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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盗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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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吵闹声和呦喝声渐渐地从东苑那片蔓延而来,西苑客房里许多早已熄了灯火的屋子也逐一得亮了。
蹙眉,我不由加快了回客房的步子,想避过这场与己无关的无谓风波。
可偏,天不遂人愿。
当我正欲打开房门跨入屋子的刹那,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子猛力一震!
等回过神来时,早已被一个从东首回廊处匆匆闪来的黑影撞到在地。
定睛看,那黑影也是一幅莫名其妙地表情正对着我坐在地上,满眼惊疑,似乎并没想到会在这众人皆已歇息的西苑里遇到这等情形。
这是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年轻姑娘。眉清目秀,肤色白皙,大约十八、九岁上下。
在我二人的中间还散落着一个长条形的包袱,一幅有些年头的工笔仕女图半展着露在外面,许是刚才相撞时碰落的。
不免心下揣想,这姑娘行事毛躁和卤莽,分明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贼。到底背后有着什么天大的原由,让一个武功微末,性子急噪的小姑娘不顾身家性命地夜闯天下第一庄,却仅仅只为了一副看来连一两银子都不值的画?
莫非这画价值连城?
盯着那画微愣着,再抬首时,便见那姑娘早已飞身爬起,狠狠地剐了我一眼,卷了画重又塞回布包里。
这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到追捕的吵杂声越来越近,两边回廊都隐约传来了刀兵相碰撞的铿锵声。我顿时清醒,挣扎着站起身,张口欲言。却只听“咻”地一声,未等我晃过神来,脖子上就多出了一把与我的颈动脉十分亲密的匕首。
当下,我不得不感慨一声。被人挟持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挟持你的人比你还害怕。也难怪那些个一流的杀手刺客从小就必须培养坚实无比的个人心理素质。如果大伙儿出任务都像这位姑娘这么个抖法,只怕没等想要的东西到手,那人质已经先被失手抖死了。
这才不过两三秒,我那可怜的,养尊处优的小嫩脖子就已经多出了几道浅浅的划痕,想那疼痛的程度,九成九是见血了。
“快!快把我,把我藏起来!”
那姑娘显是第一次干这类挟持人的勾当,不但手抖,就连声音都抖得厉害。
“快点!”她把我脖子上的匕首紧了紧,紧靠我背部的身子抖得犹如筛糠。
深呼吸,我定了定神,冷静道:“姑娘别慌!我们先进屋。”
现下,只希望我的冷静能让她的手冷静些。
她慌忙推开房门,扯着我进了屋,又咿呀地关上了。屋子里一片黑暗,就只有那柄寒光四溢的匕首在我脖子上闪着。紧跟着“有刺客”的喊声越来越响,她的呼吸声也愈加得粗重,只觉得脖子一疼,汗。。。又多了条疤。。。。
趁她连连后退寻找藏身之处的当口,我促不及防地反手,冲她的面门洒了一包药粉。只听“铿锵”一声,身后的人已掉了凶器,倒地不起。
这是最近才新配的软筋散,即使是武艺极高的人也会在短时间之内全身瘫软。原是想用来防那些宫中叛徒的,却没料到会用在这般情况之下。
“你。。。”兴许是药性太强,那位瘫软在地的姑娘连说话的气都提不上来,只能用一双既愤怒又恐惧的眼睛瞪着我。
“嘘。。。。”我冲她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弯着眼儿,笑得无比灿烂。
撩了衣袖,捡起掉落在地的匕首扔到床下,一把架起那名躺在地上的女子往内屋的床上拖去。
嘿咻!没想到她看起来轻盈,拖起来倒还挺沉的。平日里喝了那么多牛奶的我竟也没长什么身量和力气,全白遭罪了!以后可要抗议着换换豆浆什么的,那牛奶真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床虽离门不远,却也花了我不少时间。刚拖着她爬上床,便听得院子内响起了不少纷杂的脚步声。不由心中一凛,快手快脚地扒了那姑娘的黑色夜行衣,一把塞在了枕头底下。
吹了一声口哨,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着怀中仅着小亵衣的人儿。嘿嘿一笑,缓缓贴上她颤抖着的脸颊轻柔地嗅了嗅,一幅训练有速的标准色狼样。
那女子被我的行为气急了,胸口猛烈起伏着,却又动弹不得。只得咬牙切齿地用目光一寸寸地凌迟我,仿佛恨不能一口将我生吞了一般。瞧她那表情,那目光,可叫一个悲愤啊!现下,八成是宁愿被外面的人活剐了,也不愿在这受我的侮辱。
轻轻地圈住那温软的身子倒在床上,冷不防地,又靠着她的颈窝顺势偷了几个香吻。她在身下微微颤动着,呼吸凌乱,看样子是快气晕了。我心中不禁一阵痛快。
嘿嘿,脖子上的伤怎么也得报回来的不是?
这才替她盖好被,便有人来大声叫门。一道道火把乱晃的光映在屋子的纸窗上,似乎人还不少。兴许是见我没有反应,一群人“轰”的一声撞了进来。全都气喘吁吁,一脸凶狠。
“该死的!全都给我滚出去!”
我高声怒骂,一幅被撞破好事,严重打扰的愤怒模样。怒瞪了领头的几名男子好几眼,快速地为怀中的人儿把被子拉的严严实实的。有意无意地,还让他们撇见了半小节光润的背脊。
“深夜打扰,茗青在这里给莫公子陪不是了。”
有一眼熟的人从人群堆后走出来,原来是早上招待过我和小沐的管事,似乎是山庄主人的表亲。
他探究得瞥了被子一眼,却又被我狠狠地瞪了回去。
尴尬地收回目光,茗青朝我颔首道:“希望公子莫怪,只是事发突然。有一小贼闯进庄主书房偷盗,有人瞧见是朝西苑方向过来了。我等担心小贼对公子不利,这才莽撞闯入,还请公子海涵。”
我继续怒视,不耐烦地挑眉:“我没见什么人打我这经过,再说了,以公子我的一身功夫,还怕被人挟持了不成?”
“是,是。”他忙作揖,“我们这就离去,还请公子见谅。”
随即,他冲身后的那群侍卫家丁挥了挥手,不过几秒就全数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随手给我带了门,真是。。。。。- -!!
看来在明儿个的武林大会上,那群大闲人少不得又要唠上好一阵子了。
“玉面神医小师弟夜会情人,山庄遇贼众人突闯云雨地。”
。。。。。。。。。。。真是个不错的话题。。。。。。
半晌,兴许是又惊动了隔壁几户不好惹的武林人物,院子外传来几声叫骂和打斗。没一会儿,火把光和人声就逐渐远去了。整个西苑又重新沉浸到了凝寂的黑暗里。
松了口气,低头。
却见那姑娘怒目圆睁,眼中透露着浓浓的羞耻和怒意。我不得不笑着叹了口气,抓起她软着的手往胸前一按。
“你。。。。”她惊奇地看着我,楞住了。
“是,我是女的。”所以碰了你也不用负责。
我伏下头又是一下偷香,女孩子的脸总是很软很香的。呵呵。
“你!你有断袖之癖!”
她被我吓得不轻,想挣脱却又使不出力气,满脸红晕。看不出是被气得,还是急得。
“恩。。。。”我不顾那姑娘惊恐害怕的神情,径自低头沉吟了许久。故意拖着眼见她快崩溃地当口才施施然地笑道:“我当然不是断袖。”
见那姑娘面色一松,才刚想喘几口新鲜空气。我又紧接着邪笑道:“女子与女子,那是叫断袖么?我只知道男子与男子那才是断袖吧?恩。。。我现在算是长见识了。原来,我一直是个断袖之人呀。”悠然地,又在她的粉颊上补了几下。
“你!你!你!”
瞧她那神情,貌似又要晕厥了。我倒也不再逗弄于,眼见着戏耍够了,仇也报了,忙下床找了身女子的衣裙给她换上。只因她的身量比我长些,那衣服显得有些紧窄。心下思量,明儿个还是让在客栈里住着的双侍给送身她们的才好。
见我不再动作,她倒是怔在那边,一幅无法从惊吓中完全醒来的样子。
“你放心,我没那兴趣。”
我微微一笑,倒了杯凉茶。慢条斯理地往其中加了解药的药粉搅了搅,来到床前喂她喝下。倒也不怕她解了软筋散就加害于我,要不是刚才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以她的功夫必是制我不住的。说正格,从宫中出来三个多月,遇见的人多是武艺较为高明的,还少见这等连我都及不上的家伙。
她迟疑了一下,被我强迫着喝了下去。
“你给我喝的什么!”药性未散开,她依旧躺着,怒视。
“解药。”我回身走到桌边,换了个杯子,自顾自地倒了杯饮下:“还是你喜欢继续那么躺着?”
挑眉看她。
“我。。。。”她想回什么,却终归没说出口,可能是感觉到了我的善意,倒也不再怒目相向。
“我不想问你是来偷什么的,也不想知道。今天我心情不错,就先救了你。明儿个你换了衣裳找个机会早早离去吧。”我正色道。
如不是情况紧急,我也不想去惹这等麻烦上身。可俗话说,送佛送上天,就当是日行一善吧。那幅画看着也没什么玄机,偷去就偷去了,反正横竖都是云顶山庄的事,我何必跟着瞎参合。
那女子沉默地凝视了我好一会儿,终于颔首谢道:“谢谢姑娘。”
我随意地摆摆手,并不看她。只是坐在桌边径自喝茶。
突然,有人敲门。来人轻声问道:“染染,你歇息了吗?”
是沐瑜封回来了?!
我有些慌得看了床一眼,一时不知是应还是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