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劫（明穿）》百里冰烟

31、玉奴之死

　　正如楼邪飏所言，谁是谁非，终难说清楚。简家人再痛心简钰的死，也不可能为了他与朝廷作对。只要高舒夜一日是朝廷的夜戍将军，简家就只能隐忍。
　　所以，找出当日袭击简钰等人的忍者变成了他们统一的目标。从那晚的袭击可以看出，倭寇在夜戍将军府定然有内应。或许，找出这个内应还会有其他的收获亦是疏难预料。
　　最近的上官澈和简梓涵的情绪都不是很好，凌然一个人到时有些无聊了。正当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的发呆时却看见将军府的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像厨房跑去。
　　将军府的丫鬟大多是家生子，自幼在将军府长大，训练有素。若非有事，绝不会这么慌张无措。凌然心中一动，连忙追了上去。
　　“玉怜，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许许管事，玉奴玉奴死了！他们在东厢院子中的废井里发现了玉奴的尸体。”那小丫鬟脸色发白，按着胸口颤抖着说道。
　　“什么？”那被称作许管事的人微微叹了口气，“失踪了那么些日子早该想到了！”
　　“许总管，玉奴的死会不会和那位公子有关啊？玉奴失踪前曾经说要给钰公子——”
　　“不要胡说！”许管事连忙捂住她的嘴，四下张望确定无人，才少松了一口气，“祸从口出知道吗？总管大人都说了，玉奴是回乡去了，你难道忘了？哎，可怜的孩子，不知怎么探亲回来竟然失足跌落井中。”
　　“奴婢奴婢记住了，奴婢谢过许管事提点！”丫鬟玉怜猛然一惊，连忙点头道。
　　“哎～我也晓得，你与玉奴一向要好，玉奴遭此不幸，你心中自然不好受。这样吧，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好当差，就许你下午半天假回房好好休息，养养精神吧！”
　　“谢过许管事，奴婢知道了！”
　　玉怜匆匆忙忙地跑出自己的房间，慌忙地关上了房门，喝了杯水才稍稍定神。
　　“呼呼～”摸着如雷般的心跳，玉怜才感觉到自己是活的。看着对面空着的床铺，心中微微有些酸涩。她与玉奴本来同是将军府的家生子，自幼一起被府上的管事选中到府上当差。两人同吃同住，可以说是情同姐妹。可是，如今玉奴这般无缘无故的死了，她却只能置身事外以保平安，心中便有些歉疚。可是想到方才看到府中奴才从枯井中捞起玉奴，原本花容月貌的人儿却已是一具腐烂的尸体，当真是说不出的恐惧。
　　“想来姑娘和那位玉奴姑娘平日里必是交好之人吧？”突兀地男声将玉怜下了一跳。
　　玉怜想要尖叫却又下意识第捂住了嘴巴，回头便看见凌然坐在自己的床前，勉强笑道：“公子可是迷路走错了房间，若是——”
　　“你方才与许管事的话，我都听见了！”凌然开门见山道，“玉怜姑娘是个聪明人想必明白本公子的意思！”
　　“奴婢奴婢”
　　“若是玉怜姑娘不知从何说起，本公子不介意为你起头。”凌然冷笑道，“玉奴姑娘失踪前与你说过什么？”
　　玉怜心中一颤，却是默然不语。
　　“姑娘虽然是将军府的人，可若是本公子向你们将军开口要人。”凌然站起身，抬手捏着玉怜低垂的下巴，“玉怜姑娘觉得你们将军可会拒绝？”
　　“能够伺候公子是奴婢的荣幸，奴婢愿意伺候公子。”玉怜颤抖着双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襟。
　　凌然猛然一甩手，玉怜便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哼～就凭你也能伺候本公子？真是笑话！若是玉怜姑娘想要抱着这侥幸的心理过关，本公子奉劝你还是清醒些的好。”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什么。”玉怜瘫软在地，单薄地身子更是抖得如筛子一般，“奴婢只是在玉奴失踪前见过她，其他什么也不知道。”
　　“本公子只想听你知道的东西。”凌然半弯下腰，注视着玉怜道。
　　“咦，玉奴，管事不是吩咐你送汤羹给厢房的客人吗？你怎么在这里发呆啊！”玉怜才走进厨房，就看见与自己同房的好姐妹站在厨房中抱着托盘发呆。
　　玉奴见玉怜进来，才慌忙把银耳汤放入托盘中，却是脸红耳赤，虚汗淋淋。
　　“呀，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我听彩玉他们说，住在厢房中的几位公子可俊俏了，尤其是哪位如玉公子就如菩萨身边的善财童子一般。”玉怜说着压低了声音，“听说就连我们小姐也喜欢人家呢！你方才给厢房的公子送银耳汤，可是春心荡漾了。”
　　“你你不要胡说！人家哪有啊？”
　　“还说没有，看你心虚的样子！”玉怜见她害羞滴模样忍不住调笑道，“不过，玉奴我们只是府中的奴婢，厢房的公子绝不是我们可以肖想的。听说这几位公子虽是江湖人，却也是什么武林四大世家的公子，身份尊贵就连我们将军也不逊色。要不然，那位如玉公子怎么会连我们小姐那般天香国色的美人都看不上呢？”
　　“如玉公子，他他是个好人！”玉奴一脸崇拜道，“他比我们小姐都要好看！”
　　“哪有公子长得比姑娘还要美的？你呀，发春了吧，净胡说！”玉怜好笑地点了点她的头，“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好人，只是给他送银耳汤见了一面。”
　　“他不贪图小姐美色，更更不把我当做奴婢看待。我知道他是个好人，若是能给他做丫鬟，我也是愿意的。”
　　“你本就是丫鬟！这世道只有主子挑奴才的，哪有我们奴才挑主子的。你的银耳汤可是送完了？若是没送完就快送过去吧！不然，管事见了，你就该该骂了！听说这银耳汤是小姐特意嘱咐送的呢。谁都知道给客人送银耳汤是假，要送去给如玉公子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了！”玉奴连忙端起银耳汤往厢房而去了。
　　“你是说玉奴去厢房送银耳汤之后失踪的？”
　　“是！”玉怜想了想道，“对了，玉奴第一次送汤去厢房时本是说先给上官公子送去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却遇到了如玉公子，所以才先送给如玉公子了。”
　　凌然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丢给她：“收着吧，赏你的！今天你与本公子的说话断不可再对外人言说。”
　　“奴婢知道了，请公子放心！”目送凌然离开，玉怜才全然松了口气躺倒在地上。方才凌然盯着她的一瞬间，她竟然感觉到有把刀架在脖子上一般，真是恐怖到了极点。
　　凌然回到厢房，果然便听说了在厢房的枯井中发现家丁们正在收敛从枯井中捞上来的尸体。这本是六月的天，尸体丢进枯井中早已腐烂的厉害，味道从井中传出，有人上报了府内管事，这才发现了井里的尸体。
　　“玉奴送银耳汤到厢房？”简梓涵略一思索道，“我那日并未见任何人送银耳汤过来啊！”
　　说完，边和凌然一起看向了一边默然不语的上官澈。上官澈亦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有此事。
　　“方才，我查看过那具尸体，并不是如许管事而言失足跌落。”凌然正色道，“而是被人以匕首从后颈刺穿，一刀毙命。”
　　“也就是这个叫玉奴的丫鬟很可能是在送汤的时候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才被灭口的。”简梓涵点头道。
　　“玉怜说过，玉奴第一次送汤的时候本是送给上官的，最终却送到了钰少手中。”
　　“钰儿的房间在我的房间里面，那么只能说玉奴送汤进我房间之前遇到过钰儿。”
　　“或许根本就在你的房间！”简梓涵猛地站起身，
　　三人回到上官澈的房间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边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过去这么久，就算留下什么痕迹也被人抹掉了！”
　　“看来玉奴看到的定然与钰少有关，才会被灭口，钰少果然是被冤枉的。”
　　“银耳汤是高舒意让人送的，会不会是——”
　　“不可能！”凌然连忙打断了简梓涵的猜测，“从玉怜的话中，不难看出，就算钰少当晚喝了银耳汤，应该也是送给上官的那份。除非，高舒意的目标本就是上官，对钰少不过是声东击西之计。”
　　“古庙偷袭的是倭寇，那么设计钰少的很可能便是将军府的内奸。只是可恨那高舒夜太过草包，竟然中了敌人的计策！”
　　“或许，我们可以了解一下，那晚出主意将钰儿软禁在古庙的人。”上官澈思忖道，“我觉得这安排倒不像是高舒夜想到的。”

　　“倭寇行踪不定，或许我们可以从他们安插在将军府的内应入手！”简梓涵提议道。
　　“如今，高舒夜与我们几乎已经撕破了脸，就算问了他也未必肯说实话。此事，只怕还要着落在楼邪飏身上。”
　　简梓涵和上官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恨屋及乌，他们恨极了高舒夜，对邀请简钰南下的楼邪飏同样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如今为了报仇却也只能求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