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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画与玉配 ...


  •   再睁眼时,天色早已大亮。听声响,似乎是在下着雨,阴阴沉沉地,一时也看不出是什么时辰了。

      角落里放着一个燃着碳火的盆子,暖融融的。鹤嘴铜香炉里点着一种从没闻过的香蕈,闻着十分恬适,很有几分凝神的味道。

      揉了揉沉重的眼,我伸手撑坐起来,却触到了身下绵软异常的垫子。打量四下,才发现自己竟是躺在外屋的一张长形卧榻上。这张卧榻长两米,宽一米,确是足够一人歇息的。也不知是谁,竟还细心地垫上了两层软软的厚被,睡起来倒也不比软床差多少。

      揭开身上轻暖的锦被,套袜,着衣,低头时还有些发晕。想是昨夜那顿折腾之后,风寒更甚了吧?身子热腾腾的,喉咙也有些紧涩。

      刚想站起身,便见有一碗黑呼呼的,冒白烟的不明液体放置在卧榻的小几一角,边上还摆着一碟子我最喜欢的梅香蜜饯。

      失笑。

      这一切应该都是沐瑜封准备的吧?不但给我整了一张软床,却连这治风寒的汤药和甜食也没给拉下。为了让我歇息得更好些,竟还连夜找来了一炉宁神的香蕈。也真是难为他了。昨夜应酬一宿,居然还有气力为我打点。

      执碗,一口闷了下去,快手快脚地把蜜饯放入口中。一阵苦苦甜甜的滋味混到一起,倒也有几分莫名的滋味。

      正吃着,便见一黄衣女子从内屋出来,正是那夜盗画的曾谣。

      她欣喜上前,道:“姑娘可觉得好些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还好,就是前额有些发热,想是昨夜着了些秋寒。我的身子一向如此,过几天就没事了,劳曾姑娘挂心。”

      她又不放心地探观了一下我的脸色,这才点点头笑道:“看来真的是好多了呢。今早醒来的时候就见姑娘躺在这卧榻上,满脸通红的,还一直发冷汗。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在一旁守着等沐先生过来。可也不知今日到底是怎的,等了大半日,也没见先生人影。现下山庄里风声紧,我也不好出了房门去寻人,只得看着姑娘睡着不醒,焦急不已。”

      “沐先生今早没来?那这碗药又是谁留下的?”心下不解。

      “药?”曾谣显然也不太清楚状况,只是一脸莫名地看着我。

      我把装药的碗递给她,并指了指几榻上的那碟蜜饯。

      “这。。。。这又是何时放在这里的?!”她很诧异:“我才不过进入内屋一会儿,也没见什么人来过啊?”

      无人进来?
      不,应该是来人的武功极高,不易让人察觉罢了。至于这药。。。

      我蹙眉沉吟了半晌。

      这药我于喝前仔细闻过,倒真只是治风寒的通常汤水,并没有什么害人的东西。那蜜饯也是一样的。更何况,我平日里没少吃药试毒的,寻常毒物于我无用,倒也并无惧怕之理。此事惟独让人心悬的,还应是这送药之人是谁。
      如假定昨夜送我入房的人是小沐,那没道理到现在还未见踪影。想来,昨夜这铺床塌和点香蕈的人,也该与今早这送药的是同一个。

      到底会是谁呢?
      同住在这庄子里,我认识的,并与我无敌意的,而且还是名男子。

      会是谁呢。

      我这厢正抱着混混沌沌的脑子思量着,曾谣那厢便端了一个大食盒过来。

      “姑娘刚醒,擦擦脸先用些吃食吧。”说罢,便打开盒子,一样样端了出来。

      两碗肉末粥,一碗皮蛋肉松豆腐,一碗蒸的嫩嫩的鸡蛋羔子,还有一碟青菜炒蘑菇。清淡利口,极适合生病后口淡的人。

      “这别也是莫名冒出来的吧?”我挑眉调笑道。

      她红着脸,讷讷道:“这是我刚吩咐前院的小厮做的,说是屋子里有人病了。他倒也没问我是谁,二话没说得就送来了。”

      “一起吃吧。我没开门叫早膳,也不知他们送没送来。只怕你现下也是饿坏了。”

      她点头应答,抬了椅子就着几榻坐下。

      黑红的木炭在火盆子里“劈劈啪啪”地响着,相较起外面湿冷的天气,屋子里的干燥和温暖让我不由地有些晕晕欲睡,边喝着粥边眯着眼。半梦半醒的,差点没把筷子捅到鼻孔里。

      曾谣咬了几口青菜,咽下,抬眼看了我。想问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地低了下去。

      过了会儿,又抬眼,想开口,却又只是嚅嚅地动了几下唇角,又要。。。

      “诶,你有事情就说。”我瞥了眼她快低下的头,轻声道。

      “恩。。。姑娘。。。姑娘你知道为何今日沐先生没来看你吗?按说今天雨势这么大,大会是要暂缓的,沐先生他。。。沐先生他身份特殊,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这丫头是杞人忧天了。。。现下,想要在云顶山庄里出个什么事儿还真是比较困难的。陈霞衣向来是武林众人景仰的对象,又是一界盟主,虽然过了这几天兴许就不是了,可在这江湖里还是极有权势的。在他的地界里,谁又敢随便打架斗殴啦?又不是不想混了。

      “应该没事。”咽了口中粥,我出声安慰:“想是昨日酒宴上喝多了,在前院歇息了吧?他们经常那般的。”

      “那。。。那小姐,你和沐先生他。。。”她的脸儿有些红,估计这话存在她心中有些时日了,就是没敢问。

      “我和他,恩。。。算是好友,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他曾经救过我,后来来往经常了,也就熟捻了。”嚼嚼口中的鸡蛋羔子,随口答着,心下却也暗自揣量。我和那沐瑜封的关系是有些些复杂吧。

      师徒?不算,顶多只是起到引导作用。
      朋友?却又有些暧昧了,当两个人中有一人的感情确已变质,那这般的感情还能称之为友情吗?
      知己吧?实际上,他并不是太懂我的,只是一直守侯在一旁罢了。我平日里的所虑所想也确实不太方便告诉他,全都太过惊世骇俗啦。
      恩。。。。这般想来,似乎是什么都是,却也什么都不是。反正就是很复杂。

      “是么?”曾谣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可忽地又暗了几分:“可我见沐先生对小姐总是。。。总是和旁的人不一样的。”

      放下空了的碗,我安抚地对她笑笑,说道:“别人的事情我是不清楚,可自己的心思总是知道的,我必定不会同瑜封有朋友外的牵扯。”

      她见我说的坚定,甚是诧异和不解。

      “自一年前他答应成为刀剑阁的继承者开始,我就没再想过两人之间会有什么了。”是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打算了要继承刀剑阁,以他对我一贯的温柔体贴和悉心照顾,我怕是早就愿意了吧?毕竟这世上要遇到这样爱自己的人,还是很难的。

      可是,那曾姑娘显然不太懂我在说什么。

      我便又好心地开口解释道:“刀剑阁是武林名门,可近些年却已有些走了下风。特别是前些日子在与魔教的争斗中,一而再再而三的折损,更让本就不是很稳定的刀剑阁有了摇摆之势。身为接任者,瑜封的名声虽好,但武艺确不是绝顶的。如真想要让刀剑阁在短时间内崛起,就只剩下最后,也便是最容易的一条路子。结亲。”

      停了停,我又继续道:“这结亲之人为谁,也有很大讲究。一要有势,二要有名,三要有财。缺一不可。这般算下来,那女子的品行容貌如何,反倒成了其次。而像上述这般的亲家,自然是越多越好。可以的话,最好能娶上三五个。恩。。。就小沐如此人品,想要找到合适人选应该是很容易的吧。”

      瞧她神色,没明白?好吧,我再解释地清楚些。

      “小沐需要娶对他有帮助的女子,那已是无庸质疑的事情。而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我。了解了吗?”

      “可。。。可这不防碍姑娘和沐先生厮守啊?”

      这又是个时代问题了。

      我叹了一口气:“我不与人共夫。”

      此言一出,果见那姑娘神色惊疑,显是讶异于我的大胆言辞。在这个封建思想统治着的世界里,即便是那些素来不拘小节的江湖女儿也逃不过“三从四德”的魔掌,更何况是这乡里的单纯丫头?在这个空间里,像我这般大胆说话的人,怕是要上卫道士的断头台的吧?

      也许是被我的惊世骇俗吓到了,她也未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收妥盒子,开门去了前院。

      起身,理了理衣物,随手拿了条银色的带子将长发简单地系住。几下整顿之后,倒也觉得舒爽许多,头也不再如起床时那般疼痛了。那碗药的疗效果然卓著,想必这开药之人的医术应该和小沐相去不远。

      收拾好锦被搬回内室,随手泡了一壶雨前的碧螺,斜倚着卧榻继续昨晚未看完的那本闲散书籍。屋外,是阵阵有如蝉食一般的沙沙雨声,一壶茶,一炉香,一室安谧。

      这才翻过一页,便听得有三人正从外院行来,脚步轻浅,都是武艺高强之辈。脚步于屋前停住,来人敲门。

      “染,你在吗?”是小沐的声音。

      开门,一股子冷风夹杂着冬雨特有的湿寒之气扑面而来。

      屋外站着的是一身白衣的沐瑜封,而身后那二人的面容也并不陌生,正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莫如海和南宫剑。这三人的鞋都浸透了水,湿漉漉的,衣服下摆也全湿了,可见外头雨势之大。

      我侧身让他们进屋,反手合上门,一脸询问地看着沐瑜封。

      “莫阁主,南宫宫主,他就是我的小师弟莫染。上次大家都已打过照面,应该不用我再多加介绍了吧?” 沐瑜封寻了张椅子在我身旁坐下,并熟门熟路地为另外两人张罗好坐处茶水,似是要长谈的模样。

      “在下凌霄阁,莫如海。” 他左手边的蓝衣人率性地一拱手,朗声道。

      “南宫剑。”边上的另一个人懒懒开口,正是被我下过药的色狼宫主。

      他摆出一副连看我一眼都嫌脏了眼睛的模样,从进屋到现在,就只径直盯着身边的小沐不放。此等任性做派,与适才莫如海的爽朗得体相比,堂堂的苍云宫宫主不免有些小鸡肚肠的失了风度。那专注独霸的神情,完全就像一个在幼稚园里忙着和小朋友们抢玩具的孩子。真难以想象他会是武林人口中啧啧赞叹的新起之秀。

      “染,你用过饭了吗?”沐瑜封无视右边狼视眈眈的某人,依旧笑得一脸温柔。

      “刚刚用过。”我轻轻颔首,又道:“不知几位是要。。。”

      “方才同南宫宫主及莫阁主在前院碰到,聊了一些玉配的事情。言谈间,两位大侠都不约而同地提及一幅画,似乎就是前日山庄里被盗的那幅。”

      “画?”我微微蹙眉:“也与所谓的空灵剑法有关么?”

      他点头,一旁坐着的莫如海依旧是极礼貌地微笑着,虽然笑着的他比不笑时更狰狞了几分。而那厢的任性宫主则继续漠视我的存在。

      “你告诉他们了?”挑眉问他。

      “是的。”小沐有些局促,毕竟他也知道,还未同我商量过就把那女子的事情说出去,确实有些欠妥当。

      “那。。。你们此次前来是想要那幅画喽?”我并不意外这样的事情,毕竟绝世剑法的诱惑对任何一个习武之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更何况小沐现下所背负的责任又是那般沉重。如有机会获得剑法的真谛,那无疑是如虎添翼的事情。

      “是。”他有些沉重的点头,极力地想从我的面色中看出点端倪。是怕我生气吗?

      “可曾谣她刚出去,看时候应该快回来了吧?这画毕竟不是我的,一切还需等她回来再说。”

      话虽如此,我的心中却已然十分明白。这画,无论如何是保不住了。即便曾谣不答应让画,当前这三人难道就会轻易的善罢甘休吗?在这江湖上,任何物体只要和剑法宝藏扯上一点关系,便会立刻变成一道道催命令箭。“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这话说得真是一点没错。

      “莫染可否借二位的玉配一观?”一直对其他两块玉配的样貌有些兴趣,小沐的那块为青碧色的淮阳玉,精雕着花鸟戏春图,是为不可多得的上品。其它两枚又将是何模样?

      莫如海迟疑了一下,从怀中小心掏出一枚圆形物体。羊脂白玉,玉质细腻,光泽滋润,工细壁薄,温润透明,即便是外行人也看得出是价值菲薄的东西。上雕虫兽,活灵活现的。

      而与莫如海的小心慎重相较,南宫剑则显得十分的漫不经心,只随手抓了玉配扔到桌上,一点也不怕它摔碎了的模样。反倒让旁人为那小东西捏了一把冷汗。
      南宫剑的玉配乃是上好的紫色秦南玉,雕琢着美人倚花图。浓郁均匀的烟紫中游移着丝丝缕缕的冰裂,宛如临波潋滟的仙子般柔腻魅惑,晶莹剔透,毫无瑕疵,放与手心之上,掌纹清晰可见。

      一手一块的仔细端详半晌,赞叹之余却似乎发现了些奇妙的东西。不由兴起,忙让小沐把前日我已见过的那枚青玉取出。

      小心翼翼地拿起小沐的玉配,不停变换角度地对着灯火探照。果然,那透薄的玉身间隐隐显现出暗藏着的玄机。放下玉配,换上另外两块,依旧得到同样的结果。看来,我确没有猜错。这玉配应该就是宝藏的开启关键。

      “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沐瑜封问道.

      抬头,只见那三人都关注而好奇地看着我的举动,屏息着。

      “恩。”我轻轻颔首,把玉配各归其主:“你们对着那烛火照着看看。”

      三人照做,却还是一脸莫名的样子。

      我执起小沐中的玉配,对着灯火,指引他们认真看那玉身变化。

      只见青玉流碧,工细壁薄,透过玉石可以半朦胧地看到灯火,和点灯的铜台。一片透明碧绿中却有几处特别浓郁,断断续续地连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反观另外两块,则是正方形和圆形。

      我随手取来一张宣纸,醮墨,先画了最大的正方形,后是略小的圆形,再来便是最小的等边三角。解释道:“三块玉石是为上好,轻薄透明,凡光线均可悉数透过,毫无阻碍。可恰就这几处色彩特别浓郁,如用光从上照下,便会在图上形成三种阴影图形。”

      用手指着画好的图,又道:“最外面的是正方形,里套一个直径与正方形一边相等的圆形,再中间,便是三角顶于圆上的等边三角。待这三个阴影投射到某个特地位置时,机关既开。这可能是一种开启宝藏的光线密钥。”

      边上三人有些雾煞煞地回望我,不太清楚的模样。莫如海首先开口:“以光为机关开启钥匙的说法,我略有耳闻。可这等边三角和直径又是什么东西?”

      皱眉,我回望他们,心下似乎明了。这些二十一世纪基础教育的内容,在现下,却只有研究几何和代数的专业人士才有机会知晓一二,普通平民并不学习。也难怪他们没有听过直径这等名词。

      “染,你的意思是,只要把这三块玉配叠放在机关的某处,让光线透过,便会在某个特殊位置打影出这三个套在一起的图形,以此触动开关?”沐瑜封忽略那些几何名词,简单的总结。

      我点点头。基本认可这个解释。

      “原来如此。难怪我们怎么看也看不出此玉玄机,没想到竟还有此等奥秘在其中!”莫如海抚掌大笑道:“沐先生的小师弟果然聪明过人,英雄出少年啊。”

      小沐微笑,似也十分骄傲。一向目中无人的南宫剑也把目光定在了我的身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莫阁主过奖。这秘密的发现总是讲究一种缘分和时机,只是今日恰巧三块玉配同在一室罢了。如分开看的话,只怕也想不到那点上。”

      这确也是实话,如单看其中一枚,一般人都只为那玉配的精美绝伦所诱,而忽略了其中污点的规律性。即使有所察觉,也多半认为那是巧合罢了。可当三块都出现相同巧合的时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它的作用。

      “所以,那副传言中的画就是宝藏的地图喽?”一直对玉配兴趣缺缺的南宫剑难得开口。

      “大概吧。”我微叹了一口气,应答道。那画对曾谣似乎有很重要的意义,否则又怎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进庄偷盗呢?而我们此时却要从她手中夺走,虽说是问她要画,可这问与抢又有何区别?

      这才说着,那厢的曾谣便已敲门而入,带进一室微湿的寒。她有些惊慌地望着我们四人,显是没想到怎么屋中竟会有这么多客人。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的站在原地。

      我起身,拉着她的手走到桌前,安置她坐下。介绍道:“这两位分别是苍云宫的南宫宫主和凌霄阁的莫阁主,别害怕,他们都知道你那晚的事情了。这次来是。。。”我停顿了一下,没好意思开口。

      边上的莫如海插话道:“曾姑娘,我们此次前来,是要跟你借画的,不知姑娘是否方便?”

      借?我心下嗤笑一声,这借了恐怕就还不上了吧?握着曾谣的手,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曾姑娘,莫某知道姑娘此次盗画必有极重要的原由,可当下这画牵扯到空灵剑法,只怕会危及到姑娘的安全。”

      “可,我。。我。。那画。。。我。。”曾谣局促地不知该怎么表达才好。只得焦急地看着我和小沐。

      “姑娘莫急,可否告诉我们,为何那晚要冒险入庄盗画呢?”沐瑜封柔声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得婆婆说那画中之人对她来说极其重要,在临终之前,只盼着能再见上一见。为让婆婆走的放心,我就只得冒险进庄取画。”她嗫喏道。

      “你别担心。”我握着她的手安抚着:“我们可以先陪着你把画送去给婆婆看过,事后再将画借于我们,可否?”这是唯一一个可以帮助她的法子了。总比现下就被那三人取走的好吧?心中叹气。

      曾谣抬头,看看我,又看看沐瑜封和莫如海他们,无奈,点了点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画与玉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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