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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chapter21 谜团九号 银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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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节正值深秋,山林间落满红枫。
贝拉穿行于树丛,傍晚时分秋风微凉,打在脸上带来些许空气清香和冰凉的刺痛感。
说实话状况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实在狗血,什么叫不许她带走松阳老师?那金发少女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吐出这句台词,顺带着还捂着胸口咳了口血。
贝拉就不明白了,她貌似也没怎么松阳啊,一手刀把松阳砍晕的好像是对方吧!她可是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对方就一溜烟的跑了呢。
怎么好像自己成反派了似的?
山林间树木沙沙作响,路飞抓着贝拉的头发站在她头顶,“贝拉,那个长头发的也是银时的老师的学生吗?”
问题出口,路飞先被自己的一连串定语弄晕,他困惑的抓抓头发,“啊咧……那她为什么要带走银时的老师?~”
“她不是松阳的学生。”贝拉直接忽略了那一长串定语。
疾行于林中,前方的金发少女虽然中了贝拉一脚,但速度并不输她。这种时候贝拉真恨不得把身体还给库洛洛,要是他能从黑棺里下来自己跑……
……
算了,当她没想……
贝拉赌一根棒棒糖,一个能自由活动的库洛洛绝对比十个穿越者少女让她头疼……硬着头皮紧紧黑棺,贝拉安慰自己,对方扛了个松阳,自己扛了个库洛洛,算起来应该也不大吃亏。
头顶上路飞继续表示不解,“可她不是叫那个大叔老师嘛。”
贝拉突然觉得自己在他脚下就犹如一匹飞奔中的坐骑,这个联想让她着实不愉快,可现下也没有太多时间跟路飞计较。
避开障碍,贝拉在树丛间上下跳跃,以确定金发少女的行径路线。她尽量保持呼吸平稳,“我是次元管理员,这个你知道的吧?”
“嗯。”路飞点头。
“那你理解次元管理员的意思吧?”
“嗯。”路飞再点头。
“你,还有库洛洛,银时,是各个次元的剧情人物。而那个金发少女是穿越者,就是说,她本来不属于这个次元。她本来不应该是松阳的学生。我这样说,你懂吗?”
“嗯……”路飞拖长了音。
贝拉突然有点绝望,“……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嘛~总之替银时抢回老师就可以了吧!”路飞压正草帽,拍拍贝拉头顶笑起来,“哟西,我明白了!”
“他完全不明白。”库洛洛说。
“我也觉得。”贝拉附和。
路飞抱着手臂十分不满,“喂喂,你们两个也太失礼了吧!”
“对不起……”
学着路飞满不在乎的样子道歉,贝拉脚下的速度一刻也没有放缓。反而是金发少女,长时间追击消耗了她过多体力,此时对方不仅步速减慢,就连步伐都有些不稳。
静谧的丛林间除了歘歘风打树叶响,能清晰听见前人沉重而紊乱的呼吸。
已经快要不行了吧?
跃上树梢,金发少女就在视线内。
贝拉脚下施力,一个腾空前翻,黑棺在空中划出残影。金发少女愕然抬头,贝拉从她头顶翻过。相视的瞬间,少女瞳孔放大,脚下猛地刹住步伐。
实木黑棺轰一声落于少女面前,风动扬起她几缕头发,振起的尘土与来人一同挡住去路。
“猫抓老鼠的游戏我玩腻了。”贝拉神色淡淡,“差不多了就把松阳交出来。”
她向前一步,金发少女就带着松阳后退一步。
“我说了不会把松阳老师交给你!”
……无语的叹了一声,贝拉问,“是双枪叫你来的?”
“不关洛瑞亚大人的事!”少女显得有些激动,“是我自己要来的!洛瑞亚大人,她,她……”
“她什么?”再前一步贝拉出手攻击,“身为次元管理员的大长官,鼓动下属叛乱不说,居然还募集了你们这样的穿越者。我要是问你,她带了多少你们这样的穿越者,你会告诉我吗?”
“你觉得呢!”半边身体扛着松阳,少女单手抵挡贝拉的攻击,显得十分吃力。她细长而秀气的眉宇间露出几分惶恐的神色,却也有几分傲气。
贝拉啧啧嘴,“嗯,这样啊。其实我也觉得你不会告诉我。”
掌风一转,贝拉直刺少女右肩。对方急于护住松阳,脚下步伐紊乱,竟向后一崴,跌坐下去。
跌倒虽然让少女成功躲过攻击,但出于自卫,她本能的以手撑地,失去意识的松阳一下就从她背后摔落。
“松阳老师!”金发少女惊叫一声,动作迅速的爬起想要抓住松阳。
贝拉当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一拳挥出,直击对方面门。
少女瞳孔愕然放大,一瞬四肢僵硬。贝拉却在离击中她只差几分时突然收拳,转而一脚踢上她肩膀。
被踢中的少女倒在地上吃痛的哼了一声,她咬了咬牙意图爬起,下颚却倏然抵上一柄冰凉匕首。
寒光于眼睑一闪而过,定住少女爬起的动作。
“别乱动。”
匕首刀刃挑起下巴,贝拉蹲在少女脑袋边,“我也不想动手,但你影响我工作了。”
她黑色的眸子里映出少女不甘的模样,对方扭过头不看她,贝拉就绕到另一边,“双枪现在在哪里?”
金发少女的唇色因负伤和体力透支显得惨白,她极厌恶的瞪了贝拉一眼,“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啧,”贝拉露出伤脑经的表情,干嘛这么瞪她,搞得好像她杀了她全家似的。
库洛洛和路飞先后围过来。
路飞看着并未说话,库洛洛却笑道,“看来这个双枪很得人心哦。”
“呵。”学着库洛洛的样子,贝拉不置可否的哼笑一声。她是无所谓双枪得不得人心,她只知道,D老头每天都在念的,就是管理员绝不许破坏剧情。
而双枪,恰恰做了最不该做的事。
然而贝拉那声哼笑似乎在某种程度上惹怒了金发少女,她瞪向贝拉的眼睛愤怒更甚,“你笑什么!”
她笑一下都不行?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贝拉无语。这年头的穿越者总是一个比一个横,搞得管理员都跟欠了他们几百万似的。啧啧,真是不爽啊。
冰冷刀锋紧贴皮肤,贝拉提着匕首将少女下颚又抬起一分,锋利刀刃几乎就要割破嫩肉。
眉微皱起,贝拉警告,“我只问最后一遍,双枪在哪里。”
要知道她还急着回去找坂田银时呢,没时间在这里耗。
金发少女满脸鄙夷,“我也说最后一遍,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她别过脸,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松阳身上,“你没有资格说洛瑞亚大人。”
“说什么要逮捕她,说什么叛乱,哼,简直可笑。像你们这种无血无泪的管理员,可以理解她什么?你又懂她什么?”
“满口工作工作……呵呵……”
刀尖下,少女眼中浮现朦胧雾气,她转头盯住贝拉,“今天我没带走松阳老师,你很清楚,他是要死的。”
“……”
“你知道的吧,高杉也好,桂也好,银时也好,松阳老师对他们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吧!”
“……”
不知是被困于绝境,亦或是紧张,少女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
“是啊,我是穿越者,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穿成高杉椿树的小女儿。”
“洛瑞亚大人允许我留在高杉家,我是亲眼看着他们……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
“从新建书院……到松阳老师被抓……攘夷战争……再到后来……”咬紧嘴唇,少女眼角滑落泪水。
贝拉知道她垂下眼没说完的句子,再到后来,松阳死了。
颤抖愈发剧烈,少女语句都组织不连贯。她撑地的手握成拳,骨节发白。
“那本书,松阳老师的那本书大家一直都带着……你会理解吗?明明都是在为失去一个人而痛苦,却要被昔日的同伴用刀指着鼻尖。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银时、桂、高杉,本都是松阳门下的学徒。镶夷战争期间,幕府高层与天人勾结,松阳被奈落院强行带走。
这一入狱,他便再无生路。
自他死后,门生分裂。
贝拉想起曾经看过的银魂红缨篇,最后那一幕银时与桂靠背而战。跳下飞船的前一刻,两人以刀指向高杉。
那个镜头里,高杉确实是笑了的。
只是……
贝拉觉得心里突然有点堵。
她没有忘记银时再见到松阳时的反应,也没有漏看那男人在松阳面前露出的笑。还有童年的高杉,那种想要保护的透亮眼神,和后来一心只着想毁灭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少女喃喃着重复,眼泪停不了的落下来,“大家的起点明明是同一个地方,距离却越来越远……”
“哥哥是在怪银时和桂,为什么可以不顾老师的死……银时和桂却想要守护……”
“大家再也回不到原来的地方……除非……”一丝希望从少女眼中闪过,然而目光对上贝拉,那抹希望又突然黯淡下去。
悲伤的神情一瞬被不甘与厌弃替代,少女突然伸手抓住贝拉。尖利的指甲抓破皮肉,嵌进贝拉膝盖。
“如果松阳老师不死,大家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知道吗!洛瑞亚大人说,只要我能从你面前带走松阳老师,只要我能带走……她就会帮我……”
仿佛垂死挣扎一般,少女揪住贝拉衣襟,“只要跳过剧情,老师就可以活下来……”
绝望驱走希望,少女盯住贝拉,全身都似是脱了力气,“你懂吗?你会懂吗?”她冷笑,“你们管理员,不都是冷血动物吗?”
“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死,看着别人痛苦……你们只要维持剧情就好了。就可以了。不是吗?你怎么会懂……我又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么多……”
“呵呵……真的很不甘心呢……”她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泪痕,“明明只差一点点了……”
少女低垂着眼微微颤抖,她下颚抵在匕首刀刃,泪水一颗一颗落在刀面。贝拉脸色沉下,只觉得喉咙口堵得难受。
她吸一口气,目光冷淡,“穿越前,有家人么。”
少女眼神闪烁了一下,贝拉又问,“朋友呢。”
“不说话,就是有咯?”匕首离开下颚,贝拉凝视刀刃,冷白刀面上还沾着几滴眼泪。冰冷的利器反射出少女口中冷血动物的脸,她自己的脸,“那你把他们当成什么?”
黑眸垂下,手心翻转。
下一个瞬间,匕首没入少女胸腔。
“你玩够了。”
“该回家了。”
噗通——
噗通——
刀下心脏震动,温热的血染红衣衫。
“喂!贝拉!你干什么!”
路飞大喊着冲上来,这一刻他眼里是难以言说的愤怒!贝拉动手太快,毫无征兆,他根本没有想到!愤怒与不理解叫嚣着涌上大脑,路飞的拳顷刻就揍向贝拉。
用了全力的一击,贝拉被打到偏过头去。路飞收拳跳到少女身边,“喂!喂,你怎么样!医生……乔巴!喂,你振作一点!”
血丝从贝拉嘴角渗出,少女的身体从匕首没入处开始消散。身体散出的微尘浮游到空中,渐渐汇拢成微小的黑紫色光团。
“喂!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在路飞看来,眼前这人不过是想要救出老师。贝拉的道理他不懂,但这样随便就杀人……,“贝拉!你这个混蛋!我要把你揍飞!”
贝拉站起来,她觉得心情有一点糟。在少女完全消失之前,贝拉看见她脸上浮现的诡异笑容。那个口型是在说:
——是你害死松阳老师。是你把他带回去。
冲过来的路飞在眼里变成混乱的一点,贝拉绑好黑棺,又弯腰扶起松阳。眼前浮现前一晚高杉以剑直指她鼻尖的模样,贝拉想,也许小高杉没有错。
她才是他的敌人。
也许也是坂田银时的敌人。
“我没有杀她。”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这是贝拉对路飞唯一的解释。
她确实没有杀那个穿越者,她只是把她送回了原来的世界。用黑棺棺木一截制成刀柄的匕首,从来就没有杀人的功能。
她也并非无血无情。
只是她是管理员。
舌头舔去嘴角渗出的血丝,有点腥,有轻微刺痛,还有点苦涩。贝拉突然很想拆一根棒棒糖。
空出的手习惯性去摸口袋。
啧……
没有了呢。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