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重生之黑色帝王》光中尘

14、第十四章

　　“！”温格瑞登猛地站起身，然后才注意到那团灰烬之下有一个洞。他俯下身，朝着洞口看去，对着下面喊道：“阿帆！你没事儿吧！”
　　“没事！温格，你下来！”
　　温格瑞登没怎么犹豫，蹲下身跳了下去。

　　洞穴之中别有洞天，饶是温格瑞登也不由得大吃一惊。陆帆果真是神之子，哪怕在这种地方也能得到神灵的眷顾。
　　“继续往前走？”先掉下来的青年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如同受到蛊惑一般看向洞穴的深处。他感到了一种召唤，让他继续向前。他最后的理智让他不要把好友留在这里，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顺应着召唤向里走去。
　　“嗯。”温格瑞登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前世记忆中这个时候学园中有传言据说几个学生在魔兽森林中发现了古神遗迹。
　　原来，这个世界并没有多大改变。不过，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么，不是么？
　　温格瑞登抓住陆帆的手，跟随他进入了洞穴深处。
　　洞穴深处是一片湖，湖中有一个亭子，散发着幽幽的蓝色光芒。那光芒温和而冷冽，笼罩着亭子中间的一块石架。那石架看起来像是拜访琴谱的架子，但上面却没有任何东西。
　　湖边没有小路通往湖中，却有两个铜铸的少女托着圆盘。陆帆停在他们面前，仔细察看着两个雕塑。温格瑞登学着他的样子仔细查看，很快看见圆盘上面有一行小字。他眯起眼睛，总算看清了字符。他并不认识那些字符，却神奇地通晓他们的意思。
　　“来人啊，请赐下神灵尊贵的血液。”
　　“来人啊，请放下刺伤叛逆的证明。”
　　两个人同时念出了两段文字，相互看了一眼。温格瑞登皱眉道：“你打算怎么办？”
　　陆帆没有说话，拿出小刀割破手指，滴在了圆盘之上。血液在光滑无缝的圆盘中慢慢减少，而圆盘则渐渐染上了血色，少女的头随之抬起。温格瑞登想了想，也做了同样的事情，然后欣喜地看见面前的铜像产生了同样的变化。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发现，少女的嘴角似乎有一丝微笑，灵动得如同真人。
　　他摸了摸铜少女的脸，转过身。湖中有石头慢慢升起，一块一块，拍成了通向湖心的小路。陆帆一脚踏上了石头，然后伸出另一只脚踩上了另外一块。他再抬起脚，忽然发现他第一只脚踩的石头已经消失了。
　　陆帆转过头，伸出手道：“过来。”
　　温格瑞登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就不过去了。”
　　“过来！”陆帆似乎更加急躁了，他转过身，一根藤蔓甩上温格瑞登，使劲把他拉了过去。
　　温格瑞登很用了一番功夫才保持好平衡。等他站稳之后，发现陆帆已经在他的怀中了。似乎只有这样，小小的石板才能够两个人站立。
　　陆帆眼中闪烁着莫测的光芒，冰冷而灿烂。他像是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姿势，看向湖中，慢慢道：“这里只有一条路进，一条路出。你进来，就必须从另一条路离开。这座湖叫住沉默之湖，除了这些石板，任何在湖上的生物都会被卷落湖中。”
　　“这是魔法么？”温格瑞登问道。他已经发现了不对，这并不像是陆帆的样子。
　　“那是法则。”“陆帆”淡淡道，“我知道你有疑问，但是等一切结束，我们再说吧。”
　　温格瑞登点了点头，抱起“陆帆”，走过小石板，到达了湖中央。
　　“陆帆”跳下地面，冰冷的眼睛转了一圈，伸手按住石架。一道与湖中同样但更加纯粹的蓝光闪过，石架上出现了一本书。
　　“这个……”温格瑞登直觉这个东西并不平凡，忍不住发问。
　　“不要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贪婪的造物。”“陆帆”眼睛冷冷扫过温格瑞登，让他悚然一惊，“不过，如果你想，我可以给你一份。我们有同样的目的。完成我的愿望，我自然会给你奖励。”
　　“你的愿望是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陆帆”不再与他说话。他翻开书的第一页，然后是第二页，第三页……书翻得越来越快，直到难以看清的地步。书页仿佛无穷无尽，闪着纯白的光芒。温格瑞登静静地看着，等待变化。
　　书翻过最后一页，凭空消失。而原本是书架的地方下沉，变成了楼梯，通往地下。“陆帆”走到温格瑞登身边，抱住他的脖子，道：“抱住我，走下去。”
　　“……”温格瑞登沉默地抱起他，觉得这个冒牌货的确很奇怪。

　　楼梯下面是潮湿昏暗的通道，火光摇曳，照得人的影子分外恐怖。
　　“真是糟糕的审美，对吧。”“陆帆”轻声道，“法度亚就是这样奇怪的家伙。他喜欢恐怖美学，但是却又懒得去弄那些精致的东西，最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温格瑞登在通道的尽头停下，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监牢，只是无言。
　　牢笼中的男人四肢挂着大腿粗的锁链，腿上还有一个巨大的铁球。男人注意到有人走过来，猛地睁开眼睛，眸色竟是血一般的红色。他低吼一声，开始拼命地挣扎。锁链在他的剧烈拉扯之下竟有断裂的痕迹，却在一秒后又恢复如初。
　　“陆帆”若无其事地离开温格瑞登的怀抱，看着对方，露出怜悯的神色：“法度亚，你连我都分辨不出来了么？”
　　“嗷唔——席文思，你还没死么？”男人发出沙哑的声音，红色的眼珠转动一圈，其中丝毫没有眼白。他死死盯住温格瑞登，浑身一抖，露出难以辨别的神色，低声道：“过来，孩子。”
　　温格瑞登皱了皱眉头，看向“陆帆”。
　　“去吧，他不会伤害你。”“陆帆”淡淡道。
　　温格瑞登深呼吸一口，打开牢门，走了进去。他的眼睛与对方直视着，眼睛之间仿佛能够迸射出火花。半晌，法度亚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我的结局，竟然会是这样！哈哈哈哈……太可笑了！”
　　温格瑞登微微握紧拳，道：“你看见了什么？”
　　“孩子，那并不重要。”法度亚止住笑声，直视着温格瑞登，“你的老师告诉你，黑王可以被先祖附身，对么？那是个骗局，孩子，永远不要去尝试。”
　　“我从来没有依靠别人获得胜利的想法。”温格瑞登沉声道，“荣耀和失败，都只属于我。”
　　“哈哈哈……荣耀和失败吗，说得好！都只属于你，孩子！”法度亚大声笑着，锁链在他的身上摇摆，不断地损毁和重铸。他的小声慢慢消失，在温格瑞登耳边小声道：“去看看墓室吧，孩子。黑王的眼睛永不腐坏，比你想象的更有用。拿着这个……在我失去理智之前，来看看我吧。”
　　温格瑞登握住手心突然出现的硬物，点了点头。这的确是先祖法度亚，他此时已经承认了这一点。至于那些解释不了的东西，可以慢慢地了解。他走出牢房，靠在一边的墙上，像是承认不了这一切一样发呆。

　　“陆帆”看了他一眼，又开始与法度亚对话。
　　“你现在的样子真是难看。”
　　“但是我并不后悔。”法度亚淡淡道，尽管满身血污，行动受制，身上还是有一种天然的霸气，“我一直希望建立一个没有神的世界。我看到，我成功了。”
　　“成功了？！”“陆帆”猛地捏住手心，指甲卡进肉中，“真的成功了？”
　　“你可以用那双眼睛，一直看到最后。”法度亚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走吧。你其实没有必要来看我的。”
　　“陆帆”沉默了半晌，苦笑道：“老兄，我一直很后悔把你牵扯进来。你就不能让我再反省几句？”
　　“走吧。”法度亚闭口不言其他的话。
　　“陆帆”苦笑两声，走到温格瑞登身边，不再要求他抱着自己，走在前面带着他离开了此地。

　　回头走了相同的道路，楼梯尽头却并非相同的风景。温格瑞登站在纯白房间中，冷冷看着对面的青年，道：“你可以跟我说前因后果了吧。”
　　“我叫席文思，是真正的神之子。”“陆帆”微笑着，第一句就甩出了重磅炸弹，“除此之外，我与陆帆来自同一个地方。”
　　这个故事并不复杂。
　　席文思从异世界来到了这个世界，成为了神的第二十九子。他渴望回到他原本的世界，然而空间的入口却被神王控制。他把自己伪装成爱好玩乐的少年，时常到下界，暗中建立了自己的势力。他给神王出了一个主意，让神王命令所有的神把半身在下界重生，来评比最智慧，最强大和最优雅的神灵。他本想借此机会除去所有神的半身，令他们的实力减弱，然后让他自己在神界的势力杀死神王，控制神界。
　　然而他没料想到，神王对这个游戏也极有兴趣，参与了进去。神王何等强悍，即使是去掉大部分力量的半身，仍然让下界损失惨重，他的势力全盘崩溃，没能狙杀所有的神灵，而神王也因为半身受损进入了漫长的沉睡。法度亚是下界席文思的同伴，拥有近于神的力量，甚至在席文思的帮助下研究出专门针对神灵的战技。但是也因此，他被当做真正的元凶，封印于此，让漫长时间磨灭他的神智——神灵不是不想用更可怕的方法彻底毁灭他，只是法度亚的肉身太过强悍，除非使用毁灭半块大陆的神罚，否则不可能彻底毁灭他。神灵尚需要下界的信仰之力，自然放弃了这种方法。
　　而席文思则被认为是被欺骗的帮凶，被下放到下界，令他重新为神灵夺回荣耀。
　　故事在此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