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斗四人组第一卷》青邪

5、第五章

　　唐末无奈地走过去，伸手在小可身上拍了下。躺在地上的小可猛地打了个鲤鱼挺，从地上蹦了起来，紧张地盯着小歪，脸色发白，手脚发抖。

　　“没事，小歪不是妖怪，是神兽。”温易伸手在小歪头上摸了摸，说。

　　“额…额…真的？”小可听完，略带怀疑地看着眼前四人，紧张地问。

　　四人都不再理踩他，都聚集在齐幻身边，看他怎么确定盗洞位置。

　　齐幻又看了看刚才洛阳铲带上来的泥土，转头认真地说：“你们看，越靠近这座山，地下的泥土就越阴晦腥臭，能造成土壤有这样变化的，那只有千人以上的墓坑才能做到。所以我断定这就是墓穴的穴位，里面应该葬了大量造墓的工匠。”

　　“那盗洞打在哪？”尹师摸了摸小歪的头，小歪高兴地蹭了蹭他。

　　齐幻想了想，抬头看了山顶，对温易问道：“你这宠物叫声大不大？”

　　温易蹲下身，捏了捏小歪头顶白色的歪角，笑着回答：“小歪不是宠物，是朋友。它变大叫声很响。”

　　“那好，你叫他吼几嗓子，我辨别一下这墓室的构造。”

　　三人一听齐幻的话，都知道他要使出失传已久的闻声辩形，都兴奋地看着他。温易伸手在小歪头上拍了几下，小歪当即仰天长啸，啸声响彻云霄，震得除了齐幻外的人都捂住了双耳。

　　齐幻听了一会儿，抬手，小歪聪明地马上就停止了吼声，睁着大眼看着他。

　　啸声虽停了，但是身处山脚，四周群山环抱，回音不绝于耳。

　　齐幻闭上眼睛，仔细辨别声音的细微差别，以此判断山腹墓穴里空间的构造。这是一项精准的活计，通过声音的回音来判断墓室的构造，不是谁都可以学习的，不但要求要有敏锐的听力，还要分析出声音与声音的差别，最后就是凭借经验判断了。

　　等回音彻底消弭，齐幻脸色现出惊讶的神色来，回头叫温易拿出纸笔，铺在刀板上，“刷刷刷”地画着。

　　三人凑头来看，随着齐幻画得越详细，就越发地吃惊。

　　“这怎么可能？”温易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了眼问：“这规模太大了吧，整个山腹被掏空了近100米，地面又挖开了近100米。哦，老天，这高度近200米了，是个面积占满了整个山头的绝世大斗啊！”温易不敢相信地摇摇头，喃喃道。

　　“不拔齐，你确定没听错？如果是唐朝或以前的朝代，有此大墓，倒还可能，北宋的，难以想象。”尹师也是傻着眼不敢相信。

　　齐幻没理他们的话语，而是抬头又想了下，又提笔在纸上勾了几笔，然后递给他们看，说：“这地底开了一条小河道，一来可以放水，免得讯水期墓内积水；二来，在风水学上，活水活泉通活气，这是所有阴宅必须遵守的，否则墓穴气不通，墓内积压死气，会破坏整个风水的格局。”

　　三人这时也反应过来，他们碰到了真正的大斗了，都高兴地无法言语，被齐幻这么一说，都努力地眼下心里的兴奋之情。

　　温易仔细看了那排水的墓道，转身看身后的小可，招手说：“过来。”

　　他们彼此交流的都不是普通话，而是粤语，所以也不怕小可听见，所以小可也不知这几个“首长”有何事吩咐，只得害怕地看着蹲在地上□□丫的小歪，蹭上前，结结巴巴地问：“首…首长，有…什么事…吩咐啊？”

　　“就是问一下，这附近有什么河道或者溪流之类的？”温易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来，轻声问道。
　　“大河，有啊。这山的那边就有一条河神河，是我们这附近最大的河了。”小可见小歪好像很温和，没要攻击的意思，也就放心了，认真地回答。

　　“河神？为什么叫这名？难道你们经常拜祭？”唐末一听这么个俗气的名字，不禁好笑起来。
　　“不是啊，首长，这河邪气得厉害，水流湍急，人要是掉进去，就没浮起来过，所以都传说里面住着河神呢，连行船都没有。”小可像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惨白着脸。

　　四人面面相觑，看来这墓，不简单，不是那么好倒的。不过既已来到，中途放弃，不是他们的风格。

　　齐幻端着图纸，贴着山脚沿边，往左走了几步，站定，回头对小歪招手：“过来！”

　　小歪很有聪明，通过这几天的相处，知道这人很厉害，连自己的主人都对他言听计从的，马上就屁颠屁颠地走过去，白色的狮头在齐幻的小腿蹭啊蹭地讨好着。

　　齐幻指着地面，说：“往里挖，做得好回去给你好吃的。”

　　小歪一见只是想以前一样地挖洞，精神马上振奋，甩了甩头，用头上的歪角顶着地面，两只前脚刨开泥土，不一会儿，就挖开了一个洞，小歪扭了身，把自己挤进洞里，也不知怎么搞的，这洞就越来越深，却不见它推泥土出来。

　　温易一见小歪大展神威，骄傲地说：“小歪打洞的，会利用强壮的身躯，把多余的泥土往洞壁挤压，这样既加固了洞壁，使之不会轻易塌陷，又省了运土的时间。”

　　没等多久，小歪就从洞里钻出来，用力地甩掉身上的泥土，跑到温易身边欢快地摇着尾巴。
　　温易从包里掏出一根火腿，撕开包装，犒劳它，对他们说：“可以了，我们下去吧。”
　　他们等这一刻都等了好几天了，马上点头。

　　齐幻和尹师两人身手最好，所以齐幻打头阵，尹师殿后，小可对这里完全不熟悉，还不如百度易，所以温易接第二位，小可第三，小歪第四，唐末身手也不错，轮第五，即可照应尹师，还可以防着小可。五人按照顺序全部钻进盗洞。

　　小歪洞打得极好，洞壁平坦，缓缓向下，而且比起人工，要跟宽敞一些，因此几人很快就来到了尽头。

　　这里没有阳光投进来，本一片漆黑，齐幻和尹师一前一后都开着矿灯，矿灯的灯泡是温易特地网购的LED二极管，低功耗光效高，狭长的盗洞照得极亮。

　　齐幻招呼众人停下，说：“前面到了尽头，有墙壁。”

　　齐幻伸出手指慢慢地摸着墙壁，对身后的人描述：“是一面混了火山灰和石灰的混凝土，很坚固。”

　　温易伸出手从齐幻腋下穿过，也去摸了摸墙壁，说：“这墙很坚固得很，古罗马当初也是用这种混凝土修建了大量的建筑，至今还保存得很好，一般的铁铲都破不开，幸好我除了带硝酸甘油外，还带了TNT和稀释过的硝酸，可以轻易地侵蚀这种混凝土，让这墙壁变得松软一些。”

　　由于半趴着，温易拿不到背包里的东西，所以只能拜托在他身后小可：“小可，麻烦你拉开我的背包，拿出那一瓶贴着蓝色标签的瓶子。”小可摸了好久，才摸出来，小心地递给温易。

　　“这虽然是稀释过的，但是腐蚀性还是挺强的，我估摸这墙壁也就半米厚，用半瓶就够了，你身手好，记得洒均匀点。”说完，叫后面的人退后一点，挪出空间。

　　“不拔齐，你可以吗？要不我来吧。”唐末担忧地看着前面被挡住的人影，这种事，暗器高手的他来干会比较好点。

　　“没事，我也学过暗器，虽没你厉害，但是应付这种事，还是可以的。”齐幻头也不回地说完，向后挪了点，打开玻璃瓶的盖子，端在手心，仔细打量面前的墙壁后，双手动作起来，把硝酸瓶当酒瓶，如酒吧里的调酒师调制鸡尾酒般甩起来。

　　随着动作的加快，玻璃瓶里不断甩出点点硝酸，皆落在了墙壁上。过了大概有十分钟，墙壁均匀地洒了一层硝酸。

　　齐幻这才停下，盖好玻璃瓶，递给身后的人，问：“这腐蚀过程要等多久？”

　　“不久，一会儿就好，不过可能有机关。”温易说完，问后面的唐末：“末少，你能感觉这里的机关吗？”

　　“不行。”唐末的声音闷闷地，好像有点郁闷。“我都看不到，也没接触，怎么可能凭感觉知道机关，你当老子神啊？”

　　眼下这样的位置，自然无法让唐末上前来，温易吩咐小歪：“小歪，把这段洞壁打大一点。”
　　小歪听到温易的话，马上抬起两根前脚，在洞壁边缘刨土，刨松了又用自己健壮的身躯把泥土压挤，硬生生地把原本就结实的洞壁压出多20厘米的宽度。

　　唐末一把推开小可，把他整个人推得紧紧地抵着墙壁，露出一大段空间，马上就挤过去，跟着小歪来到了前头。

　　小歪到了前头，缩进温易和齐幻之间的空间里，唐末上前，挤过齐幻身边，停在他的身边，掏出口袋的皮手套，麻利地戴上，然后把手掌贴在墙壁上，闭上眼。

　　唐末这一番动作太快了，快地齐幻还没时间从他身边抽离，借着矿灯的光辉，就看见唐末已经在认真地探查机关了，不好打扰他，只能保持这别扭的姿势一动不动的。

　　过了一会儿，唐末睁开眼，转头对齐幻说：“的确有机关，还好没有鲁莽往里冲。”

　　“末少，什么机关，赶快破掉，我蹲得脚都麻了。”尹师在后头高声催促。

　　“这墙空心的，里面有两层，一层是磷粉，里层是火油。只要这墙一倒，磷粉遇空气自燃，火油也跟着被点燃，我们身处狭小的洞里，根本无法逃脱。”

　　“那可有办法破解？”齐幻皱着眉问。

　　“有。”唐末自信满满地说：“我养了一群小虫，专爱吃磷粉，只要撬开一个小小的空口，把他们放进去，把磷粉吃光，再叫小歪在旁边刨个大洞，在地下开个小口，那火油自然会流出来。问题是，不知这面墙有多大，里面磷粉有多少，火油又有多少。”唐末气馁着。

　　“如果这墓穴都用这种墙壁修筑。不可能修200米高额墙的，肯定是分层，一层一层从上而下叠加的，我估计一块墙壁面积不超过100平方。”温易搜索了他那强大的记忆区，对着前面两个并排趴在一起的人说。

　　“100平方，那就好办了。”唐末打开随身带的跨包，拿出一个瓷瓶，对齐幻说：“你拿你的刀在墙壁开个小洞，记得不要开太深，别让磷粉直接接触到空气。”齐幻自然照办。

　　之后，唐末小心地打开瓷瓶盖，把瓷瓶口放在墙孔边，就见瓷瓶里爬出了好几只蓝色的虫子，全身透明，类似于甲壳虫，弹珠般大小。

　　那虫子许是闻到磷粉的味道，兴奋地冲进孔里。

　　大家都猫着身，半趴在外面等，齐幻和唐末，温易和尹师两两聊着天，把小可孤立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不厚道的“首长”，欲哭无泪。

　　等他们掏出压缩食品，当做午饭吃完，那蓝色的虫子才爬出来，一个个身躯都涨大了不少，陆续爬进了唐末抵在孔边的瓷瓶里。

　　唐末盖上塞子，放进挎包，又吩咐齐幻开洞让火油流进小歪刚挖好的洞。
　　这般过了好久，唐末又一次检查了墙壁，才说没机关了，齐幻马上打出一拳，直接把厚半米的墙打开了个洞。

　　齐幻先用矿灯照了下，发现里面就是墓道了，他们的盗洞正处于墓道壁半空中，离墓道地面只有4、5米的距离，离顶部有10来米，看来这墓穴分了多层。

　　齐幻单手扶住矿灯，纵身一跳，跳到地面微曲膝盖，减缓冲力后，扫射了前后，发现没什么危险，于是抬头喊道：“都下来吧，记住不要甩开矿灯。”

　　唐末听说没什么危险，就把矿灯摘下，对齐幻说：“先帮我们接着。”说完对准齐幻一丢，齐幻准确接住。唐末又把温易他们的矿灯接过来扔给齐幻后，也纵身一跳，落地后单膝跪在地上卸力。

　　温易看着下面，吞了口口水，对小歪说：“小歪，你先下去，待会记得接我。”

　　小歪听话地跳下去，稳稳地站在地面，抬头看着上面，小声地呜喃了几声。

　　尹师看温易实在怕得厉害，一个劲地磨蹭，于是对小可说：“你先下去。”

　　小可也不知这些人要干嘛，只能听话地挤过温易身边，往下一跳，在地板滚了几个滚才稳住了身形，疼得他嗷嗷叫了几声。

　　尹师见温易还在磨蹭，上前就把两人的背包丢下去，搂住他的腰：“你抓紧点，我带你下去。大叔~~~”
　　虽然被鄙视了，但是怕高得厉害的温易此时也无瑕计较那么多，紧搂住尹师。

　　尹师挪到洞口，嘴里喊着“一，二，三，跳。”两人就从上面摔了下来，幸得尹师在半空中用脚踩了下墓道壁，减缓了速度，落地后又使劲地滚了几滚，方才缓了身形，卸了重力。

　　这样，全部的人都已经进入墓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