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如果不相遇》川夏曦

32、32：海原祭风波（二）

　　哗哗的水流带着一丝凉意直扑脸颊，希望把手冲干净后抬起来去取刚戴上不久的白色美瞳片。

　　为了达到自己预期的效果她特意去找了这种颜色的东西，原本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的少女在戴之前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一咬牙就按照店长说的方式给戴了上去……结果令她松了一口气，除了感觉有点干涩不自然外，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受。

　　可是，现在悲剧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救命隐形眼镜取不下来了！

　　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分别撑开上下的眼皮，左手伸进眼睛里面去把那块薄薄的美瞳给摘出来……尼玛她是这么做的啊啊啊啊！但是眼睛会条件反射的自我保护啊……撑住了眼皮还是会自动闭合的啊……

　　试了半天除了把右眼弄的红通通的眼泪水狂飙之外，那个东西还是好好的包覆在眼球上面……而且眼睛也开始痒起来。

　　难受的感觉让少女直接气急败坏起来，伸手捧了一捧水就使劲扑在眼睛周围，四溅开来的水珠不光打湿了她的脸颊，甚至有一些打湿了她两鬓的头发。

　　带着几分狂躁的动作惹得一直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仁王雅治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然后大步来到她身后。

　　“小经理，你怎么了？”

　　希望正忙着揉眼睛没工夫搭理他，可是下一秒肩膀就被人给握住了，强势的力道使得她不得不转身面对着刚刚发问的少年。

　　“……眼睛好痒。”希望说着又想去揉眼睛了，只是手刚一抬起就被人给抓住了手腕。

　　“不能揉！”仁王雅治说的斩钉截铁，嘴角紧抿的看着少女已经充血的眼睛，压低的声音似乎暗示着主人紧张的心情，“是要取掉美瞳吗？”

　　“……QAQ”点头。

　　“我帮你看看。”握着肩膀的人改为捧住希望的脸，仁王倾身上前，炙热的呼吸喷拂在少女的脸上，麻麻的感觉瞬间从心底升起。

　　希望几乎可以说是怔愣不已的看着凑在眼前的面孔，和以往看到的每一幅模样都不相同，微微抿起的嘴角，认真的眼神以及整个绷紧的脸部线条，都在说明仁王雅治此刻的最最真实的状态，那是只为了某一个人的全神贯注。

　　“好了……”

　　被他的声音换回心神，希望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傻气的看着仁王雅治食指和中指指腹上贴着的那两片白色的隐形眼镜……希望再次眨了眨眼睛，发现眼睛中的异样感觉已经消失了，不过原本就已经凝聚在眼眶内的水气随着她眨眼的动作从眼角滚落。

　　“下次不要再戴这种东西了。”仁王雅治随手甩掉那两片美瞳，拇指的指腹轻轻擦过粘附在少女脸上的泪珠，在少女依然呆愣着的眼神中小心翼翼的吻上她的右眼，“我最喜欢……”最后的话语在双唇贴上眼睑的刹那化为缠绵不清晰的音符，缓缓的流淌过希望的心间，让她原本做出的决意如同横堵在水上的浮木，在心情泛滥之间被水流一冲千里远，再也拼凑不出她原本的那份坚决。

　　是的，她原本已经决定了……当她被天上清流当众道破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感情，当她注意到那一瞬间谁都没有出现意外的神情，当她在无言的难堪中落荒而逃，当她经过彻底的反省终于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当她再度返回现场……

　　明明说过不会将这份心意传达给对方，然而一举一动却仿佛都在告诉别人这样一份感情，犹豫不决，拖拉不断——她在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自己曾经最呲之以鼻的尴尬境地，所以当她意识到时，可耻和厌恶的情绪就像黄昏升腾的云烟直冲心底。

　　……所以迁怒，所以远离。

　　可是……可是……

　　——我最喜欢你注视我的目光，注视我凝视你的模样，不希望被任何东西遮挡。

　　希望颤抖的揪住仁王腰两侧的衣料，把脸埋在他的胸前，藏起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的念想。

　　“太狡猾了……你太狡猾了……”

　　希望恨恨的捏着他的衬衣，像是要撕碎一般的用力。凭什么他一个动作一句话就可以瓦解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凭什么她该死的会因为他的一个动作一句话就溃不成军……甚至疯狂地想不顾一切的对他说喜欢，什么苦衷啊约定啊愧疚啊统统都让他们见鬼去吧，她只是想好好的喜欢眼前这个人而已……

　　希望仿佛听到来自心底的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嚣，你还在等什么？这个人不就是你从在屏幕外就开始喜欢的少年么，如今好不容易与他同处一个世界，你怎么可以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你还在犹豫什么！

　　对啊，她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她为什么要违背自己的心意？从仁王雅治胸前抬起头，希望恍惚的盯着眼前这个人，一瞬间仿佛又看到那个被柳生丢在身后却始终不曾放弃对胜利的执着的少年眼中隐隐闪现的自嘲……

　　——不，你不需要自嘲。

　　希望突然伸手捂住仁王雅治的双眼，仿佛挡住了那一刻的少年从身影中隐隐透出的孤独感。

　　“你比柳生伟大。”

　　仁王身体顿时一僵。这种毫无头绪的话却狠狠的击中了他的心。

　　虽然是他擅自把柳生比吕士拉进网球部并且亲自指导他的网球，但是在柳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为立海大网球部必不可少的队员之一甚至已经隐隐超过他时……在和青学的黄金双打进行那场比赛中最后被当做累赘丢在一边时，他或许是希望有人能给他一句肯定的。

　　是的，或许。

　　因为如果今天没有听到希望说这一句话，他或许永远不会察觉到这份肯定会带给自己这么大的触动……身为欺诈师的他实在很容易看穿一个人，久而久之也就越不容易被别人所看穿，渐渐的他真实的想法也就无人去问津了……噗哩！如果幸村知道他这个想法，肯定会说‘有这种想法仁王你果然是时间太充裕了吗？’

　　可是怎么办……他深陷此道，并且乐在其中。

　　慢慢的收拢环在少女腰间的手，仁王雅治任她捂着自己的眼睛，即使双眼现在看不到可是这却一点都不影响他准确凑到少女耳边的行为。

　　“希望！”这一次，仁王雅治正儿八经的叫着她的名，这是继上次在美术部后他第二次叫这个名字，语气却是不同上次的焦急和惊慌，而是带着某种尘埃落定的心安，于是希望不由自主的就屏住了呼吸，深怕露听一个字。

　　“我……”

　　一阵铃音响起，像是在午夜十二点响起的打破南瓜马车魔法时刻的古老钟表，仁王和希望两个人同时定住……

　　在机械的旋律响了一遍又一遍后，两个人终于认命般摸出自己身上的手机，希望甚至都忘了吐槽一下仁王的手机铃声。

　　“moximoxi？”×2

　　“小希你快点回来，这儿有人点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