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花+流]左岸香颂》佑实

8、第三话、作梦-3

　　“就跟你说了不可能的：就算阴阳人真的踢假球，他们也不可能承认的。”把整个身体都摊在副座上，樱木一面揉着脸，一面说道。
　　十几分钟前，他跟流川走进了武石株式会社的大门，不过十几分钟后的现在，两人却已被几名高大保安有礼的“请”了出来。
　　流川没有答话，只是沉默地望着前方。表明来意后，他与樱木竟然得到了武石行政总长的接见，而且态度极其客气。虽然此行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但对方一脸的郑重其事已足够让他的怀疑得到印证。
　　白痴的聒噪还响在耳边，流川不耐地转过头，樱木却被吓了一跳，“死狐狸你干嘛？挖不到新闻就想拿本天才撒气？”
　　“白痴！”
　　“切，不知道是哪个白痴刚被人赶出来？”
　　“被赶你也有份儿！”
　　“死狐狸你……”
　　“闭嘴。”打断两人无谓的斗气，流川握紧了方向盘：“如果只是传闻的话，为什么武石要特地派个高层出面？”一般来说，一个部长就已经够了，而对方的态度竟如此慎重，恐怕白痴也会觉得其中有鬼……
　　“因为他们知道本天才厉害呗~”
　　“……|||”懒得再跟这个白痴交流，流川暗自做了决定，手中的方向盘微微一转，车子立刻在前面路口来了个大拐弯。
　　“咦？”樱木又叫了起来：“我们不回公司吗？你还要去哪里？”
　　一个东西迎面丢过来，樱木顺手抓过——是一个白色烫金的信封，拿在手里的感觉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同样精致贵气的请帖。
　　“贺流川枫君戴誉归国，东大法学系xx届毕业生同窗会……哼，看不出来死狐狸人缘还不错……”樱木冷哼着，尤其在看到请帖角落“主办人仙道彰”的字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前面街角我下车，那种假了吧唧的聚会，本天才才不奉陪。”
　　“随便，只要你不在乎被记旷职。”流川冷冷接口，似乎早料到了樱木的反应
　　“喂！”樱木大怒：“死狐狸你这根本就是滥用职权！！！这个恶心透顶的同窗会明明就是你的事，凭什么要拉上本天才？”
　　流川一手按下中控锁（怕这白痴突然犯病表演跳车），语气神态却依然故我：“仙道是武石的顾问律师，这件事他应该多少知道一点。”他横了樱木一眼：“如果你还认为这只是个人私事的话，就随便你。”一副请君自便无所谓的态度。
　　这只该死的狐狸，樱木心里骂着，脑中幻想着把流川大卸十八块的场面，但红红的脑袋却乖乖地点了点，虽然动作僵硬的犹如在跳着机器舞。
　　而流川别过了头，努力掩饰着微微有些抽动的嘴角，突然余光瞄到了街口一间男装店，立刻一脚刹车跺了下去。
　　“哐”的一声，突来的冲力令樱木的红头重重磕到了窗玻璃上，眼前登时星星小鸟一圈圈。“死狐狸你要死啊！干嘛突然急刹车？”樱木痛极怒吼。
　　流川迅速把车子熄火，推开车门一脚跨了出去：“白痴，下车。”
　　？？？揉着脑袋，樱木不解的下了车，跟着流川走进了那间看着就很宰人的男装店，这只狐狸怎么了？难道九年不见，他变成血拼狂了？
　　而樱木就抱着这样的疑惑，被两名笑容亲切的导购小姐请进了试衣间，接过了一身西装，并在导购小姐殷勤地隔门询问声中把衣服换上，然后推门走出去……才发现对面的镜子里站着一个又陌生又熟悉的红发帅家伙。
　　“喂喂……流川……”樱木转过身，有些结巴的看着流川：“你你你……不会是要送衣服给本天才吧？”
　　原本坐在沙发上几乎快睡着的流川在樱木步出试衣间的同时抬起了头……却和两位店员同样产生了片刻的呆滞。
　　白痴其实并不难看，虽然流川很早就知道了这一点，但“知道”和“亲眼见到”所产生的冲击却是完全不同的——版型精制的西装合宜的衬出了樱木挺拔的身形，而樱木的红发与蜜色皮肤也令过分庄重的银灰色顿时显得活泼了起来。
　　只是换了身衣服而已，但此刻站在镜子面前，一脸不知所措的樱木，却像是一盏热力十足的聚光灯，整间男装店仿佛一下子亮了起来，不仅店员，连旁边几个贵妇模样的女客也频频往这边注目。
　　不过他大张着嘴的惊讶模样却还是一样的白痴。
　　撑住沙发扶手，流川利落站起：
　　“为了SHOHOKU的形象，你最好这样出席聚会。”
　　樱木一愣，接着，怒火迅速替代了原有的一丝莫名窃喜，“你什么意思？死狐狸！！”
　　“你刚才的样子太白痴，会给SHOHOKU丢脸。”打量着金属抛架上花花绿绿的领带，流川随意说道。
　　“你……”新仇加上上午无故被打的旧恨，樱木不打算再忍下去了，管你是不是上司，忍耐不是天才的作风~~~~~
　　已处在究极暴走边缘的樱木，全身热力几乎把整间男装店烤焦，两个店员莫名的对视：奇怪空调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热。
　　而流川一转过身，眼前就是一对超大版的，因怒火燃烧而愈加显得晶亮的眼眸，从里面能清楚看到因距离过近而有些走形的自己——正在被一团烈火烧烤着。
　　但流川一滴汗都没流，只是冷冷抬起了手：“白痴，犯病前先系上这个。”
　　“……？”樱木不由自主低下头：狐狸手中拿着一条真丝领带，或许因为狐狸的手比较白，所以显得领带的颜色越发鲜艳——像是自己独一无二的头发。
　　“这……”樱木还没来得及反应，边上的店员已一脸惊喜的扑了过来：“这位先生好眼光，这条领带和这位红发先生真是太相配了。”边说边接过领带，手脚麻利的替樱木系了起来。
　　而樱木呆呆地站着，却有些无所适从，偷看了一眼又突然变成了哑巴的流川——这狐狸不会又想表演一出不买单的戏码吧？想到这儿，樱木脸色一变，接着小小声地开口：“那个狐……制作人，如果你不想掏钱的话，那可不可以……帮我向大姐头申请报销？”
　　……

　　无聊！
　　很无聊！！
　　非常无聊！！！
　　随意端着杯酒，樱木在摆满了点心水果的长桌子边溜达着，琥珀色的眼眸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着，却基本上都飘向了同一方向——
　　流川站在角落的窗边，对面则是那个嚣张的刺猬头，流川的脸孔一贯冰冷的扎人，但刺猬头的笑容却温和儒雅，似乎丝毫没被流川影响。而一冷一暖的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无疑是整间大厅中最引人注目的焦点，有些人，似乎生来就是带有光环的。
　　不过却引起了樱木的极度不满。
　　这只死狐狸，根本就是借着挖新闻的理由偷懒。不知第几次的以眼杀向那两人，樱木气哼哼端起酒杯，仰头一下倒进了喉咙深处。
　　正准备把酒一口气咽下去，一个声音却突然在耳边响起：
　　“您好，听说您是流川的下属？”
　　卡在嗓子的一口酒险些呛到，樱木费了好大劲儿才止住了难受的嗓子，气冲冲的抬头看向这个突然跑出来吓人的该死家伙。
　　三个衣着考究，神态温文的男子有礼地围在自己身前，却都被樱木的气势吓得一哆嗦。半晌，居中的男子才再度开口，不过语气却明显带着颤抖：
　　“不好意思，我们听说您是流川的下属，所以过来问候您一下。”
　　本天才又用不着您们问候。樱木心里冷哼着，又恢复了原本的吊儿郎当——这种狗眼看人低的蠢材还不配得到天才的绝技伺候。
　　看到樱木收回了恐怖的目光，三人胆子微微提高，声音不觉也大了起来：“听说您是流川的下属，真没想到，流川居然会走进传播业，我们本来都以为他会当律师的。”
　　“是啊，当年他在东大法学系时的成绩，可是好得不得了呢。”
　　“还有，你知道吗……”一个男子靠近樱木，一副三八兮兮的架势十足：“当初他和仙道——就是站在他旁边的那位，是东大的两大风云人物，不少人都加入了他们的fans club，不过这两人却总是互相较劲儿，谁也不服谁……”
　　神经病，没事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樱木莫名其妙的瞪着眼前的家伙，但心里却突来一阵不快，直压得全身都觉得不舒服。
　　而三个男子看着樱木明显兴趣缺缺的样子，也适宜的转了话题：“对了，最近贵台新闻的重点是什么？”
　　“啊？……这个……”樱木一愣，还没做出任何反应，一道冰冷的声音已突然响起：“本台节目都是独家新闻，不能事先披露。”
　　？樱木四人回过头，才发现流川不知何时已来到这边，而仙道则挂着淡笑站在一旁。
　　接触到流川的视线，樱木‘切’了一声转过了头，却没发现在自己转头的同时，流川冰眸的冻人度登时又提高了数个百分点。
　　仙道笑了：“不愧是流川的同事，果然一样出色。”
　　“咦？”樱木不解的看向仙道：这只刺猬什么意思？
　　扶了扶招牌朝天发，仙道笑容更深，“刚才你们一进来，全场都惊了，本来我们还在猜是哪家企业的精英？后来知道了你是流川的同事，都觉得近年SHOHOKU的新闻收视虽然有些滑坡，但就凭着你们这些优秀职员，也决不能小看。”笑看了一眼旁边神态有些讷讷的三个男子，仙道再度转向樱木：“看见你一直一个人呆着，这几个家伙忍不住过来找你搭话，却没想到犯了你们新闻人的忌讳，还真是不好意思。”
　　？？？樱木依然一头雾水，不过刺猬头在夸自己他却是听得出来的，于是樱木大嘴一咧，就要开始吹嘘，但一直沉默的流川突然再度开口：“我们等下有事，先走了。”
　　“不多留一会儿吗？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仙道笑眯眯问道。
　　“好啊……”呵呵接口的樱木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又被流川打断了：“我们必须走了。”说完，流川一把拉起樱木，不容拒绝的转身就走，气势之凌厉无人敢异议。
　　而仙道看着两人的背影，却若有所思的笑了。

　　坐进车子的时候，樱木发现流川的脸色很沉。
　　“一无所获？怪不得死狐狸的脸这么臭。”
　　流川横了樱木一眼，眼神犹如冰刀一样——其实一半原因是因为樱木，但偏偏迟钝的樱木的却毫无所觉，仍然一劲儿的说着：“不过我想也是：那个刺猬头看样子就很奸诈，不会轻易告诉你什么的。”
　　冷冷发动了车子，流川一声不吭，迅速倒车离开，酒店在倒视镜中的影像越来越小，很快就消失不见。
　　当樱木觉得脖子被勒的有些紧而停止说话时，才发现车内的气氛压抑紧绷，似乎有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显然又是来自身边的狐狸。
　　松了松紧束在领口的领带——虽然它让天才显得很有型，但休闲惯了的樱木还是不能适应这种束缚感。樱木再度开口：
　　“其实狐狸也不用这么担心啦，这种传言多了去了，谁知道真的假的，没准儿那个老香肠看不惯阴阳人那么风光故意捏造也说不定……”
　　樱木的话引起了流川的注意：“我肯定这个传言是真的！”
　　“啊？”樱木却一愣：“你为什么肯定？”
　　流川却又陷入了沉默——武石的高层与身为顾问律师的仙道，虽都对自己的问题不予回应，但有时候，回避其实也是问题的另一种答案。
　　想法在脑子里一掠而过，但出口时却仅仅化为了四个字：“我就知道。”
　　简洁，却有力。
　　樱木一愣，接着却咧嘴一笑，“只靠‘你就知道’这几个字，可是无法说服那么多观众的，笨狐狸。”
　　流川却有些意外，“你不怀疑？”为什么白痴只是认为自己的话无法作为新闻证词，却对自己本身的判断没有一丝怀疑？
　　樱木却有些不好意思，又抓起了自己的一头红发，“怎么说呢……虽然你很讨厌……但是……你的判断，应该没错……天才的直觉是这么说的……”
　　一瞬间，樱木莫名的想起了自己的高中生活——与狐狸一起的风光高中生活，臭狐狸孤僻不合群，三天说的话恐怕都没自己三句来得长，但是……除去那些 “白痴”“蠢材”之类没营养的单词之外，狐狸的话，其实常常都会让自己有种被一箭贯穿的感觉——虽然直到狐狸离开日本之后，自己才有了这种感觉。
　　所以，自己才会毫无理由的……信任着……流川吧？
　　心突然不受控制的猛跳了两下，抬眼看去，流川正盯着自己，虽然隔着墨镜，但樱木能感到流川箭一样的眼神——似乎自己又被贯穿了。
　　不自然的别开头，樱木掏出手机：“我去问问公司有没有结果。”离开前流川曾命令所有职员都要协助打探消息，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有结果了。
　　手机通了，相田彦一的声音立刻响起在耳边：“您好，SHOHOKU晚间新闻部。”
　　“彦一，我樱木，你们问的怎么样了？……啊？好……嗯，我和制作人在一起……好，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樱木握紧了手机：“武石的球员、职员、赞助商、比赛的裁判都问过了，但是回答都是不知道或者什么都不说，但彦一说他们口径如此一致，反而显得很可疑。”他看向了流川：“流川，你打算怎么办？”
　　流川看着前方，突然毫无预兆的加速，“现在就去取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