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上坏银》千莎草

12、chapter012（重写）

　　比武的结果跟南宫雪说的一样。与往常并没有差异。剑雨阁夺得第一。第二，落义山庄，第三，沈楼，第四，药师谷，第五原本属于梅花宫的位置被妙音观取代。
　　拿到结果的青橙有些不懂。前听大汉说梅花宫的叶倾城武艺冠绝天下。原来果然是吹的。如果真的冠世天下，为什么每隔三年的门派比武大会总是恰恰拿到第五的吊车尾位置。难道梅花宫的上任宫主还不如徒弟厉害？
　　南宫雪的解释是梅花宫向来与世隔绝、不喜过问江湖事端。但是似乎又不甘就此埋没。所以每隔三年的比武大会也都准时露面。拿个不好不坏的结果便即鸣金收兵。
　　青橙：“哦”。

　　说起来没有玉虚派呢。看来那两位老兄要失望了。
　　不过让青橙郁闷的是月花宫拿了第六。这下好了。那位月花宫的大小姐脾气越发高傲了。老爹拿了第六，做女儿的也开始嚣张跋扈，越发目中无人了。好像整个天下都是他们柳家的了一样。每次来见南宫雪底气也足起来。其实青橙很想好心提醒她。南宫雪根本就没把这第六放在眼里。他连第三第四也没当回事。姑娘你越是这样目中无人，越不讨这位祖宗的喜。但是青橙真的这样跟她说的话，这位大小姐会不但不领情，还要记恨她。认为她这是纯粹的嫉妒。说不定还要指着她鼻子把她臭骂一顿，她想打南宫雪的主意。还要大肆的当面羞辱她那对不起人民大众的长相。

　　这么吃力不讨好的活，青姑娘才不干。

　　好在这位大小姐并没有再拿青橙出气。虽然每次总是在南宫雪看不见的地方瞪她。威胁她不要杵着当电灯泡，也别妄想哪天搭上，南宫雪。大概也知道欺辱身为丫鬟的她，间接的某方面来讲，就是在欺辱南宫雪。虽然南宫雪并不把她看在眼里。但谁不知道这位俊公子身边跟着个丑丫头。还“有幸”得了天下第一丑女称号。暂且不说这个称号好不好，值不值得炫耀。但是大家都知道她是南宫雪身边有一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想一夜变美女的丑丫鬟就行了。

　　欺辱了她。不就等于间接的欺辱了她的主子，南宫雪吗….
　　怪不得那些气焰嚣张的小人总喜欢把“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句“真理名言”天天挂在嘴上。大概就是这意思吧。

　　虽然青橙已经很乐观的把以前的事给忘了。但是每次面对面的看着御风那家伙。心里还是有梗。所以每次都尽量不和他打照面。
　　心理压根排斥这种四处流连，性子比较浪的男人。稍微的接触点后渐渐得知，他的的那些老相好可谓遍布全国。青橙黑线的想，他干脆去开个连锁店得了。如果这个时候有西方，北欧等国外的话。估计这家伙会将店延伸到地球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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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让人……无语到牙疼……

　　虽然错过了门派比武。但是更精彩的还在一个月之后的兵器谱大会。到时候各路英雄使出看家本领。可谓五花八门。
　　南宫雪，御风等人似乎都准备参与。就连月花宫的那位大小姐也已经兴奋得蠢蠢欲动了。青橙每次路过总听她咬牙切齿，跟谁有仇一样发誓说，我一定证明给天下所有人看，我不比叶倾城差。
　　青姑娘站着半天无语。
　　叶倾城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你还天天惦记着。她跟你有仇啊….

　　晚上准备晚餐的时候。
　　屋子里气氛有些凝重。青橙好奇来的是什么人。她猜是南宫雪的熟人或者大主顾之类的。青橙本想借着摆酒菜的空挡勾起帘子，从缝里偷偷朝里面望几眼。顺带瞧瞧长得什么样。奈何他正好背对着帘子。只能看到他一身黑色的背影……
　　看气势，应该是帅哥….
　　御风来时，也没见他好酒好菜招呼得这么殷勤。
　　在青橙看来。满桌的酒菜简直就是奢侈啊，奢侈。
　　什么爆炒田鸡，奶汁鱼片，凤尾鱼翅….什么龙井竹荪，如意卷….她听都没听说过….大概和满汉全席也差不多了….
　　青姑娘一边在肚子里流口水，一边痛恨这万恶的社会，痛恨资本家没有节制浪费的南宫某某人。

　　“主子。菜都准备好了。”青橙恭恭敬敬的唤了声。南宫雪怪异的回头瞧她一眼，听着她那声主子叫得不情不愿。
　　她不叫还好。哪知她刚说完。还没来得及告退。案几另一边的男人忽然受了什么极大的刺激一样站了起来。碰倒了前面的杯子。杯子里还有大半茶水未喝。全都洒在了桌上和崭新地毯上。
　　青橙吓一跳的同时。心里怨念，大哥小心点，地毯很难洗的= =。

　　赶紧匆忙的回想一下刚才自己有没有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或说了冒犯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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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貌似没有。

　　“你……”
　　那男人慢慢的逼近。
　　青橙看着他。又迟疑的转头看了南宫雪。被眼前的突发状况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公….子….”眼见南宫雪并没有帮忙的趋势。还一旁安坐着等待看戏。青橙愤愤瞪他一眼，随即艰难的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那人不说话。只是盯着她，慢慢的逼近。
　　青橙稍微抬了下头。这才看清他的脸。
　　青橙僵在原地。心里大呼万岁。好大一只帅锅啊。同时又很震惊。相信她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最后一个感到震惊的人。
　　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像是一辈子从未见过太阳一样。一身黑色衣袍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之中。白色的肤质、洞悉一切若夜的眼眸。深不见底，似乎沉淀了一切。
　　青橙呼吸突然有些不顺畅。
　　虽然她很想对这位帅哥大声唱，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的脸会变成那红苹果….
　　但是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他清冷的夜一般俊美的感觉给攫住了。
　　发丝滑落。
　　风吹过窗棂。
　　男人耳边细碎的发丝吹到她脸上。青橙已经被逼退到墙角，无路可退。男人腰里的佩剑上铃铛当啷啷作响。青橙身子一软，慢慢贴着墙面滑了下去。
　　男人一把扶住她。
　　青橙猛然一惊。再抬头发现自己半靠着墙的样子，和男人之间亲密的距离。就好像她在他怀里。

　　近距离观察。
　　这才发现他耳垂后面有一只小小的绿叶图案。活灵活现，跟真的似的。像是能掐出绿汁来。青橙忘记了害怕，伸出手去摸了摸。然后立即触电般的收回。惊觉到自己失神状态下干了什么挫事。青姑娘肠子都悔青了。
　　她尴尬的不知如何开口。

　　“夜公子，这是在下家的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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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失礼了。”男人隔了会终于回了神。一脸歉意的看了看南宫雪，又看看青橙问：“你叫什么名字？”
　　“青….橙….”
　　男人似乎又怔了怔。
　　然后才慢慢的松开手。与她拉开距离。
　　失去了有力的支撑。青橙一下子滑了下去。瞥眼看到南宫雪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难看神色。青橙告退也忘了说。急急忙忙，脚步有点不稳的跑了出去。

　　我最近是怎么了？老是碰上怪事。
　　青橙跑到房间在脸盆里捧了水往脸上拍了拍。让脑袋清醒清醒。然后顾自对着脸盆里的水发愣。不大不小，圆圆的水面倒映着她那张皮肤偏黑，眉毛怪异的脸蛋。
　　除了少一颗痣以外，并没有比以前好看多少。
　　今天晚上的事让青橙有那么一刹那觉得自己忽然变大美女了。虽然只是白日做做梦，也感觉挺爽的。毕竟人家也是一枚帅哥嘛……
　　= =

　　就这样对着脸盆不知发呆了多久。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青橙转身望向来人，见是南宫雪。不禁有些郁结。这厮莫不是还念着刚才的事。来个秋后算账。
　　“哼。”南宫雪凤眼微眯，上来就一句嘲讽：“看到我来找你而不是他，你失望了？”
　　青橙嘴角微不可察的抽动了下：“….= =，你找我有事吗？”
　　南宫雪面上一冷，薄怒：“主人来找奴隶，还要理由吗？”
　　青橙：“….不需要。”整个房间都是你的，我敢说需要吗？
　　“明白就好。”
　　青橙：“….”好的，我明白的，你是祖宗，我是卑微的小奴隶。

　　南宫雪往椅子里一坐。
　　青橙还不得不端茶奉水。即使知道这位老祖宗也不会喝。但是端不端是你的事，喝不喝那就是他的事了。这就是现实……
　　青橙不敢违背。

　　“说起来，我还从来没问过你的家世。”杯子被端正的摆到老祖宗手一伸就能够着的地方。预料中的南宫雪看也没看一眼。随即发问。
　　“我的家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关心这些。青橙还是老实回答了：“我爹娘打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了。是我师父一手把我带大的。”
　　“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就是我师父了。”
　　“你……”南宫雪瞟她一眼，忍住发作，再问：“我的意思是你师父贵姓。”
　　“我师父叫白桦。”
　　“白桦……”南宫雪呢喃了下。微微沉思的样子。
　　青橙凑过脸问：“怎么了？你认识我师父？”
　　面对她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脸。南宫雪有点不适应，扇柄推开她，让她离自己远点。青橙在肚子里哼了声，表示不满。

　　“你知道今天来找我的那个人是谁吗？”
　　青橙摇摇头。
　　“他是暗夜，梅花宫右护法，是叶倾城的得力助臂，也是她的恋人。”
　　青橙看着他。稍稍的茫然。不懂南宫雪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些。这应该是他的私事吧。
　　“是吗，叶倾城的恋人啊。”青橙脑子转了转，忽然黑线的喊：“你不用特意来告诉我这些，我对他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南宫雪看着她停了下。鄙视的表情再次很明显的出现在脸上。他毫不留情的打击她：“你放心，就算你有非分之想，也没戏了。他心里只有叶倾城。而你连叶倾城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青姑娘小火山有爆发的趋势。
　　最终还是忍了忍道：“那你有什么事赶紧说吧，我困了。”

　　灯光在南宫雪脸上阴晴不定的跳了会。南宫雪收起折扇说：“你的声音跟一个人很像……”
　　青橙“哦”了声。还没太明白过来。
　　然后突然眼睛越睁越大。
　　结巴问：“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声音跟叶倾城像？”
　　南宫雪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怪不得了……

　　“我的声音……”青橙讪讪抓脑袋：“跟……叶倾城像……”
　　她像做梦一样。感觉不真实的荒唐。
　　不过转而冷静下来，对南宫雪道：“天下之间，别说声音像，就是长得像的人也很多啊，所以这并不奇怪。”
　　然后她眯起眼，一脸臭臭的看他：“难不成你怀疑我可能是叶倾城了？”

　　“没有。”南宫雪用折扇抬起她的下巴，装作细细打量，随即咂咂嘴摇头：“叶倾城貌若天仙，气质非凡，而你，就像那土里长相畸形的烂地瓜。”
　　青橙皱起鼻头。挥开他的折扇。不跟他一般见识。
　　南宫雪轻轻一笑。声线性感好听。温暖的灯光后面，那张无暇得脸俊美得迷蒙。不经意间，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掠过耳边滑落的发丝。动作轻缓优雅。
　　青橙呆呆的看着他。

　　良久。
　　“南宫雪，你长得真好看。”青橙还是头一次这么直接夸人。
　　等反映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青橙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
　　南宫雪表情微滞。
　　青橙以为他想踹她。赶紧连着退后好几步。
　　南宫雪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也一步步后退。最后扯扯唇角道：“困了就睡吧。”

　　一直到听见门关起的声音。
　　青橙才抚着心口长长的吐了口气。

　　这天晚上。
　　青橙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扎着两根长长的麻花辫，小小的脸上粘了些泥巴。样子还未长开。却已初见美人端倪。小男孩斜斜的刘海挡住了一半眉眼。手里拿着只鱼叉，脱了鞋，卷起裤管趟着溪边浅水到泉里捕鱼。
　　小女孩站在溪前紧张的盯着小男孩。翘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看到小男孩差点因为碎石磕绊跌倒，又趄趔的拄着鱼叉站稳。小女孩稚气的脸上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脸颊两边美丽的梨涡随之绽放。
　　小男孩大囧。
　　回头胡乱瞪了眼小孩女。
　　小女孩随即捂住嘴。
　　小男孩咧嘴冲她一笑。告诉她，我是骗你的。
　　小女孩拣过一块泥巴丢他。正中小男孩后脖子。本就有些松软的泥巴撞到小男孩的后脖子，马上散碎掉。落了小男孩衣领一身。
　　小男孩想生气，却又没法真的生气的苦起脸。转而回头来追她。小女孩撒腿就跑。两人一追一跑穿过稀稀疏疏的林子。
　　银铃般的童声响起。
　　和着远处飞流直下的瀑流声构成美妙的乐曲。

　　到了这里。场景很快转换。
　　不再是阳光明媚。周围一片黑暗。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有个小小的身影委屈的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头埋进膝盖里。肩膀一颤一颤，像是在哭泣。
　　远处有人的喊声。
　　“……”
　　青橙梦中痛苦的皱眉。想听清楚他们在喊什么。却什么也听不清楚。倒是小女孩的尽量压抑的哭泣声越来越大。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为什么？我真的没有偷东西，真的没有。”
　　小女孩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风又大，她冷得簌簌发抖。对远处不断传来的叫喊声恍若未闻。甚至还透着隐隐的害怕。
　　嘴里不断的重复着：“我没有偷，我没有……”

　　青橙忽然感觉透不过气来。
　　青橙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梦到这里，她忽然心一酸，有什么热热的液体要滚出来。感觉分外的无助和孤单。
　　黑暗中。青橙握紧双拳在空中乱抓乱打。因为难受导致呼吸变得粗重。终于有什么热热的液体滚落脸颊后，她眼一睁醒了。
　　然后呆呆的坐在黑暗里。身体不自觉的蜷缩起来。好像这样能够变得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