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之夏同人之春》小致

14、洛熙和欧辰

　　城市的夜晚不会漆黑，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七彩灯光显示着它们或慵懒或冷漠的色调。
　　医院草坪上的连结而起的灯光将十几米内的地方都笼罩在醉人的橘红色中，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穷人家用的小小灯泡，没有亮如白昼的光，却实实在在的温馨。
　　一股渐渐汹涌的热潮包围了夏沫。
　　没有什么的，她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相依为命的，从小到大，只有小澄，唯有小澄。到了如今，依旧还有小澄，没有人能从她的身边夺走他。
　　这就够了。
　　“姐。”不小的别墅里，开着盏明亮的床头灯，几份报纸随意丢在床上，封面上的女孩低垂着头，暧昧的光影下，有几分哀伤几分倔强。
　　他怎么能不担心呢？
　　他咬了咬牙，从心底深处的种种疑问不安被一个念头压了回去——不能让姐再为他担心了。什么都不能做的他，有什么资格让姐姐再担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只说开心的事，再不把那些痛苦难过的一面展现在对方面前？
　　“姐，我现在在夏倾姐的家里。她家很大哦，又漂亮，什么都有。”
　　夏沫颇不自然地看着地上尖尖的小草，被夏倾撕开的伤疤，还隐隐痛着。
　　“恩，过几天我就回家了，小澄别担心哦。”
　　“我不担心呢。对了，姐，洛熙哥呢？你不是在他家暂住么？他还好么？”
　　“他去日本了。”记忆里，小澄非常喜欢洛熙，只是洛熙......
　　“小澄。”微酸的思绪泛起，夏沫心中叹息一声，忍不住还是问道：“好像洛熙一直对你都不太好，你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洛熙呢？”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如果是她，绝对不会对不喜欢自己的人报以好感。点头之交，已是足够。
　　小澄欢快的话快速从那头传来，似乎一点都没有思考过：“那是当然的啊！我们不是一家人么？洛熙是我哥哥啊！”
　　夏沫怔住。
　　“可是，我们已经......”已经不是一家人了。原来这样的话，她也无法说出口。
　　“怎么会？”小澄的话一如既往的明媚简单：“是姐姐忘了吧。爸妈那个时候不是去接洛熙哥的么？这就说明爸妈没有抛弃洛熙哥啊！”
　　小澄的话，温柔澄澈地如浸润在脉脉泉水中。
　　“虽然洛熙哥还是走了，可是......可是爸妈没有抛弃他的话，他就是我们的家人啊。”
　　......
　　......
　　喉咙哽咽。
　　世事尘嚣，一瞬之间万事变幻，可原来，自己的小澄，还是当初的那个男孩的心情。
　　停滞的世界被他一句话再次激活，这个冷酷的玩弄人心的只能忍耐逆流而上的世界仿佛又流动了炫彩斑斓五光十色的点点星光，美丽得让人奔跑追寻。
　　她的声音轻得似真似幻：“那你爱他么？”
　　那头，一声轻笑：“当然了，他是我哥哥。”
　　“姐呢？”
　　夏沫迟疑一刻，她转动着眼眸，高楼大厦里万千灯火明亮如星，辉煌炫目，她几乎能看到那样小小的房子里，住着一家几口，晚饭后，欢乐地挤在沙发上小的在大的怀里，露着一样明媚无暇的笑容。
　　门外庭院树下，她也曾有过这样简单纯真的笑容。
　　她的眼里，不知不觉也带上笑意：“恩，这样说他也是我哥呢。”虽然从他一进门，她就从来不想承认他们的关系。
　　“那，下次和洛熙哥一起回来吧。”
　　“恩。”等他从日本回来，就一起回一次家吧。小澄大概会开心坏了。
　　夏沫想着，不觉轻笑。
　　然而小澄的声音却有些忐忑：“姐......”
　　夏沫敏锐地捕捉到他话语中的不安：“怎么了？”
　　小澄低着头，看着夹杂中众多报纸中的一份：“那个，我看到你和欧辰哥了......”
　　尖锐的痛感猛然打破了她想象中美好单纯的世界。
　　“你看到什么了？”她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
　　小澄被她阴寒的话弄的一僵，踹踹道：“我就看到你和他的合影啊，那个报纸上，你给他寄蕾丝......”
　　原来是这个。
　　夏沫缓下心，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太硬了点。
　　小澄，被自己吓到了吧。
　　可是自己，真得怕他看到他那么信任的姐姐狼狈不堪的样子。
　　怕他时时刻刻为自己担心。
　　“没事，只是他的蕾丝掉了。我帮他寄上而已。”
　　“姐。”小澄显然不信：“那条绿色的蕾丝，是以前欧辰哥送给你的吧？”
　　......
　　霸道的男人，强硬地要求她只在他的面前披散长发。
　　尖细的指甲印入手心。
　　“姐，你还恨欧辰哥么？”
　　......
　　静谧中轻风拂过她的脸庞，一片漆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个片段，前一秒他们还微笑着拥抱在一起，后一刻眼前只有漫天的没有尽头的血色。然而，接着，又是穿着白色衬衫将西装盖在她身上拥抱着她为她当下谩骂和鸡蛋的男人......以及男人倒下时从手臂渗出的血......
　　太矛盾太矛盾了。
　　她那么那么憎恨着这个男人的霸道无情，他给与她的伤痛是这个世上所有人都无法办到的，可是就是这个男人，在她痛苦的时候给了她希望勇气。
　　爱与恨，从来都是一体的。
　　她疲倦地坐了下来。
　　脑袋昏昏沉沉，难受得很。
　　那头小澄久久听不到她的回答，心里就悔恨起来。
　　为什么，要问姐姐这种问题呢？
　　明明知道欧辰是她的心病。
　　“对不起姐。我不问了，你也不想了好不好？”
　　“好。”大树挡下些微的光，模糊中夏沫的脸，苍白无力。
　　她只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夜里风凉，她蜷曲着，抱紧了自己。
　　时光缓缓流淌，手机被扔在一旁，寂寞地暗下了屏幕。
　　如果只要简简单单的爱或恨就好了。
　　她可以明明白白告诉自己，她爱洛熙，她恨欧辰。这样，就好了......
　　没有了小澄的声音陪伴，世界，仿佛又只剩下了她。
　　孤零零的，被扔在铜墙铁壁里。
　　她眨着眼，眼皮沉重。
　　然而闭上眼睛时，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覆盖了她。
　　“小鱼担心你哭得伤心伤肺，让我出来看看。”
　　“我没哭。”夏沫睁开眼睛，嘴角带着恼怒的不甘。
　　“哦，那我就放心了。”夏倾顿了顿，俯视着看了几眼底下的女孩，又仰头看天：“这几天我可没闲着，给你接了一部电影，导演你认识的，就是给你拍戏的徐导。等《纯爱恋歌》完了，我们就去拍电影。”
　　夏沫不置可否，她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她：“不知道安卉妮的事什么时候能解决，我不想再拖累谁了。”
　　夏倾“呀”了一声，同样似自言自语又似随意搭话地说：“天这么晚了，我要回家了，顺便送你回去吧。”
　　......
　　夏沫默默无言地看了她几眼，终于还是站了起来。
　　“明天我要去见凌浩。”
　　“凌浩是谁我很熟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