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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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老爸”事件的后续，从购物广场出来贾小青没脸没皮非得要叶程风带着她跟陈芮安去吃西餐。
叶程风反正是听之任之完全的没主见，陈芮安又制不住她，本来一气之下想一走了之，但又怕她惹出什么麻烦，最后没办法也只能黑着脸跟着一起去。
W市这边其实没什么太拿得上台面的西餐厅，再加上当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他们就没往别处去，直接在对面美食城四楼的巴贝拉要了位子。
陈芮安七窍生烟自然是没心情吃饭，只单独点了个大份冰激凌降火，旁边的叶程风倒是还好，举止雍容像模像样的切了一份牛排，只有对面的贾小青情绪高涨，牛排、意大利面、鸡翅、匹萨要了满满一桌子，最后点了瓶红酒把自己喝高了，歪歪斜斜的倒在沙发上说梦话。
吃完饭叶程风很有觉悟的叫了服务员过来结账，陈芮安拦下他的手自己递了信用卡过去，他倒也没坚持。
贾小青醉歪歪的不能自己走路，公众场合抱着她走实在不好看，俩人就各扶一边半拖半抱的把她弄下楼。
这一片闹市区不能停车，叶程风的车子留在了购物广场下面的地下停车场，俩人扶着贾小青又回到马路对面，一直进了地下停车场叶程风才把她打横抱起快步往里面的停车位走去。
他的腿长脚下步子也快，陈芮安几乎是小跑着才跟上他的节奏，赶紧跟过去给他开车门，然后又绕到另一边把自己的外套卷了放到座位上。
叶程风把贾小青放到后座上安顿好，想要抽身退出来的时候却被她一把拽住了领口不撒手。
她醉的朦胧，一张小脸红的十分透彻，眯着眼冲他神情暧昧的笑。
24岁的女孩子，再单纯也不再是个无知的孩子，常年在外应酬见惯了风月场上的女人，叶程风其实是十分反感女人的这种姿态的。
他不悦的蹙眉，刚想强行拉开她的手，陈芮安已经歉疚的冲他牵了下唇角，同时抬手轻拍了两下贾小青的脸，不耐道，“丫头，松手！”
贾小青不为所动，反而咧着嘴笑的更开，一个劲儿的冲着叶程风傻乐。
“呵呵，老爸你真好！”她有些撒娇的嚷嚷，说完使劲把脸贴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
陈芮安手下动作一滞，还是继续不动声色的用力把她的手掰开。
贾小青没有太挣扎，醉意阑珊的翻了个身朝向座位的里边闭着眼仍是傻傻的乐，眼角滑下的两道泪痕在昏暗的灯光下分外刺眼。
叶程风看到了，他又习惯性的拧眉，陈芮安也看到了，可是她只装看不到，手下动作不停，继续从袋子里掏了件外套给她搭在身上然后退出去转身拉开车门坐到前面的副驾驶座上。
叶程风紧随其后上了车，发动引擎把车子从停车场里倒了出去。
停车场里的光线很暗，骤一驶出地平线陈芮安有些不适应，她抬手挡了下光，倒在身后的椅背上突然就不想动了，就势偏过头去看叶程风。
“今天晚上的事真的很抱歉！”她仍是歉疚的笑，绝口不提贾小青。
以叶程风的洞察力自然是察觉到了，可是侧目看一眼她软塌塌瘫在座位上的疲态，他便什么也没有问。
陈芮安重新调整了姿势朝向另一侧的窗外闭目养神，车子里很安静，这一次他们走的仍然是环山高速，过到第一个测速线的时候陈芮安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有些烦躁的睁开眼从包里摸出手机扫了一眼，号码显示是陆洋。
因为不觉得跟这个人还有继续交流下去的必要，陈芮安就很干脆的按掉了并且把号码拉黑，抬头发现叶程风在看她难免又是尴尬的耸了耸肩道，“真无聊！”
叶程风意味不明的轻扯了下嘴角，一直到她把手机重新扔回包里他才突然开口问道，“你经常相亲么？”
“嗯？”没想到他会问这么私人的话题，陈芮安一愣，大脑短路了两秒才重新接上，了然道，“是贾小青又跟你胡说了吧？”
叶程风不置可否，没有接话。
陈芮安想了想，觉得自己也确实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就索性跟他明摆着说了。
“昨天你见到的那是第一个，不过估计肯定不能是最后一个。”她自嘲的笑笑，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用了很长的时间细水长流的呼出一口气，然后重新偏过头去看他，“你也知道，我快三十岁了，这种小地方拼不得帝都比不得魔都，真要等到三十岁，只怕别人就该以为我有什么不治之症了。所以没办法，相亲也好恋爱也罢，不管用什么方法赶紧找个差不多的嫁掉得了，大家都早点安生。”
这个所谓“大家”指的自然是她家里二老跟那些逢年过节瞅空就会关心一下她终身大事的七大姑八大姨。
以上均属就事论事，但是作为一个进步青年，把责任一股脑儿全部推给社会却是不对的。
陈芮安琢磨了一下，随即话锋一转又补充，“当然，压根我也没有想过要一个人过一辈子。”
这世上能阻隔婚姻的最大的不治之症唯有爱情。
叶程风平稳的开车，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三秒钟，突然问，“你有爱过人吗？”
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之间交流的所谓“爱”这个字，其实陈芮安是明白他所指的，不过她刚好有兴致就意兴阑珊的故意把话题跑偏。
“爱过！”她说，一本正经的扒拉着手指头数给他听，“我爱我爸，我妈，我小弟，我爷爷奶奶，我姥姥姥爷，我的三个舅舅五个姨妈，四个叔叔两个姑姑，还有十二个表姐两个表弟，一个堂哥六个堂妹，还有楠楠，贾小青的话——”说到这儿她刻意欠身往后座上看了一眼，见贾小青那妞儿正睡得香甜，才又继续道，“她不膈应人的时候勉强也可以算一个，当然，这种机会比较少！”
“够么？不够的话我还可以继续数给你听！”这么说着陈芮安自己也觉无趣的笑了声。
许是被她们家庞大的家庭体系惊到了，她的这番情绪却没能引起叶程风的共鸣。
“你有到现在一直忘不掉的男人么？”稍微过了会儿他才又不死心的再问，只是这一次学乖了，紧跟着又强调，“除了你爸爸跟弟弟他们！”
一个人厮混在外这么多年，陈芮安练就的最炉火纯青的功夫就是口是心非。
她又偏过头去看他，可能是这个男人脸上那种认真的情绪感染了她，许久以来的第一次，她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对除了梁嘉楠以外的人倾诉的欲望。
脸上那些刻意伪装出来的笑容慢慢敛去，她换了副宁静的神态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我要是告诉你我到现在都没有正儿八经的谈次恋爱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挫？”
一个年近三十的女人，在叶程风的逻辑里她至少是应该经历过一次刻骨铭心才会沦落拖延到现在的。
这一次他是明显的诧异，眼中神色不加掩饰的写满了困惑。
“我只是觉得你条件其实不错！”他说，语气委婉的近乎诚恳，让人听不出客套的恭维。
家世清白，工作得力，长得虽然离国色天香差老远，但至少能领的出门，好歹也算说的过去。
可是感觉不是冲着条件来的啊！
“那是现在，针对结婚对象而言的。”陈芮安嗤笑一声，不以为然的摇头，“这么说吧，在当年，在你们这些男人还都是男孩的时候，你用你那时候的眼光再看，你觉得我这种条件怎么样？”
坦白的说，单从长相上看陈芮安是绝对不能被归结于漂亮女孩那一类的，如果再倒退十年，抛掉这些年行走于职场间所打磨出来的那层锐利知性的锋芒，她应该属于那种走在街上就会被人群随意冲淡的女孩。
可是陈芮安不知道的是，叶程风的十年前，在他姑且还能被称之为男孩的那些年岁里他的眼光却也已定格，消失在懵懂无知的十六岁，永远跟随在了一个女孩的身后。
所以陈芮安的话他是回答不了的，只是锁了眉心神色荒芜的看着前方的路。
当然，他的沉默不语传递到陈芮安的眼中就是另一种解释，于是她又满不在乎的笑了下，“人长得不漂亮，没人追，而倒追男人又不是我强项，就是这样，然后一时不查就剩下了。”
这个无聊的话题聊到这里就又突兀的打住了，车子里又再度安静下来，叶程风的神色归于平静仍是平稳的开他的车，陈芮安也把窗子打开一条缝隙偏过头去吹风。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贾小青已经睡了一觉清醒不少，虽然她还有意想要赖在车上等着揩叶程风的油，陈芮安却没给她机会，直接把她拖下车半抱半扛的拽走了。
上了楼贾小青进门先是抱着马桶狠吐了一气，吐完之后整个人都差不多虚脱了，陈芮安倒水给她漱了口又把她拖回卧室扔到床上，然后就关门出来自己窝在客厅的沙发一角给梁嘉楠发短信。
她把前一天偷拍到的陆洋跟杨莹的合照传了一份过去，半分钟之后梁嘉楠的电话就回了过来。
“楠楠，”电话接通，不等梁嘉楠说话陈芮安已经抢先一步开口用了种哀怨气氛十足的语气轻轻叹了口气，“我失恋了，要不你明天过来看看我吧。”
“你这也叫失恋？你知道什么叫爱情么？”梁姑娘嗤之以鼻，“陈芮安你别糟蹋失恋这俩字了成么？”
梁姑娘反讽时追加的语气近乎刻薄，听的陈芮安一度怅惘，可是作为一个虚度三十寒暑都没能邂逅一场轰轰烈烈爱情的老姑娘，她又确实无力反驳。
关于爱情，其实陈芮安是真的没有太多的好奇，她所期待，最多只是一段朴实无华可以让她安心停靠的婚姻而已。
只是关于那些为了所谓爱情而飞蛾扑火的人，譬如梁嘉楠，她确实有太多的不能理解。
电话彼端梁姑娘又斗志高昂的散播起她那套爱情至上的人生理念，陈芮安单手使劲的搓了两把头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楠楠，你还要再等那个人么？”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