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云风情》暗香飞花

12、第十一章

　　“搞什么啊？黑灯瞎火的，连一枝蜡烛都不点？！”

　　晚上，风拭镜回家，迎接他的，就是这么一片乌漆抹黑的景象。

　　房间里面居然比外头都要黑！

　　伸手不见五指！

　　还是外面院子亮堂！

　　好歹有月光的映衬，能清楚地看到自己伸出了几根手指头！

　　这个淘气的云云，不会是打算和我玩“躲猫猫”吧？

　　我都累了一天了，哪有这分闲情逸致哦！

　　“我说，咱们家应该还没有吝啬到连一跟蜡烛都舍不得点的地步吧？就算你一下子点十根蜡烛，也没人会说你浪费的啦！”风拭镜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努力适应黑暗，想尽快找到云云。

　　“云云？云云？”叫了半天，没人回答，风拭镜有点紧张，“难道又跑了？！”摸索了半天，他终于找到了蜡烛台，从怀里拿出火褶子，点上蜡烛，在一片光明下，他才看见云云正可怜兮兮地蜷缩在床前踏脚凳的旁边。

　　“云云？你怎么了？”风拭镜一看到云云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一颗心顿时就揪了起来。他的云云从来都是活力四射的，哪怕是闯祸、被大哥教训，也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意志消沉过。

　　风拭镜快走几步，来到季云云跟前，蹲下身子，视线和季云云保持水平，用温柔的声音询问：“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还是受了什么委屈？告诉我，我来替你解决问题，好不好？”

　　“风拭镜！”一脸沮丧的季云云抬起头，很认真地凝视着风拭镜的眼睛，“我是不是真的很笨？”

　　“唉？！”风拭镜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这个问题，顿时愣住了。

　　要他怎么回答？

　　说云云不笨？

　　可是她确实挺笨呀，到现在，她还没弄明白佣人们之所以对她敬而远之的原因。这不是笨是什么？

　　说她笨？

　　自己为这么个笨女人弄得神魂颠倒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喜欢上这么笨的女人，自己岂不是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这样一个问题，让他来回答，说假话吧，他对不起自己的良心，说真话吧，又担心云云是试探自己，万一惹她生气，自己岂不是又要遭殃？

　　哎！

　　可真难办啊！

　　季云云一看风拭镜这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就猜到了他的心思——怕我生气，他没敢说实话。

　　其实，她也是直到今天下午，才发现自己确实笨得离谱——还不是风大少一语惊醒梦中人，让她从“恋爱中盲目的女人”恢复了清醒——明明已经喜欢上风拭镜了，和他也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可她居然对风拭镜的情况一无所知！

　　不知道他的过去，不知道他的爱好……最最要命，她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有几岁？！

　　除了知道风拭镜长的很好看，身材不错，是个“痴情种”，另外还有个作风强硬、看她不顺眼的哥哥，她还知道他什么？！

　　什么也不知道！

　　连自己喜欢的人的基本情况都搞不清楚，她不是笨是什么？！

　　风大少爷说的一点都没错！

　　她的确是一个笨到极点的女人啦！

　　“风拭镜，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喜欢想我这样一个好吃懒做，胆子小，记性又差，说谎骗人都不会有人上当的笨蛋？”沉浸在自哀自怨中的季云云迫切地想弄清楚原因，借此肯定自己还没有沦落到“讨人厌”的地步——独自反省了一个下午，她已经钻到“牛角尖”里面去了。

　　“岂有此理！”风拭镜顿时跳了起来。

　　云云这个人，好吃？也许；懒做？未必！胆子小？不见得；不会骗人？谁说的？！

　　“是谁这么侮辱你的？！你是我老婆！我都不嫌弃了，谁还有资格对你挑三拣四的批评？！我非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人家夫妻俩的事情，要他来多什么嘴？！告诉我，是谁这么说你的？！”

　　撸起袖子，风拭镜打算替自己受委屈的老婆强出头。

　　“大少爷。”季云云落寞地回答。

　　“噢——是大哥哦！”风拭镜象听到魔咒一样，满腔的气愤顿时化为乌有，抚平已经撸起来的袖子，他好言好语地安慰着季云云，“别生气啦！他是逗你玩的嘛！”

　　“可是……我想了很久，我自己也觉得大少爷的话很有道理啊！”季云云很失落，“我的确是没什么本事啊！”我原来的本事在这里都派不上用场啊！在这里我连一点用武之地也没有啊！

　　“你要有本事干吗？！”风拭镜不以为然，把季云云揽进自己的怀里，“我有本事不就好了？！男主外，女主内，你把家里照顾好就可以了，养家糊口的事情有我呐！”

　　“可是……我连菜都不会做啊！”

　　“没关系，我们有大厨嘛！”

　　“我、我连打扫都不会耶！”

　　“不要紧，我们有丫鬟啦！”

　　“我连针线活也不会呦！”

　　“没问题，我们可以找裁缝来做呀！”

　　“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很败家？”

　　“不会啦！钱赚回来不就是要花的嘛！”

　　“可这钱又不光是你一个人挣回来的，大少爷也有份的。”季云云依然是一副忧心冲冲的样子，“我不可以这样白吃白喝的做米虫！这样不好！”

　　别又跟我提你要教孩子念书这一套了吧？！

　　风拭镜一想到季云云当初那场闹剧的后果，就头皮发麻——佣人们差点为这事闹罢工了，这还不可怕？！

　　为了不让云云再提这个话头，他赶紧转移话题：“云云，我一直觉得有些奇怪。你为什么叫大哥‘大少爷’呢？弄得自己好象很卑微似的。你应该叫他‘大伯’，或者跟着我叫‘大哥’也成，总之就是不能叫他‘大少爷’，一家人，你这样叫会显得生分的。”

　　“这个……”说实话，借她一个胆子，她也不敢。

　　风大少的脾气捉摸不定，尤其在今天下午，他又那么态度鲜明地表了态，可以想象，她季云云之所以能好胳膊好腿的活到现在，完全是托了风拭镜的福！要不是看在自己亲弟弟的份上，风大少哪有那么便宜她、放她一马喔！她可不会这么没轻没重，冒冒失失地和风大少攀亲戚，安分一点叫一声“大少爷”，这样比较安全。

　　“这个……我……习惯了……呃……改不过来了……”季云云尴尬地笑着，保留了自己心里的秘密。

　　“说起来，你对我的称呼好象也很奇怪哦！”既然说到这里了，风拭镜自然是不吐不快了，“你为什么老是联名带姓地叫我？你就不能叫得亲热一点嘛！我们好歹是夫妻，你这样叫我，好象我们只不过是普通朋友一样，很生疏哦！”

　　“那你想怎么样？”季云云歪着头看他。

　　“咳咳！”风拭镜显然有点不太好意思，“你就不能……叫的……稍微……亲热一点哦！”说到后来，脸也有些微微红了。

　　“亲热一点？！”季云云实话实说，“难道要我叫你‘小镜子’、‘小柿（拭）子、‘小疯（风）子’啊？我觉得还不如叫你的名字好。”

　　“你可真是会杀风景！”风拭镜喃喃地抱怨着，人家他可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个 “爱的暗示”，这个笨丫头居然不领情？

　　“那你就不能叫我一声‘相公’啊？！”没有了爱称，退而求其次，来个大众化的称呼也可以将就。

　　“可是……”季云云为难地说，“一提到‘相公’，我就想到打麻将做‘香功’！我……我实在叫不出口。”

　　虽然不知道云云说的“打麻将做‘香功’”是什么意思，不过，从她的表情来看，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词儿。

　　风拭镜无奈地摇头，摊上这么个不解风情的老婆，自己的情路还真是坎坷啊！当初明明她很主动的嘛！怎么这次回来，性格就差那么多呢！老婆大人还真是迷一样的人物啊！

　　“风拭镜，我问你，你今年到底有几岁了？”季云云低声问，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句话，两个初见面的人问还差不多，她和人家同床共枕地相处了几个月了，都做了名义上的“老婆”这么久了，居然现在才想到问这个问题，自己也觉得很丢人。

　　“我？二十四呀！”风拭镜回答，“怎么了？”

　　“那……你知道……我今年应该几岁吗？”季云云吞吞吐吐地问。其实她想问的是风拭镜真正的老婆——水从云应该是几岁。

　　“恩……两年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和我一样大，今年你也应该有二十四了吧！”风拭镜虽然不知道季云云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她。

　　“是这样啊……那……那我们第一次见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季云云一想到风拭镜对别的女人好，心里就不舒服，虽然那个女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虽然自己是托了那个女人的福才和风拭镜呆在了一起，但心里总是免不了要吃醋。

　　“这个……”风拭镜涨红了脸，“你问这个干吗？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还不清楚？”

　　“我……我做什么了？”季云云看着风拭镜的样子，嫉妒的“嫩芽”开始冒头了。

　　“做什么不要问你自己？干吗问我啊！”风拭镜的脸越来越红，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定，不敢对上季云云的眼睛。

　　哼！

　　看你这副害臊的样子，我就生气！

　　你们两个肯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讨厌！

　　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完全忘记了人家正牌夫妻干什么都是正常合法的，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季云云只知道自己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她一把推开风拭镜，气呼呼地往床上一跳，拉过一条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脸冲墙壁，不理睬风拭镜。

　　刚才的气氛不是还很甜蜜的吗？怎么一下子就生气了？风拭镜看着季云云耍性子，无奈地摇摇头：云云的心思还真是越来越难捉摸了呢。

　　他脱下鞋子上了床，也不计较被子都被季云云卷到了自己身上，伸手一捞，把“棉被粽子”搂进自己的怀里。

　　季云云生气地挣扎了几下，想到风拭镜已经降低了姿态，再想想他其实也没做错什么，自己好象是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也就顺从地窝在风拭镜怀里了。

　　风拭镜手一挥，弹灭了烛台里的烛火，劳累了一天，他，终于可以歇息了。

　　季云云呢？

　　当然没空继续自哀自怨了！

　　重新找到人生奋斗目标的她现在又打起了精神。

　　她决定：她要霸占风拭镜全部的注意！让风拭镜眼睛里面只看到她，心里面只想到她！就连回忆里面她占的分量也要比水从云占的多！

　　人家她要做风拭镜真心喜欢的人，不要做某某人的替代品！

　　哼！季云云暗自在心里面嘀咕：我就不相信，我季云云会不如一个古早坏女人！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