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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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的故事上打了个哑谜，洛根说的事足够荒唐，还有些超现实……可能其中加入了自己的大胆推断，还有对未来的猜测。他把研究的结论编成了小故事，也许只是为了逗一个黑发美女开心，但是这里一定有一样和原来不同的情况。一般来说一个常年住医院的人不太可能有什么太好的好心情，他……似乎表现地有些兴奋，那是因为即将有人会把他接走吗？
“如果能顺利离开……你准备怎么办？”莱杰森岔开话题，继续注视着天窗外的星空。
“回到我的母星……我想是这样，刚才那位女士是冈底斯星球的探员，她会‘护送’我回到家。”蕾拉撑起自己，双臂互抱着坐起来，“就像她护送珍妮一样……”
“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她是……你的高仿智能机器人？”他托住蕾拉的手臂把她拉回来，仔细分析着那种她脸上从未有过的表情——滚烫的愤怒。“你还记得吗？你曾经答应过……告诉我一个你的秘密，任何事情都可以，在你愿意的时候告诉我。”
“你想知道什么，哼？”蕾拉慢慢看向他，眼中的不快在她看到金发少年标致迷人的脸庞时消失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不会对小孩子爽约。”
“不，我不觉得现在是正确的时机，你问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但这不是我们说好的秘密，明白吗？”
“……”莱杰森蜷缩在她身边，默默点头。
“珍妮……是我的朋友。她陪伴我度过了几十年，我无法形容她对我有多重要。当智能机器人安全标准出台的时候，我怎么也不能接受我的珍妮变成一个只会听从命令的机器人，我想办法打通了人脉……只对外宣称珍妮已经接受了思维改造，这件事只有很少人知道。再说珍妮并不是复制人，她从没有出现失控的情况。
一个月前，在我发现自己被监视的时候……珍妮坚持让我每次出门都坐管家的飞船，从备用航站楼出去，而她自己穿我的衣服，坐我的飞船从正门出去。我说她太紧张了，但是她很坚持，她说……她不能失去我。……接下来的事，你都想到了。”
蕾拉顿了一会儿，用掌心抹掉眼泪，“我应该对她再好点的，我知道每天装作自己是个硬邦邦的机器人是有多难受，我们应该多去一些地方玩的，水蓝星什么的……珍妮比大多数人都更像人……”
“不，不必比较人类和机器人的区别，这没得比。我见过的机器人比大多数人类都更好，现在说机器人像人才是对他们的侮辱。”
“你说得对……”她拍了拍莱杰森的手背，“等等……外面有人在交火吗？”
门外有隐约的枪声和爆炸声，刚开始还是在很远的地方，现在慢慢接近了。莱杰森拉起蕾拉移到墙边去，蕾拉走路的速度有些慢，不过还能坚持。换过新通讯号码的手环这时候亮起了信号灯，这个号码只有反抗军的人知道。莱杰森硬着头皮接通，罗德海勒的声音果然出现在那头。
【我们的人到了，正在往你们那里去，预计还有两分钟到门口。】
“是你们的人在和他们交火？……你追踪了我的信号？”
【你说呢？】
“那个……我可以解释……”
【留着你的解释，撑到我们的人到。】
通讯断了。
自动门唰地一声打开，一个高大壮实的男人提着枪冲进来——但是制服并不属于反抗军，他看到站在屋子中间的蕾拉，忽然举起了枪指着她，“为了共和国的机密……请原谅。”
“机密？”蕾拉皱着眉，“我？”
远处的走廊里又传来一声爆炸声，那个男人打开了枪上的保险，“原谅我。”
他按下扳机，枪口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偏转，子弹打在蕾拉身边的地上。蕾拉双手捂住耳朵，本能地转过身护住腹部，而早在她发出惊叫之前，一条纤瘦的手臂从身后悄无声息地缠上男人的脖子，紧接着又弯又锋利的机械铁骨横向割断了他的喉咙。
莱杰森抬起手看着修长漂亮手指上溅上的鲜红血迹，轻声说，“我原谅你。”
然后他蹲下来在死人的衣服上擦了擦手，捡起那人丢下的枪，杀戮和血液像是某些激发了他的某些状态的导火索，他的眼神慢慢变得冷漠迟缓，蓝色的眼珠冷得像是水下的冰山，好像看到的不是一个被他杀掉的人，而是一头市场上宰杀的牲口。“走吧，我们不能再呆在这儿了。”
他牵着蕾拉的手，在满是火药味的走廊里走着，不紧不慢，走上楼梯，转弯，再往前走。
他们路过一个房间——先前他就是从这房间被那个女商人带出来的，门开着，房间里一团乱，好像是被洗劫过。两个人被射杀，尸体留在墙角。桌上还留着他们的通讯设备和光脑，设备依然完好，而那女人已经不见了。
“蕾拉，把门关上。”莱杰森放开蕾拉的手，拖过光脑手一碰，待机画面就弹开了，全息屏幕投射在空中。界面中开着一个网页，上面的图片他看明白了。没料想共和国的女探员会想出这一招。但最新的操作系统看得他眼晕，手指摸到屏幕，左点右点，找不到想要的功能，又关掉。
“你要找什么？”蕾拉走过来，“要上网吗？我恐怕现在不是时候！你不会忘了门外有人想要杀了我们吧？”
“所以，这个给你！”莱杰森把手里的机枪往她怀里一塞，“帮我守住门口。”
“你开什么玩笑！”
“有人想进来只管开枪就好了，罗德海勒的女人不会用枪可说不过去。”他开始在光屏上戳来戳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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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的东西并非机密，所以乱打乱撞般倒腾了一阵子，莱杰森还是找到了一个通讯号码，立刻用旁边的通讯设施拨过去。
十秒钟的以太噪音后，通讯接通，这是他七年来首次拨通的星际长波通讯！还没等他的兴奋劲过去，一个气急败坏、像破锣一般的嗓音从另一头传过来。
【欢迎通讯烈星任务委托系统，发布任务请按1，查询任务请按2，佣兵团注册请按3，投诉请按4，找人请按5，人工服务请按6，友情提示，为了节省能源，前5种功能已暂停，这里直接是人工服务，有话快说！ 请在嘟声后说出您的委托，嘟嘟嘟——】
“……”莱杰森有点无语。
【等等，这个通讯波段是沙克斯！沙克斯星球上没一个好东西！！！你们还敢通讯过来！你麻痹——！劳资的钱都被你们卷走了！！怎么了？！不敢说话嗯？！！】
“你是不是来沙克斯赌过钱？”
【是又怎么样！！赌钱也是男人的浪漫！！】
“……”莱杰森深吸一口气，“我不跟赌棍说话，让你们的办事员来。”
【我就是办事员，怎么样？小子你很拽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不。怕。你！！！】
“我要委托任务。”
【哼，你们星球在我们的黑名单内！想要委托任务空加五万信用点保证金！】
“没问题。”
【你们的钱全都要换成信用点！】
“好的。但是我的要求也很高，我要你们派出可以动用的所有载人飞船，每十艘飞船配备一架机甲护航。”
【亲，我们很忙没空陪你玩，最近生意很好，大多数都是委托接人的任务，飞船紧张得要死！！不包邮啊亲！再说你这任务最起码动用十个A级佣兵团的人数好吗！】
“听着小子，不管你在我们的赌场里输了多少，我要你记住，干成这一笔，沙克斯赌场和斗技场奴隶主银行里的金子全归你们，你的赌债也一笔勾销。现在，回答我，你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你就忽悠我吧。】
……
'五分钟后莱杰森还没挂断通讯，他在通讯这头也开始吼：“我不管你有没有调动A级佣兵团的权限，找个有权限的人来接通讯！……什么，你说有权限的人全都出任务去了？办事员还出什么任务？！我再说一遍，找个能管事的来！”
“你已经在那里吼了很久了，出什么问题了？”蕾拉不解地看着莱杰森难得一见的抓狂场面，忽然觉得很好玩。
“叫你们的头儿来接通讯！！”莱杰森还在大叫，忽然就停了。
通讯突然被转到了一个别的地方，有个不一样的沉稳声音回答了：【我是佣兵王亚泽拉斯，请原谅现在烈星上发生了一些意外状况，大多数办事员暂时不在星球上，所以，我来客串一下这个角色……请放松，不要怕我……】
“！！！”
【你的委托我听说了，但是在你没有亲自来烈星签署委托以及支付定金以前，我不能派出那么多人和飞船。】
“我……该怎么做？”
【你那里有可视通讯功能吗？把它打开。】
蕾拉走过来帮他开视频，通讯仪投射出的全息影像中有一个深棕色头发的硬朗男人的样子。
【瞧，现在我们面对面了。】亚泽拉斯微笑道，他的表情似乎总有股特殊的感染力，看到他笑，别人也会不自觉地想跟着笑起来，【你的要求听上去是个救援任务？】
“是的，……请救救这里的人。”
【能说明一下具体情况吗？】
忽然另一个人的声音加入进来，好像是亚泽拉斯身边有什么人看到了他的样子，【等等，这孩子有点眼熟。】
莱杰森抬起头，慢慢辨认出来者的面容——利落硬朗的面部线条、修剪仔细的胡须，还有手臂上的一条长长的疤。离家出走的时候就是这个高个子把他从某个小星球抓回了鸿雁之家。也是这个人告诉他，人要学会和伤痕相处。七年前，自己是那么怕他。但现在这个人让他觉得，如果这次又被他逮到，那么明天他又将在鸿雁之家的床铺上醒来，他仍然只有六岁，而所有关于沙克斯的事情，只是一个梦而已。
“来抓我走吧，我想回家了。”莱杰森小声说，努力把眼泪憋回眼眶里去。
【我们在哪里见过？】
【怎么，罗森你认识他？】
【等等……你好像是……那个逃家的孤儿？天啊长这么大了……】高个子摇头退开了。
“罗森的记性很不错。我曾经是他的任务目标。七年前。”
【原来如此。】亚泽拉斯继续说，【因为这段孽缘，我会让他们把转账终端带过去，你见到了我们的人直接付账就行。但是根据烈星的佣兵守则，我们不参与星球之间的政治斗争和战争…】
“我发誓我们都是这星球上的平民，我们的星球沙克斯要和偏轨的马兰苟莎相撞了，对方的立场炮已经对准我们，也许明天就会进入对方的射程。”
【了解了。但烈星现在仅有七艘可以调用的载人飞船，你们星球上有多少飞船？】
“对我们来说，一架也没。我们的奴隶主想要我们为沙克斯陪葬。”
罗森立刻把亚泽拉斯挤开了，【孤儿院把你卖给了奴隶主？！】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结果是一样的。”
【等着我来接你！…等等你出多少钱？】
“六百亿信用点怎么样？”
背后亚泽拉斯嘴里的酒喷出来了。
【你哪里搞来那么多钱的？】
“这孩子没撒谎，你们如果能在沙克斯被轰掉之前到这儿，这里的钱都可以卷给你们，奴隶主被干掉了。”蕾拉搂着莱杰森坐下“相信我，这是合法的。”
这回轮到罗森把手里的杯子泼翻了，【蕾…蕾拉？！嘿亚泽拉斯这任务我接了！！】
“……”在炮火纷飞、狼烟四起的房间里吼了十分钟后，大多条件谈妥。
但是这之中有个技术问题，烈星的飞船就算以亚光速行驶到达沙克斯也要六到七天，但预计三到四天后沙克斯会进入马兰苟莎的射程，莱杰森必须在这七十二小时内卷钱、带所有人上沙克斯的飞船，飞离马兰苟莎的射程，最后的重头戏是在想方设法在飞船上活着，直到烈星的飞船找到他们完成对接。
莱杰森觉得自己要完了。
紧接着他的手环震动起来，显示收到了一条通信——看起来是罗德发来的：我们的人到门外了，把枪收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