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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叁拾壹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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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之国边境的一隅，三个人影正匿于一处山洞中稍事休整。或许是刚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其中一位正激烈地喘息着，拍着自己起伏不定的心口。
“那家伙彻底疯了！这样下去解药该怎么办？！但愿他别疯到连解药放哪儿都不记得了！”
“在顾着那人之前，先想想你的脚伤吧！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迸裂了，如果再冲动行事，万一变成瘸子别怨我！”
相对于咬牙切齿的忆，诫冷静地打量着山洞外的动静。近些天来他们疲于应付穷追猛打的土见宵，体力几近透支。若不设法绊住失去常性的宵，或许他们真的会死在这里……
思及此，黑眸渐渐化为深邃。无论如何他必须逃出生天，殒还在木叶等着他归去……想到自己的小娇妻，他转而望向山洞内那个沉默不语的人影。
“为什么要帮我们？！”
人影冷冷一哼，正视着那道探询的目光淡然应道。
“我就说过并不是在帮你们。那些家伙是毁我组织的罪魁祸首，不把他们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诫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也无意探明他的真实心意，坐到忆的身边休憩片刻。原本敌对的双方相对无语许久，零倚着湿漉漉的石壁，眼神倏然变得有些迷离……
“肚子里的孩子会影响她的身体状况吗？！”
诫自然明白他所指何人，表情也不由变得微妙起来。
“至少在我出发到土之国边境之前，柚夜婶婶报信说她现在很好。”
“是吗？！有柚夜在照顾她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零微微颌首。想起曾经在自己麾下效力的那两人，他的神情不由黯淡下来。
“听说鼬就是被阿飞那个叛徒打成重伤的，是吗？！”
诫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暗中追踪这个内奸，其实他始终在为你着想。”
“我知道……”
零阂上眼眸慨然一叹——
“其实在组织内考负趺扛鋈硕际切幕池喜猓挥兴挥腥魏文康牡刈匪嬖谖疑肀摺！?nbsp;
一个由亡命之徒聚集而成的组织自然是较为复杂。碍于零高人一等的实力，这些S级重犯方才俯首称臣，但鼬之于零却是个例外——在他身不由己地犯下灭族重罪之后便漫无目的地漂泊四方，无意间邂逅了这位罪恶组织的首领。因为一心期盼弟弟能早日超越自己并亲手了结他这个灭族罪人，所以他几乎是心如止水地效忠于收留自己的恩人。即使从未违逆犯上的他无奈出逃，但自始至终他并未真正背叛零，甚至在销声匿迹的这十年里不求回报地顶着危险追查“晓”的内奸，这份心无旁骛的忠诚是其他“晓”之成员所无法匹及的……
“‘晓’已不复于世，今后不如找方土地安生下来吧！这样殒也会很高兴的。”
望着脸部线条不再冷硬的零，诫淡然说道。
“这谈何容易……”
俊美的脸庞浮现一抹深深的自嘲——
“比起我那些手下，我这个‘晓’首领的首级或许正被诸多自诩正义的忍者所觊觎着。而且我曾答应过前任首领终有一天要让‘晓’君临天下。如果没有实现，我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他。”
诫闻言默然不语许久，最后他倚着冰冷的石壁说道——
“虽然我的话有些失礼，但你负下的承诺是对前任首领的愚忠。”
零微微一怔，随即情不自禁地开怀一笑。
“或许你说的没错。”
他站起身来直直走到山洞口。仰望着透过树隙朦胧浮现的弯月，他若有所思地眯起幽紫的眼眸。
“虽然这根本是强人所难的嘱托，但这是我欠他的。如果不是前任首领，我和妹妹已经死于非命了……”
〖原来你也叫‘零’啊……〗
这一生他都不会忘记那张略带邪魅的笑颜。当年失去夜舫这个庇佑者之后，他和妹妹雩再次沦为众人嗤之以鼻的过街老鼠，夜舫代之而死的雷影为免自己觊觎日向家血之继界的阴谋败露，派遣一队暗部欲将他们兄妹俩灭口。在带着妹妹走投无路之时，那个邪魅的男子蓦然间从天而降，弹指瞬间已然将追杀而至的暗部消灭殆尽。
〖既然我们是有缘的同名人，不如随我一起打造一个只有强者存在的世界吧！〗
形同蛊惑的话语令复仇心切的他瞬时陷落其中。顺理成章地成为他的入室弟子，在十八岁被授予尾兽的秘密，自此之后如同陷入一个怪圈，被仇恨与日益膨胀的野心蒙蔽了双眸。他从不否认自己几乎是无恶不作，为谋得尾兽的力量不择手段，甚至渐渐淡忘自己和妹妹曾深受其苦，一心追求至上的力量，直到十年前妹妹的变故、与殒的邂逅方才令他如大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愚蠢。只是他已然无法跳出那个怪圈，只因被一个信誓旦旦的承诺所束缚……
〖以后你就是我——‘晓’的首领‘零’。〗
没有任何原由，前任首领就那样莫名地死去。弥留之际将一副狰狞的面具交托在他的手中。
〖得到所有的尾兽君临天下，这个愿望就由你替我实现吧！〗
自始至终是那抹匪夷所思的邪魅微笑。当覆上面具的那一刻，他就已然担负起前任首领、亦是自己的师长所赋予的沉重使命，或许这一生他都难逃这夙命般的蛊咒吧……
“在这场无聊的战争结束后，说不定我们又要成为不共戴天的敌人了！”
零无奈苦笑，转过头来凝视着诫说道。
“无妨。你是个很好的对手，我永远都不会寂寞了！”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说来奇怪，于公于私他们本应处于对立的立场，但不知为何零竟能推心置腹地道出这番从未向他人说过的话语，如果不是敌对关系的话，或许他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正当三人思量如何应敌之时，洞外轰然响起一阵树木倒塌的巨响。尾兽已然追踪而至，幽暗的月光撒在宵诡笑着的脸庞，显得那张半毁的脸愈发狰狞。
“日向忆，你这个窝囊废要躲到什么时候？！”
忆紧锁双眉长吁一口气——
“这个疯子的嗅觉倒是挺灵敏，那么快就追来了！”
他站起身来，拖着不甚灵便的腿赫然出现在洞口。
“土见宵，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和他们两人无关，放他们走！”
“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宵微挑眉头，阴阳怪气地说道——
“一个是未除的祸患，一个是木叶宇智波家族的大少爷，任除其一都是为我们‘暮’进攻木叶扫平障碍，何乐而不为？！”
“忆，不必求他！我们迟早要和他正面交锋，不如在这里决一死战！”
即使先前激烈的战斗令他们耗去不少体力，诫还是强打起精神开启写轮眼，零则召唤出缗渠严阵以待。
“集中攻击那个人柱力，只要打倒他，尾兽就无用武之地。”
深知尾兽弱点的零对着身边二人说道，随即他跃上缗渠先发制人地发起攻击。诫和忆默契地互视了一眼，分别从另两侧向着【猫又】之上的宵直直袭去。疯狂状态的宵狞笑着示意尾兽肆意吐射足以致人于死地的骇人光束，双方鏖战近数个小时均未分出胜负，因尾兽无孔不入的光束攻击，即使勉强攻上尾兽亦被宵散射的剧毒苦无逼了回去。眼看战局陷入迷沼，难以近身的三人只得分别隐入灌木丛中等待时机——以人类的查克拉而言已近极限，他们必须尽快找出合适的切入口一举攻上尾兽。
“诫，你怎么了？！”
见不远处的诫忽然蹲下身去，额头泛着涔涔冷汗。忆立刻移近他的身侧，只见诫的左小腿上赫然显现一道骇人的血口。
“不会是刚才……”
忆自责地捏紧拳头。因为痛恨他夺走了魆魈，宵下意识地将攻击重点集中在他的身上，刚才即使以回天勉强格开苦无的攻击，下一刻光束已然欺近眼前，幸而诫即使将他推开方得以险象环生，只是没想到诫也因此负了重伤。
“我没事，这些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诫紧咬着下唇倔强地站起身来。面对蠢蠢欲动的尾兽，他重重地击向一边的大树。
“如果近到他的面前，就攻入他的意识空间了！”
比起瓦人心志的“月读”，攻入他人的意识空间是相类似的瞳术——他没有像伯父与父亲那样经历惨痛往事方才练就了“月读”，只能退而求其次以攻入意识空间以瓦解他人心智。不过对于和忆一样擅长于近身战的他来说，无法与敌人直面对决一切皆为枉然，只能趁尾兽之上的宵亦在稍做休整之时草草包扎了伤口，忍住巨痛使出鸣人教授给他的影分身术。虽然受伤的他身形较平日稍显迟钝，但无数影分身还是以惊人的速度群起而攻之。
“哦？！”
宵玩味地冷冷一哼，悠然自得地坐于尾兽之上兴致盎然地注视着影分身接二连三地消失眼前。
“果然还是不敌我的【猫又】啊！”
他慵懒得打了个哈欠，却冷不防从背后被人制住了要害。
“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诫已然在他身后站定。宵微微一怔，随即站起身来微笑着转向诫的方向。
“不愧是宇智波家的传人，深得令尊忍术精髓啊！”
“过奖了！”
黑邃的眼眸瞬时舞起一轮勾玉，诫慑住宵的眼眸正欲发动瞳术，背后倏然袭来一阵阴冷的疾风。
“诫，小心！你眼前的宵不过是替身！”
忆在底下焦急地呐喊着。诫敏捷地闪过身后的偷袭，只是受伤的左腿一软，险些被剧烈摇动身体的尾兽甩下身去。
“受了伤还能躲过我的攻击，了不起啊！”
宵的真身带着讽刺的微笑望了一眼诫，正要掷出指间的剧毒苦无，一道绚烂的金光蓦然从头顶一闪而过，下一刻，形似凤凰的巨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电般地攻向【猫又】。
“又是它……”
宵的表情中显露稍许惶恐之意。极为狼狈地躲过一击，御着【猫又】连连向后退去。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忆扶住从【猫又】身上跃下的诫，不可思议地注视着倏然现身的尾兽。他环视四周，当视线触及远处树梢上笼着金光的白色身影，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眸。
“诫，你看，那是……”
顺着忆所指方向望去，黑色飞逸的长发触痛了他的眼眸，一袭白衣的绝美少女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女孩——此刻她正淡然盈立于树梢之上，随风舞动的白衣衬着精致无暇的五官，美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他轻轻拂开忆的手，神情恍惚地向着少女的方向飞奔而去，只是另一个人已然先一步赶至少女的面前，正想上前制住她的查克拉，少女微微摇首，悄然向后退了数步。
“拜托了，零。我已经没有时间了，请允许我最后再任性一次。”
凝视那张苍白的美丽脸庞，零似乎隐约感知了什么，紧握的双拳头不住地颤抖着。少女感激地点了点头，垂首望向怔立在树阴之下的诫。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她悄然弯起温柔的微笑。望着少女表情中的凄绝，诫连连摇首，向着她张开自己的双臂。
“拜托你不要做傻事，下来，到我这里来……”“
窥见诫眼神中的绝望，少女怅然阂眸。
“对不起，诫。再见了……”
凌空一跃，巨鸟载着她振翅攻向【猫又】。宵反身迎击，却依然不敌传说中攻击性仅次于九尾妖狐的三尾尾兽【玄雀】。
“你伤了诫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少女冷冷地瞥了宵一眼，手中聚起一股橙色查克拉。在【玄雀】与【猫又】缠斗的当口，以灵活的体术避开宵苦无忍术并济的攻击，趁他稍一闪神，掌心的查克拉果断地攻向他的要害穴位。
“啊！！！！！！！！”
宵仰天惨烈一吼，轰然倒地，身下的【猫又】放弃了与【玄雀】的缠斗，痛苦地挣扎了半晌，最后瘫软倒地，巨大的身形渐渐消散于如星削般的拂尘之中。
“殒！”
孤注一掷、耗尽所有查克拉击溃了敌手之后，少女虚脱般地从渐渐消失的【猫又】身上直直坠下。诫肝胆俱裂地哀吼了一声，飞身上前接住了自己的妻子。
“别走，别离开我……”
他颤抖地抚着毫无血色的惨白脸庞，即使早已有所觉悟，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殒会以玉石俱焚的方式结束她短暂凄然的一生。握着那双愈发冰冷的柔荑，他仿佛听到心碎了一地的声音……
“知道吗？！我们有一对双胞胎宝宝，很可爱……”
殒无力一笑，竭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抚去诫眼角隐约浮现的泪水——
“诫，孩子们就拜托你了，要连着我的份坚强地活下去哦……”
“殒，你的要求太难了啊……”
诫凄然阂眸，不轻弹的男儿泪悄然划落。始终静默在旁的零眼见着殒的生命渐渐逝去，终于无法遏止心中泛滥的酸楚，瘫软地跪坐在她的身边。
“零……我欠你太多……可惜已经还不清了……”
零微微摇首，幽紫的眼眸蒙上一层化不开的雾。事已至此，即使勉强也好，他只能弯起一抹宠溺的微笑。他明白若是露出悲戚的神情，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孩无法安心地离开……
“放心地走吧！很快就会有人来陪你了……”
殒茫然地阂了阂眼，只是她已无力深思，意识渐渐开始涣散，最后睁眸望了一眼自己最爱的男子——即使难舍，至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能和他携手依偎，她知足了……嘴角泛起一抹绝艳丽的笑容，枕在那温暖的胸膛了无遗憾地永远阂上她美丽的蓝眸……
“殒，你很冷吧……”
将殒渐渐冰冷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诫失神地喃喃自语着。垂首凝视着自己眷恋了十五年的娇颜，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欢愉与悲伤，她的点点滴滴自他脑海中清晰浮现。
为何上天要如此残忍地夺走他守护了十五年的天使……
紧咬着的下唇沁出丝丝血痕。轻轻抚着她嘴角弯起的优美弧度，他俯下身去在已然失去温度的樱唇烙下温柔一吻。
殒，安心睡吧……
抱着心爱的妻子站起身来，他眼神空洞地向前走去。
“木叶的忍者全都给我去死吧！”
被方才凌厉的攻击击中要害的宵挣扎着站起身来，竭尽最后一丝气力掷出涂有剧毒的苦无。
“诫，小心！”
苦无向着诫的后心直直飞去，似乎并未意识到忆的警告，他茫然地转过身来，凝视着袭来的利器，带着匪夷所思的释然微笑蓦然驻足。
殒，抱歉，和你的约定，我食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