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追夫记》花落随溪

11、这个老太太，万人之上

　　【若素殿】

　　“今早太后就回来了吧？”

　　“恩，等会儿我们得去朝堂殿前。”

　　“哦，知道了。哎，我这个衣服还行吗？”樱花式的领，腰带处也有一个樱花式样的蝴蝶节。

　　“恩。”他走了过来，帮我整了整衣领的地方，“只是穿衣者有欠细心。”

　　他细心地帮我整理着衣衫，他并不是真的很烦我的吧。或许吧，我心里的答案只是这样一个未知的感觉罢了。

　　“王爷，奴才备好轿辇了。”安陆看到此景，心里甚是欣慰。

　　“准备轿辇去【朝堂殿】么？会不会太无视父皇啊？”

　　“呵呵，只是停在附近，【朝堂殿】自然要自己走过去。”

　　“哦。”还是男人脑子好使，什么都想在心里的。

　　这女人怎么变笨了。不过这样温馨的场景，或许也是他深深的内心所求。只是生于帝王家有多少
　　无奈，谁能明白？况且他的心是否在时间流逝中改变也未可知？

　　“在想什么？”我看他似是在想事情。

　　“没有。”他摇了摇头，“紧张吗？”

　　“什么紧张？见太后？”

　　“皇奶奶的性格，我们都很明白，只是对于你们来说是陌生。”

　　“我以前见过很多难弄的老太太，所以我相信我能百分百完成任务。”有空的时候我和亦心就去孤老院，那里虽然是收留可怜老人的地方，但是难弄的老太太老爷爷也是很多的。

　　“只是这个老太太，万人之上。”

　　“这要看心态问题了。如果我把她当做太后，我自然会害怕；那么如果换个说法，我把她只是当成一个和蔼慈祥的老人，那又怎样呢？放心吧，我的心态一向来很好的。”

　　“那就拭目以待。”

　　到了【朝堂殿】，人多得不敢想象，上至皇帝妃子，下至七品官员。

　　“人好多啊。”我嘀咕着，“老太太该不会很凶吧。”

　　“是谁说自己的心态好的？”手执折扇的他貌似打趣地说道。随后，将折扇放入袖中。

　　“谁允许你听我嘀咕的？”我瞥了一眼，没礼貌。

　　“那是因为你的嘀咕声太响了。”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波澜。

　　“切！”当我一回头，远边已经来了大队伍，想必是太后的轿辇。

　　“跟我来。”他的手拉起我的，才知道他的手很温暖。北风千夜则是愣了一下，她的手为何如此
　　冰凉，只是更加握紧了。

　　仪仗队行进完毕，太后的轿辇停在【朝堂殿】前的楼梯下。清风微抚，轿辇边的轻纱微微飘起，只见一身着靓丽、头髻雍容的贵妇闭着眼端坐于轿辇，手则是摆在裙上。身边的嬷嬷往轿辇中说了些什么，她便醒了，慢慢地睁开眼睛。轻轻地走下地来，嬷嬷连忙走上前去搀着。

　　“儿臣参见母后。”父皇上前搀着太后的另一手。

　　太后只声未语，只是将眼光环视了一周，最后定在我的脸上，这使得我非常尴尬，低下头去。
　　皇子们、王妃们、大臣们都行了礼，而我也慌张地，粗粗地行了礼。

　　只是我没有看到的，是太后看见我之后的欣然神色。

　　“母后，您舟车劳顿，儿臣已命人打扫好【慈恩殿】，供母后歇息。晚些再替母后洗尘。”

　　“皇帝有心了。”见太后的眼神已不在我脸上，我才抬起头来。

　　“你怎么了？”北风千夜见身边的人如此紧张，便问道。

　　“没什么，只是之前太后看着我，我...”

　　“放心吧。”他说完将眼光放在前面的那对母子身上，而手则是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而我也是莞尔一笑，回握着。其实他并非冷漠的人，对于哪些是该关心，哪些是不需要关心的，他分得很清楚。

　　太后看到皇后边上那一对，嘴角的笑容也慢慢扬起，就是那种放松的笑容。这样一个转变令身边的皇上摸不着头脑。可是他却也知道母后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可见是有些事情让她十分欣慰。

　　【慈恩殿】

　　“哀家累了，皇帝皇后，还有你们也都回去吧。”太后对着我们说道。

　　“儿臣（臣妾）告退！”

　　“等一下，二王妃，太后请您留下来。”

　　“我？”

　　“繁儿，你就留下吧。要知道母后之前很疼你的。”

　　“是。”

　　“千夜，哀家不会把你的王妃吃掉的，快回去吧。”

　　“是，千夜告退。”

　　待众人走后，太后走下榻来，戴着尖指套的手托起我的下巴。

　　“繁儿啊，你终于如愿嫁给千夜了。”

　　“皇奶奶，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之前不是要死要活地想要嫁给哀家最爱的孙子么？哀家都听说了。”

　　见太后针锋相对，我也无力，“太后，臣妾的要死要活都是过去了。之前臣妾掉入了湖中，失去了记忆。而且虽然在之前的表演中臣妾脱颖而出，但是臣妾却是被皇上安排给二皇子的。”

　　“哦~~表演？只听说你读了一首词。这样就可以脱颖而出了？”

　　“其中缘由臣妾也不得而知。”

　　“你说你失忆了，其实你已经脱胎换骨了吧？”

　　“什么意思？”

　　“你不是原来的你，而现在的你却也不是现在的你了。”太后的话极具深意，让我一时不知如何
　　对应。

　　“你不用说话，哀家都明白。若是以前的你，必是配不上千夜的，哀家相信总有些什么让皇室承认你。而哀家第一看见你，便知道你会是一生陪伴他的人。”她淡然地笑了，而后放开了我的下巴，轻轻地走回榻上。

　　“太后您？知道些什么？”

　　“呵呵，这你不必问。到时候，你自会明白。”

　　“到时候？可是太后，臣妾的好奇心有些重，所以能否告诉臣妾？”我竟然会如此不小心地说出这句话，老三老四的话，太后听了会不会不开心？

　　“哀家想说之时，必定会叫你来，这是哀家给你的许诺。”她端起几上的水，小抿一口，“千夜刚才似乎很担心你，你回去吧。”

　　“担心我？”

　　“刚才，哀家看得出来。”她似是放心，“快回去吧。”

　　“那么，臣妾告退。”

　　担心我？他会担心我？也许吧，我耸了耸肩，便离开了。我相信我和太后必定有些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或是交集。

　　【若素殿】

　　“语彤，我回来了。”

　　“王妃，您终于回来啦，太后有为难您么？”语彤很是担心地问道。

　　“没事儿。只是，这老太太不是简单的人物。”

　　“王妃，您还笑呢。您那么久没有回来，我们都担心死了。”

　　“你们？哪几个人啊？”

　　“我、安公公、小雅、小圆，哦，当然还有王爷。”

　　“他也担心我？”难道是真的么？我想他对我的偏见，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消除的吧。

　　“是啊，就这么会儿功夫，王爷可是叫安公公去【慈恩殿】打听好几趟了。”

　　“是怕我不在，没人和他拌嘴吧。”我轻轻的笑意落在幕后那双眼神中，莫名的感情在这一双无法猜透的眼睛中第一次展露开来。

　　“王妃啊，您可回来了。快移驾用膳吧。”安陆见厅中有说话声，便跑了出来。

　　“也好，我都饿了。”不知不觉都已经中午了。

　　欢迎太后的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虽然到处都是穿着新衣的宫婢奴才们在忙碌，但是这座宫殿依
　　旧死气沉沉。

　　【慈恩殿】

　　“苏嬷嬷，这皇宫总算来了些新鲜的血液了。”

　　“是啊，太后。这么多年了，宫里也就那么些人。如今，皇子们都成家了，太后您的一块石头也算落地了。”苏嬷嬷端来一杯茶搁在几上。

　　“恩，说得不错。那繁儿，哀家以为是个精灵的人。未来会发生些什么，哀家也大概知道一些
　　了。”

　　“太后您...”

　　“无事。只是记起之前哀家那在草原的姐姐说过一句话。穿越而来那抹灵魂，注定造就凤凰花开，然，依旧回归平静，凤凰涅槃。”说到这里，太后娜沐茹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清淡而无奈地一笑，无法猜透。

　　身旁的苏嬷嬷见此，也不以为意，太后时常念叨着这句话。只是这一次，苏嬷嬷也有一丝明了了。

　　“今晚，大概那孩子也会给太后您带来一些不一样。”

　　“呵呵，是啊。那孩子注定与众不同，只是这将来的事情，并不在你我或是其他人的掌握中。”

　　“太后说的是。”

　　“苏柒啊，我们就等着晚上的好戏吧。叫做‘白蛇传’。”

　　一个下午的时光，依旧在排演中度过。一遍又一遍的排演，终于成为了心中最满意的画面。

　　“呼~~今晚过后，我就可以好好地休息下了。”我坐在榻上，极为不雅观地瘫坐着，端着一杯水大口地喝着。

　　“王妃您这个动作也太不雅观了吧。”

　　“我知道，可是我是真的很累嘛。”收敛了些，抱怨道。

　　“可是您...”

　　“退下吧。”

　　“是，王爷。”语彤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千夜走了进来。

　　“有事？”

　　“累了就去休息吧。”他坐在边上的榻上，看着我。眼神没有任何一丝的不诚恳，没有任何一抹
　　的不在意。差点让我以为这是小夫妻间的耳边细语了。

　　“不要。我想看到自己费了那么多心思的白蛇传在大家面前完美呈现，并看到他们对此惊艳的眼神。”说到这里，我突然得到一股欣慰的感觉。

　　“对了，御花园的桌椅都摆好了么？高台布置得怎么样了？还有还有......”还没说完，我陷入了一阵昏迷。

　　“你该好好休息了。”北风千夜抱起被自己点了睡穴的女子。

　　看到她那么疲惫的脸，他的心里突如其来的那一阵心疼，这次他又深深地抓住了这疼痛，他并不是迟钝的人，看来她在心里越来越有存在感了。他知道这样的变化，并非好事，这可能会影响很多很多事情，但是他有一丝丝地愿意接受这变化。

　　不去管周边的事，因为他知道除了他也有其他人会去管。只是坐在她身边，静静看着她的睡颜。她已经有那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尽管睡着梦里还会呓语担心着这次的晚宴。

　　他的心疼更加深重。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笑，看到她总是无奈地笑了。

　　“何必那么拼命呢？”他轻轻撩开被风吹起的她的发。看清她倾城容颜，不自觉的感觉，轻轻淡淡地靠近她的唇，啄一般地立刻离开。因为发觉自己越发深陷，他就越发痛恨自己，如何对得起曾经的若素。

　　明明是自己应该憎恨的女人，心里却慢慢产生了除了心疼的另一种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