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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往事 ...
曾梓繁送给蔡文泽的照片为什么会藏在祖父的衣橱里?我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松远,你觉得靠谱吗?”蔡清许显然和我想到了一起去了。
我沉吟了一下:“我觉得有点可能,你爷爷不是说蔡文泽走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却是两张纸?可见当时没有人扶灵回去,他们葬的是衣冠冢。”
“但是,我们也没有直接的证据啊。”
“藏东西的地方!”我问道,“你觉得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
“夹层?夹缝?”蔡清许呆呆地回我。
于是我们俩把屋子里所有的家具都摸索了一遍,但是一无所获。
“你觉得还有东西藏着?”
我叹气:“我希望是……”
“对了,还有一个地方,”蔡清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小时候会把玩游戏的赢来的纸片藏在枕套里,压在枕头下面。只要没有别人来换我的枕套,就不会被发现。”
真是奇怪的小心思,我有点想笑。
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我们拆开了祖父的枕套,结果瞠目结舌……
“居、居然真的有?”蔡清许结巴道。
我看着手上的信封,突然心中有一股直觉:“蔡清许,说不定……我祖父真的是你亲叔公呢!”
开启信封,不问而看他人信件,我升起了一股窥探祖父隐私的罪恶感。但是此时真的顾不上许多,我心中默默致歉,抽出了信笺。
纸上是一手漂亮的繁体行楷,我急急看了抬头,是“泉弟如晤”四个字。这是写给蔡文泽的信!我的手有些颤抖,翻过一页直接看了署名——“兄岱遠字”,时间是“辛醜年秋病中”。
“辛丑年?是什么时候?”蔡清许问。
我紧张又激动,摇头道:“我也不知,我们先看信吧。”
这封信的开头写得平淡无奇,说桂岭的桂花树都开了,哪家又打算酿桂花蜜,哪家又做了桂花糕。转而提起泉弟幼时最喜桂花糕,不知道在外多年,何时再归。又谈最近天气渐凉,不知道泉弟是否注意身体。兄已病多时,唯家中小儿放心不下。忆起幼时与泉弟一同读书的光景,望小儿将来也可成器,一如泉弟。
全信几乎完全是叙旧,加上隐晦的临终托孤!
“他是那个意思吗?‘唯家中小儿放心不下’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我握住蔡清许的手,觉得自己恍若窥见了真相。
“你看,最后还有一行,”蔡清许扶起信纸,读道,“我今因病魂颠倒,惟梦闲人不梦君。”
我愣住,本以为攀交情的托孤信会平淡到底,不曾想竟是这样结尾。一句话深似元白情谊。
——“不知忆我因何事,昨夜三更梦见君。”
——“我今因病魂颠倒,惟梦闲人不梦君。”
但我们却无从知晓,蔡亦泉可曾梦过曾岱远?
当天夜里我再次失眠了,我不明白这件事。为何曾梓繁要写这样一封隐隐有托孤意味的信?如果祖父就是蔡文泽,他又为何要诈死,然后用曾梓繁的身份来抚养父亲?
“松远,别再想了。我们明天一早就回桂岭问曾爷,你早点睡。”蔡清许大概被我的翻来覆去弄得睡不着了。因为上次我半夜着凉,这回蔡清许说什么也要我用两床被褥叠在一起盖着,结果我只能尴尬得和他同睡一个被窝。
我有些抱歉地说:“我不乱动了,你睡吧。”
蔡清许叹息了一声,伸过手来扣着我的腰。
“你,你干嘛!”我吓了一跳。
“快睡。”他在我耳后说。
睡得着才奇怪!我极少与人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现在浑身都僵住了。
蔡清许用另一只手覆在我眼睛上,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到我的背:“闭上眼睛,就能睡着了。”
我从没想过要推拒他隐而不说的心意,所以此时的我也默然妥协了。我保持着这个仿佛蜷缩在他怀里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现在什么都不要再想了,睡吧……”他的话语在黑暗中带着蛊惑人心的气音。
我心头一动,终是什么也没有再说,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真奇怪啊,另一个人的体温与心跳离我居然这样近。我不再想着祖父的事情,反而开始考虑自己目前奇怪的处境。我觉得我能听到蔡清许的呼吸声,这个黑暗寂静的冬夜,全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交换着彼此的温度……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蔡清许一起在桂岭长大,我们在雨天走过青石小巷、在薄暮里从学堂归家,我们在树荫下斗过酢浆草、在池塘里捞过蝌蚪,我们半夜溜到引凤亭看星星、过年的时候去山谷空地放炮仗……
然后有一天蔡清许突然要成亲了,我去喝喜酒。我心里不知为何难受,喝得烂醉。离开的时候下起了雪,天中一轮圆月犹如银盘,冷极了。
“松远,松远!”
“嗯?”
“好了,别动了,你是小孩吗?睡觉居然还蹬被子。”似乎是蔡清许的声音。
“蔡清许?”我迷迷糊糊地一把抱住他,“不许成亲!”
“你在说什么……”
我不管他在念叨什么,只觉得又暖和了起来。这个蔡清许现在是我的。真好。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想起自己昨天夜里的所作所为,我觉得我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倒是蔡清许一直在哼歌,很烦人。我只好假装什么都不记得。
带上那张照片与信件,我们简单吃了早餐就出发回桂岭。我希望堂叔公能多告诉我们一些事情。
一路不带歇息,到了村里停好车,我和蔡清许就直接去找堂叔公。没曾想,蔡家爷爷也在,两个老人正坐在天井里捂着火笼喝茶。
“怎么一早都回来咯?”蔡爷爷见到我们惊讶极了。
“阿答、曾爷,我们有东西要给你们看。”蔡清许一脸严肃地将照片和信交到两位老人手上。
“这……这……”堂叔公颤抖着拿着照片,“这张照片哪里来的?”
“从我祖父那里找到的。”我回答。
蔡家爷爷眯着眼睛默默读完了信,长叹一声:“造孽啊……”
“蔡爷爷、堂叔公,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看着两位老人的神情,忍不住问道。
堂叔公接过蔡家爷爷手上的信与信封,眯起眼睛翻看了半天,也喟然道:“这封信……当年是我去送的。”
“什么?”我和蔡清许都没料到堂叔公居然真的知道内情。
堂叔公用缓慢生硬的普通话说道:“当时,堂哥真的快不行了,托我一定要把这封信送到泽叔手上。我问他为什么,那个人与他已经绝交多年了。堂哥只是笑,什么也不说。”
“等等,堂叔公,您为什么管祖父叫泽叔?”我被这辈分搞傻了。
蔡爷爷解救了不知如何用普通话表达的堂叔公:“我们蔡曾两家相交多年,虽然远哥和叔叔年龄相差无几,但是在按照辈分来说,叔叔长了一辈。”
“可是这封信上的称谓……”
“唉,造孽喔……”蔡爷爷摇头,似乎下了决心,问道,“你们可知道古时候所说的‘契兄弟’?”
我们当然知道。我和蔡清许对望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
“闽地旧时风俗,男子可结为‘契兄弟’,两人之间犹如伉俪。但那是旧俗了,‘契弟’多是相貌不俗的贫儿,哪有正经人家的少爷……咱们家乡话里‘契弟’这个词可是拿来骂人的。但是据说当年叔叔和家里提过,想和远哥结做‘契兄弟’。”
曾爷结果话头:“这种事情在我们这里真是从没听闻过,我伯父连什么叫做‘契兄弟’都不知。但是蔡家大怒,找了伯父堂哥理论去。事后两家人都没有声张,泽叔被罚去跪宗祠,而伯父则被气病了。”
“叔叔跪了几夜,心里担心远哥,逼着我阿爸去送了口信,想和远哥出去避避风头。但是叔叔在村口等到天亮也没等来远哥,只等到我阿爸找他回去。后来不久,他就北上求学去了。”
“泽叔终是不懂我堂哥,伯父就堂哥一个男娃娃,我堂哥怎能放得下家里,”曾爷摇头,“堂哥一直等着泽叔回来,但是泽叔这一去却没了音讯。后来开战了,堂哥也上战场去。泽叔回来给家里办白事那年,终是没能见上面。”
“再后来仗打完了,曾伯病得不行,逼着远哥成亲。远哥等到了而立之年,最后还是是等不下去了。他娶了一个逃婚的小姐,是他在外读书时认识的,回来和曾伯说是女同学。结果他成亲那天,叔叔却突然回来了……”
“因为堂哥一直等着泽叔,家里曾经怕不行,想过要把我过继给伯父。我不肯,我哥就来劝我,和我说了当年的事情。我当时心里一直恨泽叔和堂哥,他们是不对的,害得家里一团乱。但是堂哥成亲那天……我却突然觉得,他们心里是真的很苦。”
“那天晚上一路,叔叔伏在我阿爸背上说了很多很多对不起。我叔叔的前半生对的起国家,但是对不起他的家人。至于他和远哥,谁又说得清是谁负了谁呢……”
——“我今因病魂颠倒,惟梦闲人不梦君。”
——“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死而魂不与吾梦相接。”
不知是谁辜负了谁。但终究是蹉跎了一辈子,竟连梦中都无法相见。
前面提到的诗,LZ就不写全诗了。科普给不熟悉的GN,第一句是白居易写给元稹的,第二句是元稹回给他的。大家来一起被元白的情诗(大雾)闪瞎吧!XD
契兄弟是我大福建的一个好梗,但是也没有那么好使啦,毕竟是有着诸多历史原因。明末虽然盛行一时,但是到民国……那就别提了。其实我二十几年真的从没在生活中听过这个说法呢。
然后“契弟”这个词有一种读法确实是不好的意思,现在“做契弟”好像也有捣鬼、完蛋的意思。
这章写往事,为何托孤和诈死下章说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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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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