。”
　　…………

　　等了很久，但是回答他的只有一阵阵平稳的呼吸声
　　黑子静静蹲在床边看了他几秒后，再次开口：

　　“黄濑君，我肚子饿了。”
　　黄濑翻身坐起来的速度与刚刚黑子爬起来关闹铃的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抱歉抱歉，小黑子稍等我现在就去给你买早点啊啊啊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小黑子很饿了是么对不起……小黑子你怎么蹲在地上快起来？”
　　一点都不像是刚刚赖床不起的人，黄濑顶着一头凌乱散下来的黄发，紧张兮兮地伸手想把蹲在床边的人抱起来，刚刚伸手，后者就已经自动站起来了。

　　“黄濑君起来了就好，我先去换衣服了。还有半个小时第一节课就要开始了，请快点准备。”
　　“哎——？小黑子不是饿了么？”
　　“你起来了就不饿了。”
　　“哦——”黄濑这才反应过来，一边顺了顺翘起来的发丝一边拿过旁边的表看了一眼：“啊，还有半个小时嘛，不着急，我先去给小黑子买早餐……小黑子第一节没课吧？”
　　“是，所以黄濑君快点准备去上课了，迟到了就不好了。”
　　“可是我还想送小黑子去教学区呢……”

　　对于黄濑有些失望的语气，黑子一边打开壁橱找衣服，一边笑了笑：
　　“黄濑君和我又不在一个校区，很耽误黄濑君的时间。而且我也不需要这么早就去上课。”
　　“话是这么说啦……可是还是想和小黑子一起去上学嘛……”
　　“——黄濑君平时因为模特的工作就耽误很多课程了吧？最好还是不要迟到，快去吧。”

　　黄濑看了看黑子，顿了顿突然开始泛泪花：
　　“小黑子……小黑子我就知道你最关心我了，呜呜呜小黑子这么在乎我好高兴啊，其实没关系的反正初中那会儿为了偷偷看小黑子去上学也没少耽误时间的所以不在乎这会儿啦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没有跟踪小黑子只是恰巧看到你上学所以就跟过去了我还是希望能陪着小黑子上学嘛听着就很美好啊小黑子不是这么想的么而且我……”

　　后面的话被黑子甩过来的校服堵了回去。

　　送走了一脸不情不愿的黄濑，黑子顿时觉得宿舍有些清冷。
　　他也不是不知道黄濑为什么今天这么赖床，平日里自己都是由他叫醒的，但今天却反过来了。黑子依稀记得昨晚上他自己睡得很不安稳，眼睛一直在反复疼着，总是需要起来滴眼药，后来黄濑实在是放心不下就坐在黑子床边守着。黑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才睡着的，但他能肯定黄濑绝对睡得比他还要晚很多。

　　因为黄濑临走前再三的叮嘱，黑子没有再选择洗澡，在池子边洗漱了一下，也小心没有让右眼沾水。等到一切准备完毕后，黑子发现距离第二节课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不过早些去的话也许还能占到个前排座位。拎起书包刚刚打开房间门就看到了靠着墙站在门口的人。

　　“……紫原君？”

　　对于出现的人，黑子微微诧异。紫原微微弯着腰，靠在墙上啃着早餐面包，听到门响的时候就低头去看黑子，因为嘴里嚼着东西，说的话都是模模糊糊的：

　　“呜，小黑仔早安——”

　　“紫原君怎么在这里？等很久了么？”黑子看到紫原手里拎着一个食品袋，脚边还堆着一包。而手上的那个袋子已经吃空了大半，黑子估计着紫原应该是等了很久了，当下有些愧疚：“紫原君怎么也不敲门？”
　　“没事啊——反正我第一节课也没有课，而且也不知道小黑仔醒了没有——”紫原两口吞下手里的面包，拍了拍手上沾到的面包屑，弯腰捡起脚边的袋子递到黑子面前。

　　因为那个装满了食物的袋子太大，黑子一手拿不住只能抱在怀里。

　　“小黑仔要把这些都吃完喔——多吃零食的话身体可以变得很强壮，伤口肯定好得也会很快，昨天说的那款蓝莓味的美味棒也在里面，对了——我还有看到一款新的柳橙口味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所以只买了两包，蓝莓味的买了五包，小黑仔都要吃光喔。”似乎是感觉到黑子拿着那么一大包有些费劲，紫原又帮他将袋子拎了起来，越过他进到屋里放在桌上，继续道：“玉米味的美味棒已经卖光了，等到有货了我再去买些——所以晚些再给小黑仔送来吧。还有啊，我在学校食堂里看到有卖你喜欢的豆腐海带味增汤，校门口那家铁板烧感觉也不错，有时间一起去吧——”

　　“辛苦了紫原君，不过这么多我也吃不下的，紫原君拿回去一些吧？”黑子跟着他重新走回房间，想把紫原喜欢吃的那些口味挑出来还回去，却被紫原直接打断了。
　　“啊对了——小赤仔有说小黑仔吃药呢，一定很苦吧，袋子最底下的小盒子里有蛋挞——喝完药吃的话会变甜~”
　　黑子望向那鼓鼓的一包食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谢紫原君。”
　　半晌他才憋出这么一句话，一时间居然有些词穷。

　　“不要客气啊~本身昨晚就想送过来的，可是小赤仔不让我过来。小黑仔记得吃啊，那我先走啦——”紫原从手里的袋子中又挑了一包美味棒打开，叼在嘴里和黑子摆摆手当做告别。毕竟他的校区和黑子也不是顺路。

　　等到送走了紫原，黑子开始整理那一大包的零食，收拾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貌似他从没见过紫原将自己的食物分给别人，更别提送这么多了……

　　收拾好了那一包食物后，他觉得脖子都有些酸疼，仰起来望了望天花板，白炽灯闪烁着亮白色的光斑，视线似乎都变得透明起来。
　　窗外隐约有细微的蝉鸣声，很快黑子就有了一种预感，这一天他都不会很清静的。
　　他的预感在第二节上课时就灵验了。

　　哲学系的课程大部分都是枯燥无味的。再加上黑子基本上是踏着铃声进去教室的，所以就在后面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了，老师的声音听得也不是很清楚，他只能自己低头去看笔记和下发的资料，还没看几眼，桌上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黑子抬眼就看到了上面黄濑君的名字和一条新短信。

　　『小黑子有没有到教室，吃早餐了么？我们这里下课啦>3<要不要给你送点早餐过去？』

　　黑子看了看内容但是没回短信，低头继续看笔记。翻了没到两页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了。

　　『呜呜呜小黑子怎么不回我短信QAQ我正在去你们校区的路上！还买了香草奶昔！』

　　黑子无语地揉揉太阳穴，给他回了一条“我们还在上课，黄濑君不要过来了。”
　　事实证明黄濑回短信的速度比打电话还快。

　　『没关系，我就在楼底下等你，小黑子好好上课，我不会打扰你的>3<下课了告诉我一声~』

　　黑子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距离下课还有将近一个小时。
　　别说一个小时了，就是两三个小时的话黄濑也会等下去吧。
　　黑子忍不住叹口气。有时候他不知道黄濑何苦要对他这么好，初中的时候因为被高年级的看低了篮球水平，黄濑为了他差点与那群人打架被降级。上了高中后即使海常与诚凛隔着很远的距离，黄濑每周都必须要去找黑子两三次，有时候甚至推了通告都要过来。
　　黄濑对他的好是摆在明处的，很直接，很显而易见。青峰亦是如此，黑子敢打赌若不是因为自己的校区与青峰的校区是阻隔最远的，后者课间的时候绝对也会跑过来找自己。

　　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没办法啊……黑子无奈的看着手机，黄濑的笑脸隐约出现在屏幕上，耳边也好像环绕着黄濑的啰嗦声。
　　要是不去见他的话一会儿黄濑君冲进教室会引起骚乱吧。他可忘不了上次黄濑君出现在教室里让女生尖叫男生嫉妒的场面。

　　一来实在是不想惹麻烦，二来……不想黄濑真的在楼下等这么久。黑子抬眼看了看导师，后者讲的内容居然还停留在下发资料的第一页，他自己都已经看到三四页了。确保不会耽误课程后，黑子悄悄溜出了教室。反正以他的存在感就算光明正大走出来也不会有人发现，黑子一边想着一边下楼，刚下到一楼就看到金发的人靠在门口。

　　“哎？小黑子你怎么这么快就下课了？”黄濑举着一杯奶昔迎着他走过去，顺便看看他的身后那空荡荡的楼道：“……你逃课了？”
　　“怕奶昔化了。”黑子一边说一边接过来那杯奶昔，自顾自走出教学楼，黄濑立刻跟了上去。
　　“黄濑君不回去？”回头了才发现黄濑还跟着。
　　“还有点时间，我陪着小黑子~小黑子要去哪里？”黄濑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生怕黑子赶他走。
　　“去图书馆还书。”黑子看了眼表：“黄濑君还是回去吧，大课间也要挤出时间赶回去吧？”
　　“哎？可是我想陪着小黑子……”
　　“黄濑君有这个时间还是回去补眠比较好吧。”
　　“不要嘛——我要陪小黑子~”
　　“黄濑君快点回去吧。”
　　一看黑子这么坚持，黄濑有些泄气地低了头，眼神微微黯淡：
　　“好吧好吧……那我回去了……“顿了顿，他又突然抬起头来迎上黑子的目光：“那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我想和小黑子一起吃饭！”
　　黑子看向那人发亮的眸子，顿了顿笑起来：“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足以让黄濑脸上洋溢出显而易见的兴奋。以至于黄濑走的时候都是一步一个回头，来回重复着那句“放学以后我在小黑子教学楼下面等你！”
　　黑子喜欢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会因为黄濑的笑而感到安心。
　　每当这时候他都会觉得自己是与他人不一样的，自己的一言一行似乎都能牵动着黄濑的情绪。

　　夏天就要到了，那种能将幸福感膨胀到溢出来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一到了图书馆心顿时就静了下来。黑子将要还的书递给柜台后面的管理员，继续去找自己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本很感兴趣的外文书。因为每个系的下课时间都不一样，这个时间段的图书馆人并不多，黑子顺着一排排书架寻找着书籍，书架间空荡荡的距离让他顿感清冷。
　　一层并没有找到想要的书籍，黑子顺着台阶往上走，二层是电脑阅览层，他直接上到顶层。
　　三层的人更少了，放眼放去居然就两三个人。

　　黑子往最后那排书架走去，路过医学系书籍的时候意外看到了绿间的身影。
　　因为隔着断距离又是背朝着黑子，绿间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说来也是，绿间君是报考到了医学院呢。
　　黑子停下了脚步看了看那个人。平日里除了训练外就很少看到绿间的身影，难不成时间都用来泡图书馆了？很快黑子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在图书馆碰见绿间。

　　草绿发的人不断翻阅着书籍，偶尔会低头将一些句子抄写在笔记本上，继而放回去再挑下一本。来来回回查阅翻看了数本。

　　看起来是相当忙碌的状态啊。
　　黑子决定不打扰刻苦钻研的绿间了，正准备去找找自己想看的那本书就感觉到了口袋里手机的震动，拿出来一看才发现居然是赤司的。

　　『北门外大厅，现在。』
　　黑子一看那强硬的语气就知道没法往后推迟，只能打消了找书的念头转身下楼。毕竟如果不是急事，赤司也不会突然叫他过去。
　　回身的时候无意间又往绿间的方向扫了一眼，后者正往书架子上放回一本书，封面依稀是眼部结构图。
　　黑子微微怔住，但很快就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也就没再停留，匆匆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