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棋局》無莫逆

25、【十九】

　　如预想一般抓住了对方的肩膀，也如预想一般用蛮力将对方的身体扭了过来，不在预料之内的是袭击眼球的烟雾和强烈的刺痛感。在咳嗽不止的时候腹部受到了重击，就触感和力度来说应该是脚踢。

　　一瞬间变成了狼狈的那方，灰崎在地面上痛苦地翻滚着，什么都看不见，还伴随着眼部难以忍受的辣感和几乎要窒息的咳嗽不止。

　　“抱歉。”是少女压低了声线还是少年拔尖了声线，男女莫辨，“不要用水洗眼睛，大概半个小时后就会好——最后一次机会已用完，是你输了。”

　　可恶！一边捂着眼睛一边伸出手臂摸索，灰崎奋力抓住了那人欲离去的脚部用力一拉。重物落地声和呻吟声。

　　...还真是顽强呢。明明浑身难受不行还有这样的力气。拉好滑落的兜帽，师走迟疑了一下，狠狠地踢向灰崎的手指。虽然误伤到了脚踝，但那里原本就被几乎要捏碎骨头的力度紧紧握着，这点痛感反而显得微不足道——穿的不是钉鞋真可惜——不对，是钉鞋才糟糕吧。

　　连踢了四下也没能让灰崎松开手，铁铐一般牢牢圈住脚踝，还用力地把师走往自己那边拖动。

　　啧，再这样下去就真的要形势大逆转了。师走艰难地拧开防狼喷雾剂的盖子。诶诶，虽然很欣赏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但是我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发现你的闪光点啊灰崎君。

　　渐渐平息的挣扎让自己以为对方已经投降，下一秒嘴里充溢满比起眼睛痛苦百倍的辣味和诡异的药水气味：“呜！”条件反射地松开了手捂住嘴巴，意识瞬间被刷屏。

　　痛苦。好痛苦。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抱歉啦灰崎君，我也不知道那种东西食用后会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让你的手下帮你叫个救护车去洗胃吧？随手将空瓶扔进垃圾筒，师走一边快步走出小巷一边脱下帽衫样式的外套。里面是针织衫配衬衫的校服。下衣的搭配有些诡异，是一条黑色打底裤。师走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气。当务之急果然还是尽快去超市的储物柜里把大衣外套裙子和书包取出来。

　　与此同时，帝光中学第三体育馆里的事情却还没有像这边一样告一段落。

　　被“主动”二字洗脑的黑子不明不白地走到赤司面前张开了双臂，眼神坚定。

　　赤司迷茫又有些好笑地回望。

　　......关键是那眼神太平淡完全没有写着“Come on,baby！”“来吧扑进my怀抱！”等热情洋溢的话语。除了一片空还是一片空。心如止水眼如明镜。

　　如此僵持许久，赤司终于发问：“......于是哲也你做出这个动作的用意是？”

　　黑子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后无比正直地回答：“赤司君觉得累的时候，我的怀抱可以借给你。”

　　赤司闻言挑了挑眉，突然微笑：“永久的？”

　　似乎没有设想到这个答句，黑子迟疑地回答：“...是的，吧？”

　　“我讨厌不确定的答案。”

　　“...是的。”

　　“呵，这还真是荣幸。”赤司眯了眯眼伸手撑住下巴，“但是哲也认为我是那种软弱到需要依靠他人的生物？”

　　“......赤司君刚刚的举动，明明就很脆弱的样子。”

　　瞳孔扩大。

　　“虽然不知道赤司君在担忧些什么，但是我可以感觉到赤司君一直在逞强——不想把自己软弱的样子暴露在别人面前。”黑子眼神认真，因为手臂举起太久产生的酸痛感眯了眯眼，“在我面前可以不用那么逞强的，赤司君只要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因为我是透明的啊，是存在感稀薄得像空气一样的存在。而且，是赤司君发现了我，实现了我的梦想。我真的十分十分感谢赤司君，如果能为赤司君做到这样一点点小事的话......”

　　“够了，哲也，别再说下去了。”

　　看不见表情的赤司，黑子有些后知后觉地放下手臂：“......抱歉，我好像太得意忘形了。”

　　“别放下手臂。”黑子的动作一滞，“刚刚不是还说想为我做点事情么？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你的决心还真是让人小看。”

　　黑子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还不是因为赤司君你......”

　　“想让我主动过去是不可能的。”保持着偏头的角度，赤司如是说道，“既然有了决心就要主动到底哦哲也？”

　　真是狡猾啊赤司君，这样我完全看不见你的表情。

　　和铭刻在记忆之中的那一天一样的温度，赤司闭上双眼，感觉到头顶有同样的温度落下。

　　“请好好地休息吧，赤司君。”

　　呵，还真是大胆。

　　“话说，赤司君脸红了？”

　　“闭嘴，是你的眼睛出问题了。”

　　不知为何，胸口被暖流填满，涨涨的。黑子俯下身将下巴抵在刚刚被自己揉乱的红毛上，露出了微笑：“是，是我看错了。”

　　什么嘛。亏我还特意赶回来，这两个人居然相处得这么和谐。恰好被半开的门投下的阴影掩盖身影的少女轻轻叹了一口气，重又掩上了门。

　　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这个篮球部，就算担任经理的不是我，也可以继续胜利下去。

　　在黑暗中仍然亮得耀眼的红眸，此刻却显得有些明灭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