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宠爱》上上签

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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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以看着她从那扇画着红色高跟鞋的门里走了出来，熄灭了手里的烟头。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朝他走了过来。

　　“刚才我……”“好点了没有……”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停了口，注视着彼此，看着对方瞳孔里的自己，彼此都在燃烧。

　　他突然抱住了她，然后不加思索地就低头吻上了她的唇，还是那样柔软，还是那样甜美，四年来，多少次在梦里这样肆无忌惮地吻她，醒来时却无比懊恼，为什么是个梦，然后便再也睡不着，于是又有些后悔地想，即使是梦，也是好的。

　　他终于离开她的唇，却依然紧紧地抱着她，她们贴得那样紧，热吻之后的急促心跳声都是那样和谐，她听见他在自己的耳边呢喃，“……我想你……一直都在想你……”

　　她突然觉得有点想哭，这样的味道，这样的呼吸，这样的吻，这样的心跳……然后他说他一直都在想她——她又何尝不是。

　　远远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她渐渐清醒，轻轻推开他。

　　离开——逃一般的离开。

　　第二天活动其实只有大半天，十点多的时候开始游湖，几个年轻胆大的玩起了水上摩托，中午的时候就在船上吃湖鲜，虽比不上头一天晚上的精致，可现捞现吃得鱼蟹虾螺还是别有一番新鲜的美味。

　　林可因为昨天那个意乱情迷的吻而有忐忑不安，但眼睛却忍不住在人群里寻找他的身影，找了几圈也没看到他，后来听JONNY说他一早的飞机去了北京，她才暗暗舒了一口气，接着心里却慢慢浮上一层淡淡的失望。

　　好在此次淀山湖一行和黄总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再加上Henry的支持，Jonny的帮忙，黄总一直笑呵呵的，透露了不少项目的细节，甚至连公司内部还有哪些关节需要好好疏通都暗示了林可。林可当然不敢怠慢，当下约定了登门拜访的时间并提出由黄总出面邀请“天达”和“天安保险”该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一起用餐。黄总很爽快地答应，然后又说“不过最好能有MI的人在场，你也知道，天安的上层最看重的就是品牌和服务，估计有他们的人在场，效果会好很多。”

　　林可马上说，“那是当然，我们是MI这个产品华东区的首代，他们一定会给我们最好的技术支持，这一点黄总大可放心。”

　　黄总想了一下，又说，“小林，你看能不能请到昨天他们那个技术总监去‘天安’给张总他们几个也介绍一下产品，这样你以后的工作开展起来也会容易许多。呵呵，主要是他们那个技术总监讲得很深入浅出，像我这样不懂技术的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天安’高层基本上都是不懂技术的人，就需要他这样的介绍。”

　　林可点点头，虽然心里并不确定，嘴上却还是说，“应该没什么问题。”笑了笑又说，“那还要有劳黄总把张总几个都约个时间，MI那里我来安排。”

　　才一天没有见到林可，努努见了林可就疯了一般上窜下跳，疯了一般。林可抱着它“乖努努好努努”地安抚了好一阵它才正常过来。方兰再一旁凉凉地对着妞妞说，“妞妞，像这样恋母的，咱们不嫁也罢，省得以后受气。”又对林可说，“你有这么个儿子，以后怎么嫁人噢，你将来的老公一定吃醋。”

　　林可笑了笑，又抱着努努使劲在脸边蹭了蹭，“努努不喜欢的，我才不嫁！”

　　其实方兰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努努是个保护欲很强的小狗，有一次JONNY来她家取东西，就说想看看努努的照片，然后就跟着她进了卧室，没想到前一刻还趴在JONNY身边的努努立刻站在她的门口对着JONNY汪汪大叫，就是不让Jonny进卧室的门，弄得JONNY一脸难堪，搞得林可也颇为尴尬。

　　回到家中林可自己动手给它洗了一个澡，然后吹干梳毛，小家伙很享受地半点都不反抗，到了晚上知到自己洗过澡，便跳到床上把脑袋往枕头上一搁，闭上眼睛假睡，生怕林可把它赶下床似的，还时不时地偷偷睁眼看看林可。林可也不理它，躺在床上抱着笔记本上网。

　　打开邮箱，有一封From：EricYu的邮件。

　　林可点开邮件，没有题目，没有内容，没有署名，只有一个附件。

　　林可下载了附件，然后打开。六张努努幼时的照片赫然在目。

　　努努被装在礼品盒里扎着红色的丝带满眼迷茫；

　　努努趴在小茶几上盯着蛋糕眼神专注；

　　努努第一次抬起后腿对着小树嘘嘘；

　　努努趴在沙发上歪着脑袋咬着她的牙刷；

　　努努穿着小蜜蜂的衣服快乐的在菜地上蹦跑；

　　最后一张，她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怀里的努努，努努则着起头用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照片的旁边还有一行题目——“母与子”。

　　努努，努努……

　　“余努努，余努努，你姓余对不对？大名余努努，小名乖努努，臭努努……”
　　“努努努努，原来你姓余，你是余家的小努努对不对，你叫余努努对不对？”……

　　他们曾经那样甜蜜，一家三口，简单幸福。

　　她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避风的港湾终于可以不再孤独，她以为她会豁达同情不去计较他的红粉知己，她以为他会因为爱她爱努努爱他们的这个小家放弃一些什么。

　　其实她和子辛又有什么两样，她也会因为他和其他女生多说两句话而闷闷不乐，她也会因为他和左思嘉同台并肩而不快乐……

　　那天，子辛用一种胜利者的眼神看着她，站在他的身边，手里拿着奖杯，然后拥抱他，踮脚吻他。

　　然后她第一次对他说分手。

　　他抢过她手里的努努，冷冷地在那里说“要分手可以，把努努留着。”努努在他手里发出呜呜的低鸣，“努努是我的。”

　　她红着眼睛对他说，“可努努是你送给我的，它应该是我的。”然后伸手就想把努努抱回来，“你这样子抱它，它会不舒服！”她急得大叫。

　　他身子往后让了让，把努努抱得更紧“你留在这里，它便是你的，你离开了，它就不再属于你，你自己考虑。”

　　然后她就妥协了，她终于理解当初母亲为什么为了她的抚养权可以什么都不要的离开父亲，如今只是一只小狗，都可以让她难以割舍，更何况是个孩子呢。

　　他收敛了几天，下了课便回到公寓，她看着他在那里玩电脑，努努趴在她的脚边睡觉，她想，她的要求并不高，简单的生活一向就是她最渴望的。

　　可他终究是个会发光发热的恒星，哪怕他不去招惹人家，也自然会有星星围着他转。于是她也像当初的子辛那样开始等他，只不过她总是在公寓里等他，等到她抱着努努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睡着……她已经不确定他到底还爱不爱他，或者说，她不知道他所谓的爱是不是和她的是不是相差太远。

　　努努得了急性肠胃炎，短短一个下午就拉了四次，整个身子软软地倒在窝里，她急得六神无主。他的手机关机，打去机房、学生会都说没有不在，最后她打到了他原来的研究生寝室。虽然依然没有找到他，可他昔日的室友钱凯赶到了公寓的楼下，替她拦到了出租车，陪着她去了宠物医院。她看着努努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挂着盐水。自己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又想起医生说的话“已经快要脱水了，怎么那么迟才送来。”她更是忍不住倒在钱凯的怀里呜呜大哭。

　　他一把拉开钱凯，甚至没有先关心一下努努的病情，挥着拳头就想打架，“我们家的事，你少掺合，不用你管！”

　　她第一次觉得他竟然这样不可理喻蛮不讲理，她对钱凯抱歉地笑笑，钱凯毫不理会那个怒气冲冲的家伙，挑衅一般地抱了抱她，“我先走了，有任何事情都随时找我。”

　　“你这算什么意思？你若是喜欢他就跟他走，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不要装作舍不得努努的样子可怜兮兮，姓钱的本来就想追你，你当初不答应，现在倒觉得好了？想吃回头草了？子辛亲我一下你就作那么些天，又是哭又是不说话，现在倒好，你主动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你倒还委屈了，你倒还有理了，我告诉你，你想走就走，只要你把努努留下，爱和谁好和谁好，努努没有你这样的妈！”

　　努努的病好了，可他们两个还僵持着，谁都不愿意退让。钱凯来公寓看她和努努，他当着人家的面就把狗粮往窗外扔。然后头也不回离开了公寓。

　　再过了几天，她在食堂看见他坐在子辛的对面有说有笑，见了她也只当作透明人。

　　后来，可能他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幼稚，便不再和子辛来往。子辛来公寓找他，当着她的面哭着说爱他，“你怎么能因为一只猫一只狗就去喜欢一个人呢！你是真的爱林可，还是被她对小狗小猫时的母性所吸引？你能确定你真的是爱她么？她真的是你所欣赏所佩服的那种女孩儿么？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为什么不带她参加学生会的party，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为什么还答应当左思嘉的舞伴，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为什么又回过头来招惹我！”

　　子辛哭着离开。

　　接着她也离开，抱着努努，那样热的夏天，她整个心却都是冷的，怀里的努努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呜呜地看着他叫，它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挽回什么，剩下的只有伤心。

　　他终于没有再追她，也没有再试图挽回，满脸的疲惫，身心俱疲——和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