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她的独角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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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嘉宇忙完工作，看了看腕表，糟了，已经七点二十，错过了去接沈希沫的最佳时间。他揉了揉太阳穴，从桌上拿过手机，没有来自她的任何信息，心中冒出失望的小气泡。
既然她不主动联系他，那他就主动给她打电话。郑嘉宇正想拨电话，手机却突兀地响起来。他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心中一惊，暗想，她怎么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嘉宇，陪陪我。”她的声音里带着些微的娇柔。
“你在哪儿？”郑嘉宇站起身来，望着窗外暗沉的天色。
“我们经常去的酒吧。”
郑嘉宇挂了电话，开车往酒吧疾驰而去。
郑嘉宇赶到酒吧，越过人群，在昏暗的角落里看到正在喝酒的舒涵。
“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喝酒了？”郑嘉宇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看着桌上东倒西歪的空酒瓶说。
“来，陪我喝一杯。”舒涵说话有点含糊，伸手拿过酒瓶，替他倒了杯酒。
“你喝再多，你的烦恼都不会自动消失。”郑嘉宇夺过她手中的酒杯。
“这么久了，你去哪里了？”舒涵望着他，有些不满地问道。
“去了很远的地方。”郑嘉宇看着她略略迷离的眼神说。
“有多远？”
“远得我也不知道尽头在哪儿。”
“是不是这儿？”舒涵突然兀自笑起来，指着自己的心房问。她的笑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凄凉。
郑嘉宇端起一旁的酒杯，看着里面剔透的液体，慢慢摇晃起酒杯，随即，轻抿一口，挑眉道：“你这儿可以装什么？”
“嗯……”舒涵托着腮，略略沉思，“装的东西很多，很多，大概有这么多。”她张开双臂比划着，继而又接着说，“比如可以装快乐、幸福、回忆，还有怎么忘也忘不掉的爱和怎么也无法排除的痛苦。”
在郑嘉宇的记忆中，舒涵是个纯真的小女孩，扎着两根麻花辫，穿着白色蓬蓬裙，笑容明媚地站在阳光下，走到他身边，柔声细语地唤他：“嘉宇哥哥，陪我一起捉迷藏。”但是，眼前的舒涵脸上却弥漫着哀伤。
郑嘉宇听舒涵这样说，心中顿时了然，果真如他所想，受了爱情的伤。他淡淡问道：“你跟他谈了多久？”
舒涵伸出食指。
“一年？”郑嘉宇问。
舒涵眯起了眼睛，宛如弦月。她摇了摇食指，苦笑了一下，说：“没有，从来都没有谈过。”
郑嘉宇稍稍一愣，旋即问道：“他不爱你？”
“我常常主动给他打电话，他不是说忙就是说出差；我给他买衣服，都是买名牌的。我送给他，他却说不喜欢，连声‘谢谢’都没有；我主动约他见面，见了面却感觉像是路人。路人你知道吗？就是他的世界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进驻过。”舒涵猛地喝了口烈酒，胸口霎时如火烧般难受。
她只是皱了皱眉头，又继续说，“嘉宇，你说我跟他像不像飞鸟和鱼，我就是那条鱼，在水里游啊游啊，终于有一天，浮出水面看了看外面的世界，正好看到从我头顶飞过的飞鸟。他有着光洁的羽毛和飞翔时划过天边的美丽弧线，我一下子被他迷住了。可是，他只看了我一眼，又开始他的旅程。而我，无法跃出水面，更加无法追上他。我只能沉入海底，放逐我的思念。但是，这明明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她的声音渐渐有些哑了。
郑嘉宇揽她入怀，摸着她的头说：“爱不是一厢情愿，不是你一个人演独角戏，要有别人陪你一起演戏，这戏才会精彩。要不然你一个人再怎么投入，再怎么拼命地演出，也不会有美好结局。”
“我陷进去了，完全陷进去了，怎么办？”温热的液体差点从她的眼角溢出，她及时克制住。
“你是鱼，他是飞鸟，你们注定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集。”
“如果我想要去他的世界，想再靠近他一点，想再多付出一些，也不会有美好结局吗？”舒涵抬起头，望着郑嘉宇，眸子晶亮。
“不要傻了。”郑嘉宇劝慰道，“虽然你对他付出的感情已经覆水难收，但是时间会帮你疗伤，会让你忘记。”
“不，不……”舒涵离开郑嘉宇的怀抱，有些激动地说，“要让我忘记他，还不如杀了我。”
“小涵，你要知道，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只是调味品……”郑嘉宇试图安抚她的心绪。
“我不听，不听！”舒涵捂住耳朵，大声说，继而像疯了般，拂掉面前的酒瓶和酒杯，随即，传来玻璃落地的声音，“啪嗒”碎裂。
他们被洒了一身的酒水，舒涵穿着的米白色长裙已然被酒水浸泡，酒沿着裙摆处滴答滴答地落下。
“要闹回去闹！”从不在舒涵面前发威的郑嘉宇，这次却是面露严厉之色，说话声虽低但威力十足。
服务员听到这边的响声后，赶忙跑过来，询问道：“没有受伤吧？”
“麻烦收拾一下，买单。”郑嘉宇礼貌地朝服务员说。
郑嘉宇几乎是架着舒涵出去的，她因喝太多酒意识有些模糊，一直在自言自语，直到坐上车，她才安静些。
他替她盖上了一件外套，她喃喃自语道：“如辰，如辰……”
郑嘉宇的脑中瞬间想起了沈希沫醉酒的那次，嘴里喊着的也是“如辰”，他不由得紧紧蹙起眉。
忽然，他的手一下被她握住，他分外清楚地听到她说：“别离开我，求求你别离开我……”似是呓语，但更像乞求。
“小涵。”郑嘉宇轻轻摇着舒涵，“我是嘉宇。”
舒涵这才睁开迷蒙的双眼，似醒非醒地看着郑嘉宇说：“嘉宇，原来是嘉宇啊！你知道我爸妈是怎样的人，送我去酒店吧。”
郑嘉宇知道她一直是父母心中的乖孩子，要是看到她喝得酩酊大醉，还弄得满身酒水，定会觉得不可思议。他踩下油门，打了打方向盘，朝酒店的方向开去。
他将她送到酒店房间，为她安排妥当，准备离开时，舒涵有些趔趄地走向他，拉住他的手，急忙说：“嘉宇，别走！”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3）她的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