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逗魔导士]光荣的荆棘路》雪黛

10、18-19

　　（18）

　　萨鲁国边境。
　　兽王以一敌二，非常吃力。霸王和他的神官也不轻松。
　　双方麾下的中低级魔族经过连续几日的激战，伤亡惨重。幸存者奉命休战，在一旁观望。
　　兽王的攻击一向走轻灵迅捷路线，霸王为了影响她的战斗力，在三小时前成功地粘住了她，开始了稳扎稳打的较劲。三个恶魔如同雕像一般，木然地悬在空中。
　　三小时过去了，他们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这场势均力敌的战斗，短时间内似乎难分高下。
　　兽王轻盈的身体本来在对方的联手攻击中悠然穿梭。霸王耐力占优势，而兽王闪避为主的作战方式比较节约体力，她在等候霸神官后力不继的一刻。由于对方能够自由聚合，兽王渐渐发现这种策略并不明智。既然霸王没有意识到三魔作战和以往的两魔过招有什么区别，她就悄悄配合他转成了死战。
　　她健康。霸王有伤。霸神官低一级。硬碰硬她不吃亏。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杰洛士。
　　如果这个可靠稳妥的家伙在身边，她就可以轻松获胜了。
　　但是让杰洛士接近光灵石（同时搭配一个霸王），实在太危险。她绝对不能为了轻松作战，去冒失去杰洛士的险。
　　一千多年以来，兽神官凭着他强硬的手腕，甜美的外表，深沉的心计，创下了零失败的光荣业务纪录，儒将之称享誉魔界，稳坐十大魔将的第一把交椅。如果失去了他，生活就会变得很不方便。他还特别擅长打点日常生活中的琐碎细节。
　　（围观群众甲：兽王殿下，咱采访一下，小杰年薪多少？）
　　（兽王：告诉你也不懂，这么说吧，按购买力折合你们人民那个币二百五十元。）
　　（围观群众乙：内政外交全是小杰一手操办，兼任你的管家仆役花匠还得做个孝顺的榜样，逢年过节请安送礼，您给二百五亏心不亏心？）
　　（兽王：坎杰鲁也不过三百。）
　　（围观群众丙：人家是蓝领，算周薪！）
　　现在兽王和海霸王翻了脸，正是迫切需要栋梁之材的时候。杰洛士正在制订分裂海霸王的安邦立足大计。计划的第一步已完美地达到预期效果。破坏复活基地，让海霸王失去了联手剿灭兽王的机会。杰洛士还将在两大魔王之间播下仇恨的种子。
　　不，她不能失去她的神官，她忠实的奴隶。
　　霸王主动把战场引到萨鲁国来，她也很有默契地配合着，尽管他俩默契的根源是两码事儿。上次那个冥王的事件害得她担心不已，以至于亲自驾临赛拉格，打算保护自己的心头肉。不过杰洛士识趣地在险地持观望态度。
　　他从不轻易卖命，除非兽王亲口下令请他奉献生命。
　　兽王不禁莞尔。
　　这，当然永远不可能。

　　霸王：笑得这么甜蜜，莫非是想起你的杰利宝贝了？
　　兽王：他要是在场你们早就死啦。
　　霸王：杰拉丝，你那样骗他也能算宠爱嘛？
　　兽王：你别造谣哦。
　　霸王：光灵石明明无法作用于精神体，你的胡扯还真有意思。
　　兽王：既然你觉得有意思，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在这里鬼鬼祟祟和我进行精神交流。
　　霸王：做上司也不容易，这些话不能给我的神官听到呀。
　　兽王：你告诉杰洛士，就等于告诉他们四个了。
　　霸王：理论上说，光灵石能够使用无数次，但最先用的魔族会消耗掉ＬＯＮ样储存在其中的全部能量，没有能量就无法穿透魔族的精神体，无法抵达他们的意识体，只能作用于意识体光灵石也就一钱不值。我很盼望把这宝贵的第一次用在你的神官身上。
　　兽王：啊，你忘了？你还没找到光灵石。
　　霸王：被你煽动的愚蠢人类，不是也没有任何收获么？
　　兽王：等达鲁国逮住萨鲁国国君，我就不信他不说。
　　霸王：我知道你想去帮忙，可惜被我挡在了这里。我只能说愿ＬＯＮ样保佑达鲁国军队。
　　兽王：这样斗下去你也没空去找啊，我们不如停战算了，看谁运气好，先找到。
　　霸王：我不相信运气，太缥缈。

　　霸王奋不顾身地催发全力。
　　兽王失色，失措，菲不里佐死后从未离过手的烟斗也被震飞了。
　　霸王的伤势会加重。
　　她会——输。

　　杰洛士（微笑）：兽王样，卑职前来报到。

　　他接住烟斗，落地，行礼。
　　霸王一系霎时撤了个干净。

　　兽王（惊喜）：叫你别来，干嘛还来？
　　杰洛士：哪有卑职避难兽王样涉险的道理。
　　兽王（佯作责备）：抗命的罪是很重的。
　　杰洛士（一脸忠贞）：卑职甘愿接受处罚。
　　兽王：那么，罚你一周不许工作吧。
　　杰洛士（恭敬地递上烟斗）：空闲果然是卑职最大的折磨。
　　兽王（沉吟）：这种处罚性质的长假……
　　杰洛士：秉公执法，（有觉悟）我不赞成带薪休假。

　　草丛内。

　　莉娜：兽王好吝啬。
　　杰路：是啊。
　　莉娜：我真的应该嫁给杰洛士么？
　　杰路（问号）：……
　　莉娜：名义上是顶级金领，其实还没国企的蓝领挣得多。
　　杰路（汗）：……
　　莉娜：这种非法单位，恐怕不会有三金？
　　杰路：啥三金？
　　莉娜：住房补贴金，养老金，公费医疗报销金。
　　杰路（大汗）：他不会老，也不会生病。
　　莉娜：住房是根本问题，总不能倒插门住谢非利亚娘家！
　　杰路：这个工作没有失业危机。
　　莉娜：我还希望他能炒掉上司鱿鱼呢。
　　杰路：莉娜，钱不是万能的。你也不该过于看重身外之物。
　　莉娜：没钱是万万不能滴。
　　杰路：你的斗篷里都是钱啊。
　　莉娜：这是我的婚前财产，会公证的。
　　杰路（瀑布汗）：你和兽王真是一丘之貉。
　　杰洛士：我算过命，印堂发黑，苦纹入口，一生注定无财运。
　　莉娜：呃，达令，你怎么过来了？
　　杰洛士：兽王殿下已经回去休息了。
　　莉娜：她挺倚重你的。
　　杰洛士：咿呀，我是她的左膀右臂。
　　杰路：我们找光灵石去。
　　杰洛士：我得寻个僻静处养伤。
　　莉娜：既然兽王说光灵石威胁你的生命，你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杰路（平静）：两位，我们就此话别。
　　莉娜：留步，（狞笑）付了搭车费再走。

　　杰路石化。
　　（全体围观群众：杰路，你本来就是石头人，不要装腔作势啦。）

　　杰路（平静）：给我记在塞伦王室帐上。
　　莉娜（平静）：好的。

　　（19）

　　萨鲁国王城郊外有一幢空置的小楼。
　　经过了战火的洗礼，主人早已去向不明。
　　杰洛士对这个临时住所十分满意。莉娜依旧焦躁不安。

　　杰洛士：莉娜。
　　莉娜（恶声恶气）：干嘛？
　　杰洛士（笑）：我不用你保护哦。
　　莉娜：前几天你为我吃了很多苦，现在我想好好照顾你。
　　杰洛士：你都踢坏了三把椅子。
　　莉娜（一脚踏破地板）：人家想要光灵石嘛。
　　杰洛士（汗）：请继续想……
　　莉娜：这个损失，你将来会补偿我吧？
　　杰洛士：我是精神体，一文不名两袖清风四大皆空呀。
　　莉娜：换言之，你没有能力补偿？
　　杰洛士（面对木块致悼词）：椅四号，安息。

　　——莉娜的心声：假如这个垃圾不是受伤在身，我早就（拆餐桌）早就（劈床板）扁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啦！
　　——杰洛士的心声：虽然我基本上已经复原了，可先哲云沉默是金，（泪）有些真相确实没必要说出口。

　　莉娜（平静）：我去做饭。
　　杰洛士（建议）：你出门散散心吧。
　　莉娜：不太好。
　　杰洛士：咱俩一起出门？
　　莉娜：不安全。
　　杰洛士（光速钻进她的臂弯）：达令，你好体贴好温柔呀。
　　莉娜（呕）：我还是出去走走。
　　杰洛士（甜甜的）：哦。
　　莉娜：你乖乖休息，我很快回来。
　　杰洛士（甜甜的）：知道啦。

　　莉娜一出门，杰洛士就溜进了城。
　　达鲁国的侵略者冲破城墙，双方进入巷战阶段。
　　萨鲁国军民顽强抵抗。
　　城内民不聊生。
　　杰洛士精神焕发，四处溜达。
　　体内的异己精神，正在人的血泪中，缓缓融入本体。
　　能量激增的感觉令他无比愉悦。他怎么也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个人计划相当顺利。只剩最后一步。那就是她的重破斩。
　　当初为救高里，莉娜不惜世界毁灭，操纵了重破斩。杰洛士并不妄自菲薄，认为莉娜对高里更深。问题在于莉娜决不会疑心高里有灭世的企图，愿意赌一赌运气。
　　对象换成杰洛士的话，她肯定会怀疑这是魔族的策略，最终目标是哄骗她贡献力量灭世。
　　扪心自问，杰洛士确实没有利用重破斩灭世的阴谋，但这个头脑精明的丫头不可能轻易相信他。这种事情不能解释，立誓也无效。
　　他只能寄望于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莉娜打定主意正式结婚，他就得硬着头皮奉陪到底。说服兽王赞同这个婚姻的机会接近于零，莉娜方面也困难重重。也许他可以借助一些有趣的药物，甚至直截了当的强硬，来解决他俩之间最后的隔膜。不过，天性骄矜的莉娜，必然永远怀恨在心。
　　欲速则不达。
　　他这样提醒着自己，带着少许遗憾否定了比较刺激的方案。
　　呜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向身后望去，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欺凌一对母子。
　　用人类的观点看，少妇称得上楚楚动人。婴儿的父亲肚破肠流，倒毙在旁。杰洛士飞身掠去，全身能量兴奋不已地翻腾着。
　　他足足耗费一个小时，才弄死了他的猎物、他美味的食粮。
　　幸免于难的母子俩，早就吓得晕了过去。
　　闻声过来查探的其他士兵，也不幸惨遭这个恶魔吞噬。

　　众士兵（冤魂）：你，你怎么，怎么能——
　　杰洛士（摆造型）：坏人，是没有人权滴。
　　莉娜（在他身后）：这句话我得收取版税。
　　杰洛士（汗）：莉、莉娜。
　　莉娜（黑线）：你背着我偷偷摸摸杀了三十八个人！
　　杰洛士（挤出微笑）：呀呀呀呀，我这是见义勇为呀。
　　莉娜（狞笑）：还有更好的解释么？
　　杰洛士（鬼火）：太过得意忘形，才被莉娜你人赃俱获啊。
　　莉娜（一拳打扁）：混账！

　　他俩回到临时住所。

　　杰洛士（甜笑）：达令，别生气呀。
　　莉娜：哼！
　　杰洛士（甜笑）：姑娘生气影响美容的。
　　莉娜：滚开！

　　他飞速地亲了她一口。

　　莉娜（红番茄）：你，你你休想这样就打发我！
　　杰洛士：我的字很难看滴。
　　莉娜（怒）：到底你写不写？
　　杰洛士（笑）：不就是检讨书嘛，写就写。
　　莉娜：喏，给你纸笔。
　　杰洛士（坏笑）：内容应该写什么？
　　莉娜：以前的事我说过一笔勾销，不用再提。你就从这次旅行开始深刻彻底的反省吧。

　　两分钟之后，他交卷。

　　莉娜：一天晚上，（努力辨认）你自己读一读。
　　杰洛士：我这个字体在魔界也是公认的有个性。
　　莉娜（肘击）：狗爬体还有个性！
　　杰洛士（朗读）：一天晚上，为了勾引未婚妻莉娜主动投怀送抱，召唤了她最害怕的蛞蝓。
　　莉娜（黑线）：往事不堪回首。
　　杰洛士：今后我再也不做这种坏事了。
　　莉娜（黑线）：接着读。
　　杰洛士（朗读）：ＯＶＥＲ！
　　莉娜（掐掐掐）：给我重写去。

　　两分钟之后，他再次交卷。

　　莉娜（有经验）：你读吧。
　　杰洛士（朗读）：半夜里，莉娜爬下树去搞个人卫生。
　　莉娜（平静）：原来那天晚上你是醒着的？
　　杰洛士：我从不需要睡觉。
　　莉娜：你会不会昏迷？
　　杰洛士：我的人形全靠意志控制，若是昏迷，会现出精神体。
　　莉娜：你那个体温是怎么回事？
　　杰洛士：生怕你靠着不舒服，特意模拟了人类的体温、心跳。
　　莉娜：那一晚，从头到尾你都清醒？
　　杰洛士：对哦。
　　莉娜（平静）：你往下读。
　　杰洛士：莉娜容易害羞，我体谅她的心情，所以一直装睡。第二天我却用这件事情嘲笑……（看莉娜脸色铁青）我还是重新写一份检讨吧。
　　莉娜：算你识时务。

　　两分钟之后，他第三次交卷。

　　莉娜：嗯，这回字写得挺整齐。
　　杰洛士（甜笑）：谢谢夸奖。
　　莉娜（朗读）：旅馆之夜，莉娜拒绝与我同床共枕。我不应该用精神力刺激她的脑神经，（青筋）安排她做一个恶梦。本来以为这样她就会钻进我的被窝，（青筋崩裂）没想到她还是没有，不过那天晚上有一些意外收获，（爆）我觉得好幸福——呀！你这个垃圾魔族！——我知道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莉娜的痛苦上是原则性的错误，特此做深刻检讨，希望莉娜宽宏大量原谅我，赐予我改过自新的机会。杰洛士盖章手印猴年马月猫日。
　　杰洛士（天真）：亲爱的，原谅我吗？
　　莉娜（火山爆发）：ＮＯ！

　　龙！破！斩！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