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是鸟还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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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笑着和队友们收拾东西离开现场，庄卓源一转眼就将刚才那只“莫名其妙”的小鸟给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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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很窄很长，堆满了各种废弃物品。
从那些废弃品中不难看出这是一些商铺的后巷，因为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所以巷子里没什么人，也就没人发现那堆乱七八糟的竹筐上躺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鸟。
姜静薇，哦，不，应该说现在还是精卫的姜静薇此刻正栖息于一堆高高叠起的竹筐上。她将脑袋埋在自己的翅膀下摩挲着，刚才那一撞到现在还令她有些眼冒金星，晕得几乎没有力气再飞起来了。
她记得当时自己强撑着头晕眼花再度展翅，只不过没飞过几条街道，就晕眩得只能靠滑翔来支撑自己不立刻从半空中坠落下去。她的运气还算好，在翅膀再也保持不住张开的姿势后，终于找到了一条小巷，又幸好小巷里有堆半层楼高的竹筐，才让她没一下子摔在水泥地上变成“鸟饼”。
不过这一下可也摔得不轻，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她还没从晕眩中缓过劲来。不就是撞了一下吗？怎么会晕得这么厉害……抬起头扭了扭细小的脖子，姜静薇的瞳孔中布满了迷惘和不解，总觉得自己仿佛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算了，想不起来的话应该也不算太重要吧……”
当最后一丝意志力消散时，精卫还记得用翅膀盖住脑袋，遮住从巷口斜斜射进来的夕阳，就这么沉沉睡去了。
睡梦中，世界一片漆黑，却依稀能感觉到在剧烈地旋转着。姜静薇努力地睁大眼睛想看清楚状况，却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一道刺目的亮光划破天际，将夜幕撕开成了两半，亮晃晃的世界顿时呈现在眼前。
瞳孔因突如其来的亮光而迅速收缩，等姜静薇回过神来，眼前突然多了一排排黑色的洞。
那些洞连接着一条条黝黑细长的铁管，精卫脑海中突然窜过一个念头，只觉得这些东西看上去十分眼熟，却又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当她回过神来，眼前已经出现了一个更大的洞——这个几乎占了她半个的身子那么大的黑洞近在咫尺，洞的表面有着一整片看似玻璃的东西。
透过玻璃，精卫看见了一只大大的眼珠，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大眼瞪小眼，双方的瞳孔里不约而同地猛然一缩，透出了大大的震惊。
精卫吓得连番扑打翅膀，却因为忘了变换方向而直直地撞上了面前的玻璃，再直直地向后坠落下去。
“怎么又撞上了……”
还处于半梦半醒间的姜静薇颇有些无语地嘟哝了一句，可还没等她坠落到地面，天空突然又黑了下来。
“咔嚓！”
“砰砰砰！”
怎么会有闪电的声音？不对，好像是枪声！哪里来的枪声，怎么那么吵？
完全失去视线的姜静薇狠狠皱起眉头，只觉得所有的声音瞬间都挤入了她的耳膜，震得她头仿佛撕裂般疼痛。等到所有巨大的声响都沉寂下去后，精卫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海水味道，夹杂着……酒的味道？！
姜静薇猛地睁开眼来，傻愣愣地看着高耸的竹筐下那条小沟里正缓缓流淌着的暗红色液体。
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酒柜的门一定要关好，你看看这是你这个星期第几次忘记关酒柜门了？好好的葡萄酒全被你浪费了！费用从你这个月的工资里扣！”
“成叔！我真不是故意的嘛！那个客人发酒疯，我急着出去帮忙才会忘记的，求求你就放过我这次吧！这半年我都被扣了三个月的工资了，再这么下去我连房租也交不起了啦！”
“少废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收小费的事，再罗嗦我就告诉Pauline姐去，看她还会不会继续用你！”
“成叔成叔！千万不要啊！我下次不敢了！”
“哼！”
葡萄酒？姜静薇瞪着地上那一渠暗红色翻了个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血呢，看着怪渗人的……
眼角扫到那个被唤作成叔的中年瘦高个转身走入出来的那扇门，姜静薇扭了扭脖子，刚打算扑扇一下翅膀离开这个满是酒味的后巷，突然觉得自己的翅膀上似乎少了点什么……
一扭头，跃入视线的是两条光溜溜的手臂。
手……手臂？！
“啊！！！”
“扑嗵！”
伴随着一声尖叫，姜静薇的身子一个摇晃从半层楼高的竹筐上滚落下来，重重摔在了水泥地上。
这一摔，摔得姜静薇连叫都叫不出了，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地趴在了那里。
跟在成叔屁股后面的那个垂头丧气的少年听见身后的巨响，下意识地扭头看去，一看之下顿时双脚离地跳了起来：“成叔！不好了！有人跳楼了！”
姜静薇浑身痛得连动也不能动，只剩下脑子还能运转。跳楼？谁跳楼？他哪只眼睛看见她跳楼了？她这是被吓得摔下来的好不好！
有这种想法的人明显不止姜静薇一个。
一个凌厉的回转，成叔两步跨出门外，一把揪起那少年的耳朵吼道：“跳个屁的楼！这里全是矮平房，要跳楼也不会选这里！平常让你这臭小子多长点学问吧，屁的常识都没有半个！你去跳一个给老子看看？整天胡说八道就知道吹牛，是不是又想偷溜出去不干活了？！”
“不是啦！成叔……”少年委屈地龇着嘴，耳朵被揪得半个身子都吊了来，只好一只手乱挥，指着姜静薇“挺尸”的方向叫道：“你自己看嘛！”
成叔毕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在起初的惊慌过后立刻就指挥着少年合力将姜静薇抬进了酒吧里去。
在酒吧老板房的沙发上躺了半天，姜静薇终于缓过一口气来，有了力气去打量自己目前的状况。
自己明明是只鸟，怎么就突然变成人了？垂眼扫了一下身上的装扮，雪白的无袖连衣裙，脚上还蹬着一双鲜艳的红布鞋。再简单再正常不过的打扮了，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妖怪——至少她比眼前这一大一小两个金毛带耳环的男人要正常多了！
难道在竹筐上睡着前的一切都是做梦？可那种飞翔的感觉又是如此真实，况且如果是做梦的话，梦里被撞了一下后会觉得痛吗？
究竟她是人做鸟梦还是鸟做人梦啊？！
就在姜静薇即将被自己的分析搞崩溃的时候，一直好奇地盯着她猛瞧的少年开口了。
“成叔，你看这女孩是不是摔傻了？该不会变白痴吧？”
成叔狠狠白了他一眼，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还不闭上你那张乌鸦嘴！不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摔成白痴了还真是可惜呢……”
正在兀自纠结的姜静薇听见两人的对话，没被摔死也差点被噎死了。敢情这个成叔也认为她被摔傻了？
“咳咳……”清了清嗓子，姜静薇支起身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头还是有点晕，不过比起先前已经好太多了，至少她自认为走动是没有问题的，“谢谢你们，我好多了。”
成叔从一旁的桌上倒了杯凉水递给姜静薇，轻声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会摔在后巷里的？”
姜静薇低头啜了口水，发现味道很清甜，当下满足地眯了眯眼睛，总感觉有许久没有喝到过那么好喝的水了，不由地脱口而出道：“好好喝！”
此话一出，一大一小两个男性的脸上立刻浮现起了同情的神色。
“她连凉水都说好喝，该不会是离家出走到现在都每吃过东西吧？”
“看样子像，你先去给她弄点吃的来，不要太油腻的。厨房里应该还有剩些粥，热一热盛过来吧。”成叔低声吩咐了两句，等少年离去热粥后，拖了把椅子坐在姜静薇面前，一脸同情地望着她，“小姑娘，你什么都别想了，一会儿先吃点东西，回头我们再好好聊聊。对了，我叫阿成，是这里的酒保，你可以和阿武一样叫我成叔，晚点我介绍酒吧老板和老板娘给你认识，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你别担心，先休息一会儿吧。”
成叔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串，姜静薇只是眨巴着眼睛，除了听到让她休息外，什么都每听进去——没办法，脑子昏得有点厉害，一下子接受不了那么多讯息。
喝过美味的热粥后，姜静薇又一次沉沉睡去，等再度醒来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窗外的天色已经黑透，厚重的木门外响彻着激烈的音乐声和人们喧闹哄笑的声音。
姜静薇起身静了静思绪，却发现脑海中依旧空空如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失忆了？姜静薇蹙紧了眉头，该不会是下午那一下撞击真撞到脑袋了吧？但她怎么依稀觉得自己摔倒前也没比现在多记得些啥呢？
在沙发上整整坐了十分钟，姜静薇终于放弃继续寻找记忆，张开手舒展了一下身子，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迎面扑来的是阵阵轰响，与先前那个隔音设施不太好的老板房里简直是天差地别。姜静薇被震耳欲聋的嘈杂声震得猛一愣神，只不过在门口站了十几秒，就吸引来了不少视线。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七）是鸟还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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